言萍萍连续休息几日后,觉得有些无聊,她无非就是喝药、看书、静坐……一天的时间,总是去得很慢。
某日正午,言萍萍简单吃了些素菜,便躺下了,想着是午睡半个时辰,然后看看经书。
当她微微闭眼,准备进入睡眠的时刻,清衣端着一碗药和一碗蜂蜜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她生怕不小心将手中的药和蜂蜜水散了碎了。
“师姐,你睡了?”清衣站在言萍萍床前,细声细语的问道。
“师妹!”言萍萍轻轻打开眼睛,温柔的叫道。言萍萍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气色好了许多,肌肤不再苍白无血了。
“你该喝药了!”清衣将药递给言萍萍。
“对了,我都忘记了。中午要吃药。谢谢你。”言萍萍接过药,慢慢倒入口中。药是苦的,言萍萍喝了药,马上又喝了一碗蜂蜜水。
“没事的。只要你快快好就行。”清衣收拾着碗。碗里的药,言萍萍喝得一滴不剩。
“嗯。”
言萍萍喝了药,身体躺回在床上。她一直有午睡的习惯,这个习惯,是她从小就有的。经过午睡,下午的精神才会好些。
“师姐,你休息。我走了!”
清衣端着两个空碗走了,到门口的时候,清衣偷偷回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言萍萍,不禁在心中感叹:“师姐真美!要是我以后也有和师姐一样美丽的容貌,我此生无憾!”
言萍萍慢慢进入到睡的世界。但是,她的内心不太平静。可能是这几天,她一直在休养,无所事事,内心容易胡思乱想。话说,人闲了,就容易东想西想的。
言萍萍在睡梦中情不自禁地叫嚷着:“恩公——!南宫硕平!”
言萍萍流着泪,缓缓坐起来。她在感叹自己命运之苦。她本是无忧无虑的。她的父亲虽只是成都的一个小官,但养活家人是绰绰有余,她家是衣食无忧的。
可风云不测,她的父亲牵扯进贪污案中,被腰斩了。她和她母亲被判决为流放会理,在途中,她母亲因不堪磨难而横死,暴尸荒野,真是凄惨矣!
言萍萍记得,她一步一回头的被驱赶着离开石棉,在烈日炎炎下穿过纵横在群山间的泥土、野草和石头乱积的土路到西昌,累得无意识,身体麻木了。
她到西昌是在一个傍晚,西昌城一片静悄,没有什么人,商贾不多,比不了成都的车水马龙和酒楼饭馆林立。
言萍萍被四个衙役押着,慢腾腾到一家小饭馆。她和四匹马被拴在饭店后院,四匹马在狼吞虎咽的食槽,而她只能强惹着饥饿。
四个衙役在饭馆里叫了一盘醉虾、一盘红烧鱼和两个素菜,外加一斤白酒。石棉到西昌,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他们四个身体没有劲了,想在饭馆里大吃大喝一顿,慰劳各自在这一路的穷山恶水中的辛苦。
“唉,真是穷山恶水啊!太苦了!”领头的衙役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以后啊,我是不来了!有这边的差事,我就称病请假。”其中一个衙役怒火满满的叫嚷着。
“这醉虾不错。”领头的衙役边喝酒,边吃着醉虾。
“当然了。这醉虾呀,是西昌的特色菜。邛海的虾是一绝呀!”店小二在一旁伺候着,笑嘻嘻的。
“嗯。确实不错。再来一盘醉虾!”四个衙役陆续吃了醉虾,异口同声地对店小二说。
“好嘞!”店小二弓着身子,小跑向厨房。
“掌柜的。掌柜的。”领头的衙役喊叫道。
“哎呦,四位官爷。辛苦,辛苦!”掌柜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胡须粗黑,却是一脸的仁慈相。
“我们四个,今天晚上,就住你这里了!”领头的衙役倒着酒,看了一下掌柜,面无表情的说。
“噢!好!好。旁边挨着的客栈,也是小人的。四位官爷可以住。我给安排四间上房。”掌柜点头哈腰的笑着,他瞧着面前的四个衙役风尘仆仆,满是疲惫不堪的模样,口音也不是西昌的,便问道,“四位官爷,哪里来的?到我们西昌这小地方有何公干?”
“成都来!押送个姑娘到会理。”
“哟!省城的官爷啊!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了!”掌柜立马给四个衙役鞠躬作揖。
“要不是押送犯人。谁愿意来你们这穷山恶水的偏僻之地!”
“是啊!是啊!四位官爷,吃好,喝好!一路辛苦了!”掌柜笑呵呵的给四个衙役依次倒酒。
“四位官爷,我去后厨看看。”
“去吧,去吧!”四个衙役已经只顾得吃喝了,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饭菜似的。
“掌柜的!”店小二端着醉虾进来。
“嗯。他们四个押的犯人在哪里?”掌柜问店小二。
“后院!”
“嗯,去,伺候好。让他们多吃酒!”掌柜在店小二的耳边低声说。
“押送个姑娘?”掌柜静悄悄的来到后院,他想看看是个怎样的姑娘,竟然成为了犯人。
“姑娘!”掌柜走到言萍萍面前。他发现面前的姑娘虽然满面尘土与污垢,但实在是个美丽的姑娘。于是,暗暗的心生一番怜爱之情。
“你是?”言萍萍问道,口干舌燥的。饥饿和疲惫,让她有气无力。
“我是这饭馆的掌柜。姑娘,你贵姓芳名?”
“言萍萍!”
“哦!你年纪轻轻的,所犯何事?”
“家父乃成都一小官。前不久牵扯进一起贪污案,所以…………”言萍萍黯然神伤的落泪。
“唉!言姑娘,你坚持些。等天黑了。我送点饭菜给你填填肚子。”掌柜对言萍萍的遭遇非常同情。
“那谢谢了!谢谢您!”言萍萍一时间感激涕零得连连鞠躬,对掌柜是。
“我走了。你再坚持些,马上就是天黑了!”掌柜目光四顾,然后迅速的离开了后院。
言萍萍擦着泪,静静的坐在床上。她暗自道:“我命苦,失了父母双亲,以为就孤苦无依了。还好,遇到了南宫硕平恩公和了因师父。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特别垂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