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风眼豹在冰天雪地里行了一个时辰,在天色黄昏的时候,终于到铁剑山庄了。
铁剑山庄背靠一座石山,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地,山庄周围是幽深的护城河,黝蓝的河,绕着山庄流,蓝黑色的气,慢慢升腾,盘旋向天空。
山庄门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挂着一把巨型铁剑,一看就是铁剑山庄的标志!
我和风眼豹在铁剑山庄门口下马伫立,等待里面的人出来迎接。这时,随着夜色的慢慢降临,雪落得越来越弱,但是风却越来越冷,冷得让人骨头颤抖,呼吸冻结。
“这铁剑山庄大啊!比我们集水寨大多了!”我目光频频四顾,高高长长的围墙内房屋重重叠叠,巨树排列,不禁赞叹。
“当然了!铁剑山庄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而我们集水寨才不到一百年,不可同日而语!”风眼豹咳嗽了几声,面色阴沉,想是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哦!”
我嘴有些干,都是一路上雪风吹的。所以,懒懒弯腰,抓起一把白灿灿的干净的雪直接塞嘴里轻轻嚼动起来。
“喂,你不怕冷啊?”风眼豹目光盯着我。
“没事。口干。”我嘿嘿一笑。
这是我来到明朝后第一次在门外等人,而且是在冰天雪地的寒冷时节。确实让我有些气恼,我和风眼豹都等了一刻钟,里面的人还是迟迟未见。
“铁剑山庄的人,谱可真大!我们站了这么久,迟迟不见!”我冷冷的生气着。
“是啊!”
风眼豹重重踩了一下地,他的力气很大,将地踩踏出一条裂缝。雪沙沙的落尽裂缝中,在雪与土的碰撞中生出冷冷的白雾。
“哎呦,风二当家,久等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带着十几个随从慈眉善目的走出山庄来,他正是铁剑山庄庄主向旭天。
“向前辈!”风眼豹勉强一笑,对向旭天作揖。
“实在抱歉,年纪大了,行动迟缓,让您久等了!”向旭天看出风眼豹隐隐不悦,连忙微笑道。
“没事,没事!”
风眼豹看了看我,雪铺满了他的身,也铺满了我的身。
“请进!”向旭天带着我和风眼豹大摇大摆的进入铁剑山庄。山庄内支着火盆,点燃上火焰,所以空气中微微的暖。
“这位小兄弟是?”向旭天笑呵呵看着我,问风眼豹。
“他是我们集水寨刚刚入伙的兄弟,武艺了得,所以此次让他与我一起过来给向前辈拜寿,因为路上也好相互照应!”风眼豹回向旭天。
“噢!少年英雄啊!”向旭天哈哈大笑,“看来,集水寨发达壮大是指日可待了!”
“哪里,哪里。”风眼豹客气着笑。
我们到了正屋,向旭天请我们坐下,让下人端来两杯人参茶,给我和风眼豹暖暖身体。铁剑山庄果然是名不虚传,屋内的装饰豪华繁杂,我看帝王将相之家,也不过如此吧!
我们坐了片刻,饮了人参茶,身体慢慢暖了,寒冷发白的脸,有了血色。
“前辈,来拜寿的同道呢?”我目光四顾,问向旭天。
“您们二位是最早的,其他人可能明天到吧!”
“噢!”我惊讶着。我内心在嘀咕,想不到我们是最早到的,早知如此,还不如路上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慢慢来呢!
“还是集水寨看重老夫我啊!”向旭天连续咳嗽着道。
“向前辈,您没事吧!”风眼豹见向旭天面色难受,问道。
“无妨,前些日子,有人夜闯铁剑山庄,老夫与那人对了一掌,疏忽大意,受了些内伤!”向旭天嘿嘿笑着,唇色暗暗苍白。
“噢!铁剑山庄也有人夜闯?”我吃惊问道。
“怎么?”向旭天看着我。
“不瞒前辈,集水寨也有人夜闯。我与那人交手,他使的是风雷掌,厉害!”我叹息道。
“啊!风雷掌?”向旭天登时惊愕。
“是啊!风雷掌!”
“闯我铁剑山庄的那人也使的风雷掌。看来,是同一个人啊!”向旭天担忧不已。
“有人闯探集水寨和铁剑山庄。西南怕是要不太平了!”风眼豹唉声叹气。
“是啊!”向旭天苍老的脸上皱纹浮起,不安和疑惑在风起云涌。
铁剑山庄和集水寨都是西南武林和绿林中的参天大树,常人不敢侵犯,可是这些天,皆被夜闯暗探,想是有人要兴风作浪了。
“嗯。现在雁月刀又重现天下了。天下不安矣!”我站起来,目光暗沉。其实,集水寨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是在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所,害怕失去,又居无定所的漂泊。
“什么?雁月刀?”向旭天惊慌不安。
“我和风二哥在给您拜寿的路上,遇到锦衣卫押送雁月刀,看是往成都,再去紫禁城!”我边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边回向旭天。
“不对呀!几十年前,雁月刀跟着司徒雪绝迹江湖了,说是去了西藏。怎么,现在雁月刀重现天下了?莫非,司徒雪有什么三长两短?”向旭天隐隐不安,心神不宁。当年司徒雪往西藏的途中,经过铁剑山庄,向旭天因为敬仰司徒雪的侠肝义胆,冒着被锦衣卫发现的风险,偷偷收留司徒雪三天,并且给司徒雪百两黄金,送其出云南,进入西藏地域。如今,雁月刀重现,万一他当年收留司徒雪的事,被曝出来,铁剑山庄将遭受灭顶之灾矣!
所以,向旭天听到雁月刀被锦衣卫押送,他就已经在心里暗暗发怵和恐惧!
“是啊!我也想不通,司徒雪这么厉害,这雁月刀怎么就落在锦衣卫手里?”风眼豹自言自语。
“锦衣卫,无孔不入啊!说不定,他们害了司徒雪,夺下雁月刀,毕竟司徒雪年事已高,折在锦衣卫的算计中也未可知!”向旭天颤抖的手在擦着冷汗。
“向前辈,您所言极是。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品大员,甚至是皇室亲王,都躲不过锦衣卫暗害,更何况是孤身在西藏的司徒雪。”我看着渐渐消逝的雪花,回向旭天。司徒雪的生死,我不关心,我只是对雁月刀好奇,它有什么厉害神奇之处?
雪停了,夜来了。
风眼豹和向旭天有他们各自的担忧心情。而我,其实是心无惊澜,想着什么司徒雪和雁月刀,什么铁剑山庄和集水寨的兴衰,与我何干?
所以,我静静的坐着喝茶,看看外面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