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一场大雨在烈日炎炎后,突然而至,没有任何的先召。
言萍萍正跪在了因师太面前,要求从俗家弟子成洛雪观正式的弟子,她说:“师尊,弟子已无世俗心,想出家!”
了因师太皱了一下眉头,她害怕言萍萍以后后悔:“你还是想想吧!关乎你一生啊!”
“弟子决心已定!”言萍萍一头磕在地上,磕出血。
“好吧!晚上,我与掌门师姐说说,她同意,我这里没什么!”了因师太扶言萍萍起来。对言萍萍的出家,了因师太是心疼而又高兴的,心疼她因为感情而伤,高兴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自己的衣钵。
洛雪观掌门自然同意言萍萍在洛雪观出家,毕竟她知道言萍萍的武学天赋。
当天晚上,言萍萍不眠,她将自己关屋里,黯然神伤。而今,已然出家,世俗的一切,与她无关,包括我——我们的曾经的温暖情意。
言萍萍落下雪般的泪,看着失魂落魄似的在深夜走出房间。她刚出屋,便一纵而起。发出洛雪观的高墙,在后山上哈哈大笑,放声咆哮。
言萍萍把心里的痛苦与无奈通过咆哮进行发泄,她的声音在森林中穿梭。
言萍萍自出家后,一心一意的研究武学,很少出自己的屋,无非是向了因师太请安,或者是吃饭、散步。
三天后,纪梵凯旋归来。我亲自出集水寨大门十里相迎。
“纪老将军,辛苦了!”我微微鞠躬,亲自给纪梵牵马。
“不敢,主公,折我寿了!”纪梵急急忙忙的下马。
纪梵带着军队打下北方五百里之地,使集水寨名震西南。我是打心底感激他。
一听到集水寨在北出是大获全胜,南枯信坐不住了。他觉得与我的结盟是刻不容缓。
南枯信差南枯明夏亲自到集水寨送信,邀我到云起山庄一聚。南枯明夏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时分到集水寨。我把她迎到聚义堂。
“你一路辛苦!”我让人给南枯明夏上茶。
“你们集水寨,景色不错!如今你是拥兵二十万的西南霸主,不扩建一下寨!”南枯明夏看看四处,觉得集水寨的房屋都不大,与声名不符。
“我只是一个土匪,不可招摇!”我微微一笑。
我与南枯明夏喝了一壶茶,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我想她亲自来,肯定是有事,所以问道:“不知道,南枯前辈邀我是何事?”
“你的北出大军凯旋,他高兴,欣赏你,因此,让你过去聊聊!”南枯明夏放茶,给我南枯信的亲笔信。
我想南枯信让南枯明夏亲自带信过来相请,我不能不去。因此,第二天,我与南枯明夏一起到云起山庄。
我到昊天殿,看见南枯信起身作揖,我看见他老了许多,哪怕他武艺登峰造极,可还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蚀。由此,我陷入深深的伤感中。我在想,人生在世,有再高深的武艺,有再大的功业,还是终有烟消云散的时刻。人,在自然宇宙中,太渺小了。
“晚辈,拜见前辈!”我打躬道。
“免礼!”南枯信让我落座。
昊天殿中,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与南枯信、南枯明夏三人。南枯信语重心长,带着伤感的口吻说:“你年轻,却干了老夫一辈子不敢干的事,厉害!”
“您过奖了!”我谦虚道。
“老夫,年事已高啊!此生是没机会干和你一样惊天动地的事了!”南枯信苦涩的笑道,“我喜欢年轻的英雄,我在想,你若是我儿子,便多好!”
“您是一代宗师,能够得到您的欣赏,我很荣幸!我有您这样的父亲,是求之不得的,下辈子,我看,有没有机会!”我非常诚恳,然后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下辈子,你愿意,我认你为义子!”南枯信哈哈大笑。
“啊——!”我愣住,然后回道:“我当然愿意,怕是您不愿意呢!”
南枯信高兴的起身,说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义父,我们是父子!”
我虽然势力强大,但是云起山庄的力量不容忽视,况且,南枯信他本身就是一代宗师,我若他这个义父,我是如虎添翼了,以后云起山庄的力量,也可以借用。
“义父!”我向南枯信行跪礼。
“好儿子,起来!”南枯信扶我起身,拉我至身边,将我的手与南枯明夏的手放在一起。他说:“以后,你们两个是兄妹了,一辈子相互扶起!”
“您放心!”我与南枯明夏相视而笑。
当天晚上,南枯信与我聊了很久,他说,他早些年急于练功,烙下病根,加上年事已高,恐来日无多。他放不下南枯明夏与云起山庄,毕竟南枯明夏现在的武艺与韬略,和当年他创立云起山庄时相比,逊色许多。他担心他万一哪天不在了,平日受云起山庄欺压的人会发难,所以需要集水寨的帮助。
我当然是答应了南枯信,为了让他放心,表示集水寨与云起山庄共存亡。我成为南枯信的义子,是求之不得的——五万雪山虎豹骑,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我成为南枯信义子一个月后,南枯信轰然离开了人世,这无疑对南枯明夏是打击,对我同样。我还想与他调教武学,却不如愿,他离开了我们。
“义兄!”南枯明夏泛着泪光,对我说:“以后,云起山庄仰仗你了!”
“你放心!有我一天,就保云起山庄不受侵扰!”我擦着南枯明夏的泪痕。
南枯信作为一代宗师,西南武林盟主,他去上的消息,不到一天,就像风一样传遍西南天下。
参加南枯信葬礼的人没有一个是小角色,洛雪观掌门了尘师太在了因师太的陪同下亲自到场,还有丽江木府土司,青城派掌门等西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而至。
我参加葬礼,不是以集水寨寨主的身份,而是以南枯信的义子的身份参加,所以我一一向每个来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感谢。
南枯信去世后的半个月,我一直在云起山庄,全因不忍心南枯明夏的痛苦,我想陪陪她,因此集水寨的事,都托姚芳在打理。
我对每个待我好的人是感激的。南枯信赏识我,给了不少帮助,况且是我义父,他的离世,我与南枯明夏一样难过,日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