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众人翘首以盼,终于等到陈玉碟的厢房打开,俏丽丫头脆声道:“大家请听第一题,以红袖招为题作诗一首,不限体裁限时一刻。”
陈玉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以红袖招为题显然是要为红袖招歌功颂德,不仅挽回了刘妈妈的心,还给自己树了才女之名。
洛熙侯听完题已经开始抓耳挠腮了,一刻钟的时间做诗一首倒是容易,可要出彩就有点难了。
李少陵心思焉儿乖,我泡不到的妞儿,你洛熙侯也别想染指。他故意走到洛熙侯身边,调侃道:“洛才子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玉碟姑娘赋诗?怎么现在不行了?要不要给你寻个姑娘找找灵感?”
洛熙侯被人打断思路,心中恼怒,他指着李少陵破口大骂,道:“无耻败类有辱斯文,做诗词文章乃事厚积薄发岂可儿戏。也对,像你这种不学无术之辈哪知道做什么文章,怕是只会在女人肚皮上做文章吧。”
哈哈……
两人对骂言语太过直白,惹来一众狼友哄堂大笑。就连生活在风月之地姑娘们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像个不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
两人都杀红了眼,正火力全开准备一决雌雄之时突然一声大喝:
“够了!红袖招为江城百姓筹集善款,乃大善之举,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算什么。”
王安维也是脑仁疼,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今天就得看李少陵与洛熙侯的二人转了。
他本人也是颇具才名,平日里也仰慕陈玉碟许久。今日本有机会做那入幕之宾,可奈何身边有贵人在场,而且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明态度,这让王,陈二人摸不准肖慕武的脾性。
再加之大周官员不得狎妓,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父亲的声誉,自己今天都注定只能作看客了。
作为江城顶尖的世家公子出面,两人只能偃旗息鼓停止争吵,但其粗鄙言语却悉数落入陈玉碟的耳中。
刚刚李少陵虽然有意针对她,但其为红袖招身世凄苦的姐妹鸣不平的举动却让她刮目相看,她簇着眉头失望道:“我本以为你与众不同,没想到也是个粗鄙色坯。”
经李少陵这么一闹,作诗的氛围全无,现在时间过了大半,洛熙侯连半句都未能作出来。
片刻功夫眨眼即逝,丫鬟锦儿脆声道:“时间到,可有哪位公子作完了。”
洛熙侯不愧为才子,刚刚一半儿的时间都用来吵架了,但功力深厚,仍然用仅剩的时间作了一首诗。虽然立意不够深远,但好歹押韵平仄。
洛熙侯像课堂上爱举手发言的好好学生,一脸兴奋,他积极举手,道:“我……”
“我也作完了!”
洛熙侯话还没出口便被李少陵给打断了,还用眼神不断的挑衅。
士可忍孰不可忍,李少陵三番两次的挑衅让洛熙侯终于爆发了。不过这次他出奇的冷静,心中冷笑,吵架我吵不过你,可做文章我还不得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真是不自量力。
洛熙侯平静看着李少陵,戏谑道:“李少陵,你也会作诗写文章?我没听错吧。”
李少陵笑道:“我会的多了去了,十八摸你会不会呀,要不要我教教你。”
一旁的纤儿脸腾的下烧红了天,十八摸?那可不就是从我身上练的么。
付秉堂慌了,扯了扯李少陵,低声道:“我的李大公子,你今天范什么毛病了,咱不作行吗?”
李少陵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山人自有妙计,放心。”
肖慕武也来了兴致,想看看李少陵如何收场。他来江城之前制定了详细的赈灾计划,早就让蛛网调查过江城的大户人家,据情报来看这李少陵可没有半点诗才。
洛熙侯冷笑道:“莫成口舌之利,咱们比的是诗词文章,你不是作了诗吗?说出来也让咱们开开眼。”
“对呀,说来听听!”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一个个都跟着起哄,想看看这位江城的纨绔如何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李少陵折扇一拍,大笑道:“好,刚刚你不是说本少爷只会在女人肚皮上做文章吗?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做文章。”
“今天看谁救得了你。”
付秉堂一脸焦急,你他妈哪回做文章呀,作死还差不多。
李少陵闭眼摇头晃脑,突然朝一旁的纤儿身上一躺,朗声道:“纤儿,给本少爷找点灵感。”
纤儿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招搞得措手不及,大庭广众之下伺候人还是头一遭,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李少陵一开始眉头紧锁,随着纤儿的玉手揉捏轻按,他的眉头慢慢舒展,随后露出微笑。
众人都看傻了,低声道:“什么情况,他莫不是真的要作诗?”
大厅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陈玉碟的耳朵,被勾起兴趣的她也悄悄来到门前,透过缝隙观察李少陵的举动。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他怎么可能会作诗,哗众取宠罢了。”
不止是陈玉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作不出诗来。
李少陵眉头舒展,脑子里虽记着诗篇千百,而且首首经典,但却不知道与这个时代有没有重复。
算了,被发现又有何妨,大不了承认是抄袭的,反正我脸皮厚。
李少陵心里有了计较,一首菩萨蛮自他嘴里缓缓道来: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安静,绝对的安静,所有人都被这首意境深远的词牌所吸引。
“妙哉,妙哉呀!”
古人本就好诗词,一听如此好词皆都兴奋起来,只不过是从李少陵嘴里听到,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陈玉碟不相信如此优秀的诗词她肯定不相信是李少陵作得出来的,可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在浩渺的诗海中找到一星半点李少陵抄袭的痕迹,可都没有。
洛熙侯与陈玉碟的想法一样,都认为他是抄袭的。他一脸难以置信甚至惊恐,像吃了无数只苍蝇似的难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少陵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笑道:“洛公子,我的诗作出来了,你的呢?念给大伙鉴赏鉴赏。”
“我……我还没作好。”
洛熙侯一阵语塞,他的诗与李少陵的云泥之别,与其说出来自取其辱倒不如烂在肚子里。
其他人也一样的想法,若是洛熙侯珠玉在前,他们可能还会拿出来切磋交流一下。可眼前之人是谁,李少陵呀,被一个纨绔恶少按在地上摩擦,还不如直接躺平好了,反正又不止自己一个人。
李少陵傲然看向二楼,笑道:“玉碟姑娘,第一题我答得可好,是否满意?”
陈玉碟也和李少陵较起了劲,嘟着小嘴一副小女儿姿态,嗔道:“锦儿,放题,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答得上来。”
锦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这幅表情,她调笑道:“那姐姐是希望他答得上还是答不上呀,咯咯。”
陈玉碟秀眉一挑,佯怒道:“好呀,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调笑我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锦儿收拾好情绪打开房门,脆声道:“诸位请听好了,第二题是猜一个地方,时间同样一刻钟。听好了,‘此去西天定要宝窟重重,千宗法相光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