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其实也有,只不过现在却是很少了,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份,郑森在台湾的经营越发巩固,机会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郑彩摇了摇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可惜郑芝龙的儿子不少,但是目前都年纪不大,唯二两个其中一个是郑森,另一个还在平户,当了郑家在日本的联络人。
剩下的几个最大的郑渡目前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根本无法和郑森相比,况且,郑森和郑芝龙四弟郑鸿逵关系紧密,有此人支持,想要扳倒郑森的继承人身份可谓是难上加难。
不过目前郑芝龙正值壮年,还有足够的时间留给郑渡等人成长,这几年先布局,等过几年再发难也是可以的。
抱着如此想法,郑彩便没把台湾继续放在心上了,那地方他也去过,荒无人烟,整个岛上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只有几十万人,汉人更是不过十万,凭这些能做些什么?
放着好好的南京国子监不读,偏偏跑来台湾移民,郑彩有些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了。
可是,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什么?!台湾发现金矿了?!”
郑彩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咕噜一口唾沫咽下,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看的一旁的郑联有些疑惑。
“哥哥,你这么激动作甚?”
他问道,毕竟两人的地盘是在金厦,台湾是人家郑森的地盘,这金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这么激动吗?
郑彩嘿嘿一笑,眼神不屑的瞥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哼哼道:“你懂些什么,郑森这小子开拓台湾难道紧紧靠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我们兄弟的船日夜奔波于闽台,他能这么轻松的过来?”
郑彩捏了捏下巴,舔着嘴唇贪婪的说道:“所以,这金矿怎么着也有我们的功劳,说不得也要分上一些的,就算是闹到黄姑姑那里也不能让了。”
说罢,他见郑联表情还是有些担忧,便抵近了在他耳边密语。
“你可知,郑森在台湾发现的金矿,找到了多大的金子?”
“多大?”
“十多斤!那一块狗头金就值万两白银呢!”
“嚯!这...”
郑彩抬起身子,神色倨傲,这几个月来吃的亏,这次他要全部补回来!
...
东宁,郑森找来了潜心研究学术的陈子龙,这厮自从和葡萄牙的传教士密切接触过之后,就仿佛有了什么重大感悟一样,连续几个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每次有船只从江南来,他都派人早早的守在码头上,取来了从江南买来的书后,就继续如此。
郑森对陈子龙的学术研究兴趣不大,他这次来找陈子龙,是为了教学的事情。
“子龙兄,基隆发现金矿,这事你知道了吧?”
陈子龙面色有些苍白,他闻言顿时大骇,紧了紧鼻梁上的眼睛,皱眉问道:“此事我才是刚刚得知,想必有了金矿大木你的事业进展会加快许多吧。”
郑森无奈点点脑袋:“是这样不错,可我想借着金矿这个契机,看看能不能从江南多招一些教书先生来,台湾目前有上万的孩童,这些人目前仅有几百人进入学堂读书,实在可惜。”
“卧子兄可闻,欧罗巴之大学,乃是学术之中心,一国英才尽汇聚其中,大木不才,如果能得卧子兄助力,也想在台湾开办一所大学,聚集一些有才之士,为我效力。”
置办大学这个计划郑森早就有了,不过本来他想的是等上几年再办的,毕竟大学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不是小数目,起步阶段养一所大学压力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不过基隆的金矿着实是个意外知悉,不仅是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甚至还让郑森有了提前创办大学的信心。
“大学...”
陈子龙是知道大学的,欧罗巴的大学和华夏本土的太学不同,是一种更偏向于研究未知事务的学校,而不像大明的太学和国子监,主要方向都是儒家学说。
这看似不大的区别却从根本上杜绝了华夏本土太学诞生出科学的可能,儒家思想研究一千多年了,有什么用吗?
郑森心里清楚的很,可能孔子他老人家当初提出儒家思想的时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哲学理念,但是经过这么多代“徒子徒孙”的改动,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想要富国强兵,教育是重中之重,用原来的儒家思想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西学东渐、融会贯通才是正道。
儒家思想也不是要全部抛弃,王阳明的心学,里面就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完全可以拿来用。
就这跟陈子龙谈话的一小会功夫,郑森脑子里又想出了一个妙计,一旦成功大学开办指日可待了。
“郑大木你要用金矿做噱头吸引江南的那些士子过来?”
陈子龙大胆想着,一脸的怀疑冲他问道。
“让陈兄见笑了,我是这样想的...”
把自己的想法跟陈子龙说了一遍之后,看着对方那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郑森有些尴尬,他知道这手段确实下作了些,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短时间收拢人才的最佳手段。
不过,在此之前想要吸引人过来,必要的大佬还是需要的。
“陈兄,你看,有没有在医学,物理等方向上颇有建树的前辈,若是能将他们请来东宁,担任大学之教授,想必这计划的成功率会高上很多,嘿嘿。”
陈子龙咬着牙齿,心中犹豫不定,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本以为郑森好歹也是在南京国子监跟着虞山先生学习过的人,谈不上正人君子吧,毕竟人家老爹是海盗出身,但总归不至于用这种泼皮混混的手段吧?
现在更离谱了,还要他出谋划策,什么“在医学,物理等方向上颇有建树的前辈”,这分明是要把江南的人才都挖过来!
而且,过程必定也不会多么光彩,因为陈子龙自己来台湾都是被掳来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杭州城不待,非要来这荒凉的台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