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泽清以阴狠毒辣著称,但是崇祯的心胸也没有多宽广,他最恨那些背叛自己,让自己难堪的人。
所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肯定是想将刘泽清千刀万剐而后快。
不过,却被高升劝阻了,这倒不是他同情刘泽清这个渣滓,而是因为刘泽清在兖州府还留了一支军队,有五千人左右,由他的侄子刘之榦坐镇。
所以,高升想着能不能将这支人马也收编掉,毕竟五千人也不算少。
可是,当大军赶到兖州府时,已经得到消息的刘之榦直接率部逃往河南方向了,走投无路的他应该是准备投降闯军。
更可气的是,这厮逃跑之前还将刘泽清的府邸洗劫一空,然后一把火烧了,和他叔父一样绝。
这样一来,刘泽清就彻底的没了利用价值。
于是,崇祯立即下旨,以“抗旨不遵,劫掠百姓,强抢民女,劫杀朝廷命官等”十恶不赦之罪,下令将其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我恨,我恨哪……”
知道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刘泽清彻底的癫狂了,他后悔自己还不够狠,要是抵达日照之后就直接攻城把崇祯抓住,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哪怕自己控制不住崇祯,也可以将他送给李自成,那样即便不能享受荣华富贵,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他不知,这就是他的宿命。
因为正史中,他投降满清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最终还是被多尔衮凌给迟处死了。
所以,高升来到这个世界后,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却依然没能改变他刘泽清那该死的命运。
至于其他人,只有王遵坦被留了下来,余者皆被处死。
王遵坦是因为他的为人还算可以,没做那么多恶事,此次也是被刘泽清裹胁而来。
而且,留下他也可以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所以还被留用,以原职在李邦华麾下效命。
他顿时感动不已,发誓要好好报答皇恩。
至此,有关刘泽清的一切就基本告一段落了,高升和崇祯南下的道路也将畅通无阻,没人再敢轻易的打主意了。
与此同时,已经行军至漠南蒙古奈曼部的多尔衮,却是从明国返回的探子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非常震惊的消息。
“我大清南略的消息,竟然在三月底就在北直隶传开了?”
这无怪多尔衮如此震惊,因为那时他还只是在整顿兵马,并没有对外宣扬是要南略明国,一般人即便猜测,恐怕也会认为是去攻打宁远。
而且,这不是大清兵第一次南略,之前就已经进行了五六次,早已经轻车熟路。
也从没有出现过行动前就被明国获悉的情况,每次都能打明国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次,在明国已经摇摇欲坠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要知道,大清真正发兵是在四月初九,可三月底事情就已经在明国传开,那消息最迟在三月初就被明国获悉。
毕竟从沈阳到明国的消息传递,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可那时,甚至都没有正式动员各牛录抽丁备战,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个计划。
所以,一定是有内鬼将这个消息提前一步泄露给了明国朝廷。
与此相比,崇祯没死的消息已经不那么令人震惊了,因为这是自太祖起兵以来,内部最大的一次情报泄露。
而且,还是发生在他多尔衮掌权后第一次大规模行动中,这无疑是对他多尔衮的一次莫大羞辱。
所以,不将这个内贼揪出来,他内心难安。
为此,多尔衮不惜下令暂停行军,毕竟事情早已经泄露,很难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他知道那个内贼就在军中。
中军营帐,多尔衮第一时间将众大臣召集在一起,这些人无一不是满汉蒙的重要人物,也只有他们能那么早知道消息,并将情报泄露出去。
众人都知道,肯定又是有什么重要情报传来,所以睿亲王才会如此郑重的将大家召集在一起。
果然,多尔衮一开口,就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据探子回报,明国皇帝崇祯并没有死,也没有落入李自成手中,而是趁乱逃了出去。此时,可能已经到了南京。”
这确实是一个重要情报,不过却让不少人狐疑,这样一个情报值得大军停下来商讨吗?
毕竟现在的主要对手已经换不了,不再是崇祯,而是李自成了。
崇祯既然已经跑到了南京,一时之间也拿他没办法,有必要这么紧急的关注他吗?
可既然睿亲王郑重的说了出来,自然要响应一番,于是极力推动多尔衮入主中原的汉臣范文程连忙道:
“如此说来,这崇祯迟早还是要落入咱们大清手中,也只有咱们大清,才能取代明国,成为中原之主,这是天意啊。”
他本以为多尔衮听了之后会非常高兴,可没想到,多尔衮没有任何表示,一脸的平淡,他顿时讨了个没趣,后面的话也不好再说了。
见范文程这么漂亮的话都碰了一鼻子灰,其他人自然识趣的没有跟着附和了,场面顿时有点冷清。
而多尔衮本就不是为了说这件事,所以又主动开口道:“此其一,本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诸位帮忙商讨一二。”
听了这话,众人身子不由一正,知道这事肯定非同小可。
多尔衮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道:“据探子回报,咱们大清南略的消息,在三月底就在明国的北直隶传开了。诸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明国人能掐会算吗?”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是神色各异,什么能掐会算?这是有内鬼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啊。
以前都是明国的各种消息源源不断的被探子传回来,怎么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把大清这么重要的消息泄露给明国呢?
满州人和蒙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所有汉臣身上,范文程、洪承畴、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皆是一惊,开始人人自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