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兄弟间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队队骑兵在草原上策马奔腾,扬起一阵阵灰尘。
自大明开国以来,北元残余就一直让大明头疼不已。
打了无数次仗,谈判了无数次,终究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那就是打完再谈,谈完再打。
不管怎么打,就是没消停过。
几十年战争下来,北元残余从大部队,打成小部队,从小部队打成游击队,该抢的时候还是抢,该怂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其中朵颜三卫就是个例子。
这也是大明每次出动几十万大军,依旧灭不了北元残余的原因。
别人根本就不扎堆,各玩各的,你打了东边,我抢西边,你打西边,我抢东边。
跟敲地鼠似的。
自从姚广孝被传召入京后,朱棣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造反二人组,说没就没了,咋办呢?
他把袁珙找了回来。
提起姓袁的,首先想到的是袁天罡,袁守诚。
二袁是一对叔侄,也是有名的相术大师。
这个袁珙,同样如此。
在元朝的时候,他就是有名的相师了。
说到相师,很多人都觉得不靠谱。
但这个老头还挺靠谱的,当初他说姚广孝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心肠大大滴坏。
姚广孝觉得他看人真准,就把他介绍给了燕王。
燕王当时正闷闷不乐,借酒消愁,袁珙看到他,连忙告诉他,你天生异相,将来四十岁必做皇帝。
这可把燕王高兴坏了,于是连夜将他送回了老家。
朱棣把袁珙请回来,也是事出有因的。
自从前几日朱权回到大宁,他便有意找朱权聊聊家常,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以后还要仰(guai)仗(br /ian)朱权的兵马。
结果朱权回来理都没理他,连大宁都不让他进。这可把朱棣气坏了,心说最近怎么诸事不顺,是不是撞了什么邪?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妙云,徐妙云心思一转,就给他提议找袁珙算算!
本来朱棣是不信算命的,可眼下也没有办法,他就听了徐妙云的建议,将袁珙请到了北平。
哪知袁珙见到他的第一面,竟然说他有血光之灾。这可把朱棣气得够呛,当天中午饭都没吃。
再后来,皇帝不削藩的消息传到北平,朱棣更是晴天霹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没过几天就安排葛诚等人,出使北元额勒伯克汗,提议设立马市。
紧接着又通知宁王府,谷王府,以及北平行都指挥使司,北元蠢蠢欲动,意挥师南下。
尽管朱冠文早就跟朱权打了招呼,但边境军事在朱元璋时期就定下了,一应军事听燕王调遣。
他也只能派护卫兵与燕王,谷王的护卫兵,以及镇守兵汇合,阻挡北元残余南下。
此时,两军数万人马互相对峙,没有一方敢轻举妄动。
见此情形,朱权眉头大皱,沉沉的道:“我观这瓦剌部,似乎不想与我大明为敌,怎么到现在还不进攻?”
“十七哥急什么,你我都贵为藩王了,难道还争那点军功?”谷王朱橞有些好笑的道。
“军功不军功的倒是其次,主要是瓦剌这次出兵,有些蹊跷!”
“蹊跷?有何蹊跷?”
朱橞带着疑惑的看向朱权:“这是四哥那边传来的消息,你还不信?”
就是他传来的消息,我才不信啊!
你不知道陛下对他有多忌惮!
咱们现在最好离他远点!
朱权很想跟朱橞提个醒,但朱冠文没有跟他打招呼,这种危险的发言,他自然是不敢说的。
所以沉吟了片刻,便转移话题道:“四哥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
“不是跟北平都司,行都司,辽东都司以及辽王府护卫布防吗?你找他有事啊?”
“我....”
朱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现在觉得,高皇帝对燕王真好,这么多镇守兵、护卫兵都归他调动。
虽然燕王府的护卫兵比不上宁王府的护卫兵,但镇守兵的数量远远超过护卫兵。
这也是燕王在藩王中独占鳌头的根本原因。
“其实不怪陛下对四哥那么忌惮,就算是我,也担心羽翼丰满的四哥啊!”
朱权心中感慨,嘴上却朝朱橞道:“我们在这里僵持了一两个时辰,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咱们得听四哥的,四哥都没发话,我们能咋办?”朱橞苦着脸道。
其实京师之行,他也厌倦了漠北的戍边生活,要不是担心被削藩,早就请求换封地了。
可如今,北元那边蠢蠢欲动,再提换封地,怕是不可能了。
正当两人说话间,一队人马从远处奔来,扬起阵阵烟尘,等他们靠近些,朱橞和朱权才发现是燕王府的人马。
“是四哥,四哥他们来了!”
朱橞兴奋呐喊,并朝着燕王府的人马挥手。
朱权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就静静地等待燕王府的人马到来。
朱棣一马当先,很快来到二人跟前,笑道:“十九弟,十七弟,这次多亏了你们及时来援,否则瓦剌南下,我大明百姓恐遭涂炭!”
“四哥说的哪里话,高皇帝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规矩,让咱们听您的,防备边患!”朱橞笑呵呵的说道。
朱棣嘴角噙着笑意,微微颔首,旋即看向朱权:“十七弟,好久不见。”
“四哥何必客套,咱们两个月前才合兵打击了瓦剌,一个月前在京师奔丧,众兄弟都来了,就你没来而已!”
朱权皮笑肉不笑的道:“据说四哥感染了瘟疫,这好得还挺快的!”
朱棣:“......”
朱橞:“......”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不语。
半晌,朱橞站出来打圆场道:“都是兄弟,说那些干嘛,四哥没来京师奔丧,也是事出有因,今瓦剌犯境,咱们兄弟应该齐心协力才是!”
“十九弟说的不错,大敌当前,本王确实不该说这些,那就告辞了,本王还要去布防!”
话音落下,朱权立刻拨转马头,留下一溜烟尘,扬长而去。
朱棣愣了愣,旋即看向朱橞,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是犯了什么病?本王招他惹他了?!”
“四哥息怒,四哥息怒!”
朱橞见朱棣发火,连忙陪着笑脸道:“十七哥府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或许是有气无处撒,您当哥的就多担待点!”
“啥事儿?”朱棣没好气的道:“可把他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