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这个暴脾气,听了这话,恨不得把这混小子往死了踹。
好在并州知府张孝纯刚好赶到,他见到这情况,连忙上去拉住王禀。
“快助手,不要伤了孩子。”
王禀一把推开穿着长袍的张孝纯,“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停手!王禀!我命令你。”
王禀听了,这便浑身松软下来。
张孝纯抚着王禀,对着两侧的士卒道,“还不快把王公子扶下去。”
王霆猛地站起来,对着身侧的士卒道,“滚开。”王霆擦了擦脸上的血,拾起自己的剑就往外走。
王禀见了,还要追上去,被张孝纯拉住。
“行了!堂堂副都总管,不害臊啊!”
“这是我的家事。”王禀还是气呼呼的,“子不教,父之过。他哪来这么大戾气,就是欠打。”
“别说了,令郎只是一时埋怨。自打封城,他睡觉的时间比我睡的还少,每天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你这当亲爹的不心疼,我这个伯伯看着偶读心疼。这小子正一肚子气每处撒呢。回头我再告诉他,有怨气找我来说,别跟着你撒气。”
“你少管。身为我王氏之后,焉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这就是我的失职。”
“好了,正事要紧。你要打,等什么时候并州解围了,你再去好好打,打他个皮开肉绽,打他个断子绝孙。”
王禀下意识就道,“说的是!等等——你诈我呢?”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能想起来他是你儿子。”
“笑话,我几时不记得他是我儿子了。这混小子,就是几天没打心里痒痒。”
“消消气,消消气。”
张孝纯按着王禀坐下,“我听说抓到两个探子,就是这两个?”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身上搜遍了,没有其他东西。”
“那就是我们的人没错了。”
“怎么说?”
“如今北方之地,金人嚣张,恨不得把金人的旗帜贴在脑门上,如何会如此低调不带标明身份的东西。”
“说的是。”王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什么时候,援兵才会来。”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王禀这厢话刚落地,就听到他儿子跑了回来,嘴里大呼着,“援兵来了!”
王禀腾的一下站起,他一脸凶相,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一把揪起迎面而来欢天喜地却又鼻青脸肿的王霆。
“你拿老子开涮呢?”
“真的有援兵了,我都看到了,金人拔了营帐往外退呢。远处有人扛着大宋的旗帜。”
张孝纯激动地剁脚,“这真是太好了。”
王霆自己从王禀手里挣脱踩稳在地,“没想到官家这么快就派人来支援了,之前都是我错怪了官家了。”
王禀和张孝纯两人听了,却面面相觑。
他们两人其实都对徽宗、钦宗父子的为人再清楚不过,这两人居然这么快就干了人事,两人自然一时间不适应。
张孝纯对此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然。
这实在并不像是官家的作风,更不像是朝廷的作风。
以之前张孝纯对朝中政局的分析,这个时候,李纲等人还在和那些乱臣贼子唇枪舌剑呢。
哪能这么快……
王禀心下一横,“管他是真是假,先出去看看。”
“我也去。”
一大帮人都走了,只剩下医家和王霆两个能站着的人留在室内。
王霆一个人楞在原地,“怎么会有假呢?口口声声给官家撑面子的是你们,到头来他好不容易干了一回人事,你们却又不相信。”
……
当姚古的第一波援兵赶来,金人一时间乱了阵脚,四散而逃,终于给太原城开了一条可以外出的通道。
只是这一波援兵,数量不过五万,绕道而来,身上带的粮草辎重并不多,唯一可值得一提的装备,却是这些年囤积积攒下的火药武器。
虽然围城之困稍解,但是五万援兵抵达,却并没有让王禀开心多少。
这次带兵前来的人,是姚古的哥哥,姚雄。
姚雄长得高高壮壮,脸颊上带着两坨红,常年在西北之地练兵,时间久了就晒成这样。
见到王禀,姚雄倒是十分客气,他擦了擦手,这便下马给王禀作揖。
“闻王都统之言,我等铁血将士无一不感将军之赤诚。请王都统受我一拜。”
“不敢不敢。姚将军远道驰援太原,王禀为太原城的百姓感激不尽。”
张孝纯从中调解,“二位将军,战况紧急,先入城再说吧。”
“这位想必就是张知府,听闻童贯那恶贼临阵脱逃时,正是张知府斥责他,说‘身为国家重臣,不能以身排患难,一旦弃城而逃,将以何面目见天下乎。’。”
张孝纯听了,一脸尴尬,堂堂媪相,能直呼其为恶贼吗?
王禀也面露尴尬之色。
姚雄见众人都面色尴尬,摸了摸后脑勺,“我都忘记了,你们被围了个把月了,最近汴梁城里新发生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也正奇怪呢,汴梁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童贯死了!六大奸贼全死了。”
姚雄说罢,其声回荡在城楼下。
“真是突然啊。”张孝纯听了,激动地就要跳起来了,但却仍旧保持君子之风,没有口出恶言。
“确实很突然。不过,如果他们这六贼不死,我今日也无法带兵前来支援。”
王禀不得不感慨,换了皇帝就是不一样。“官家刚继任,处事便有如此魄力,倒是教我钦佩。”
“如今,是康王殿下为帝,汴梁城中,已经草木皆兵。整个大宋,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这群有胆子来的金人小杂驴统统赶出去。”
“竟有此事!?”
张孝纯都给吓懵了,被姚雄一把架起。
“如今是行营使李纲为丞相,张过庭为太宰。陛下设立了军机营,专门管对金事务,其决策调兵,不许朝议,只许与诸将议和。”
姚雄今天,每次张口说出来的消息,都像是一个霹雳弹,弄得在场人脑瓜子嗡嗡嗡的响。
只有王霆,他听了这话,心里高兴极了,“我是在做梦吗?新帝用的人都是民心所向;新帝做的事,解决了我大宋之所急。”
这里面有大事儿,怕是政变。王禀绕过这个话题,只问,“这次援助太原,只有将军一人吗?”
“自然不是。我来时听了汪使说了,官家的意思是让天下人都尽一切办法支援太原。我过来时,遇到了不少义兵。他们告诉我,是奉官家诏命前来,只是他们没有战马,现在还在路上。要等过几日才到。不知道到了之后,又要如何部署。”
王禀听了,顿时臣长抒一口气,“上天庇佑,我太原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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