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节,春回地暖,北方的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大雁排着人字形的阵型,一律齐齐北飞。春风席卷在农田上,滚着绿浪波动,两岸的风力水车呼呼地转着。
河水开始解冻,黄河里开始泛滥着碧波。
太原城,此时此刻依旧伫立在平原上,春意刚刚浮现在树木梢头,可是很快就被金人砍伐下来。
整座太原城被金军的哨岗团团围住,伫立在平原之上显得非常孤单。
远在太原城之外,重兵林立,骏马齐齐被围在一大片场地处。
在最高大的帐篷里,完颜宗翰正坐在虎皮上,一字一字地读着完颜打骨打亲手写给他的书信。
周围都是他在女真部落的亲信,体型彪悍,现在这个春暖时节,他们还是裹着女真人的兽皮衣。
完颜宗翰看了,眉头皱的老高。
“左元帅,皇帝都说了什么?”
“出大事了。”
“可是和右元帅有关?”
完颜宗望给完颜宗翰发了一份求救信之后,就和完颜宗翰的军队失去了联系。
“皇帝要我们撤军。”
“什么!?撤军!”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将军都坐不住了,有人腾地一下拍案坐起。
“这个时候撤军?难道皇帝不知道,懦弱的汉人见到我们,只有逃跑的份。现在整个黄河流域已都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中。所谓的山东之地,不过就是篱笆里的绵羊,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全部拿下。这个时候撤军?”
“太原,是北方的心脏。如果这座城拿不下,咋们这场仗就白打了。兄弟们一路南下,随军带的粮食不多,都是就地取食。可是如今,我们在太原城外已经围困了整整两个月,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想着增兵才是。”
“是啊,还请左元帅回复皇帝,我们一定要留在这里,把太原城拿下。”
完颜宗翰听了,做手势示意让大家都先闭嘴。
“时局有变。那个赵构,你们可还记得他?”
完颜宗翰曾经一度想着要和完颜宗望会师,只是因为兵力不可过于分散,所以两人曾经只相聚过一段时间。
就是这个时期,金人营帐里所有人都见到过赵构。
“那双眼睛,我忘不掉。”金人中的一位长者主动站出来说道。
“和那个混小子有什么关系?”
“我只恨初次见到他没有宰了他。他那副模样,来到我们军营之中,可是却一点也不害怕,好像改日我们就要成为他的囚徒一样。”
完颜宗翰听得已经头痛了,当即怒斥喧吼起来,“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众将士听到,便纷纷住口不言。
“这个赵构,有些本事,他一被放回去,就做了我们当今皇帝做过的事情。他起兵造反,如今已经吸引了一大帮宋人死心塌地跟着他卖命,打的旗号就是抗金。”
“他对宋人许诺说,大宋与金人,势不两立!”
完颜宗翰说着,脸上浮现着一团黑气。
金人听到这话,一时间脸上的愤怒之色,纷纷消退了。
“他当真这么说?”
“你若是不信,亲自去抓汴梁人来问。”完颜宗翰一脸铁青。
众将士听到这话,一个个纷纷怯懦起来。
他们打的可是古中国啊。
从来都是一直虐待他们的种族。
有一个年轻的将领站出来道,“大宋本来就国土面积辽阔,而且他们还有几千年的历史,我们怎么可能打的过人家呢?本来就不应该南下,一路上烧杀抢掠,宋人一定恨死我们了。”
“狗屁!”
完颜宗翰一脸愤怒,这就开始飙起来了女真话,“怂货!大宋从来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手,你居然这就开始给宋人说话。赶快滚回去,找你的妈妈继续给你喂奶吧!”
完颜宗翰怒斥罢,帐内传出一阵哄笑声。
“他只是个小孩子,元帅不必与他计较。”
完颜宗望重新坐定,“如今的大宋,临时换了个皇帝,可是在我看来,他并没有站稳脚跟。宋人内部,都是书生做主,不会同意让将军们出去领兵作战的。宋人内部的情况,我们了解的很清楚。所以我们用不着慌乱。”
“都坐下来!”
众将士听了,一个个这才把心放下来。
“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宋人有实力和我们抵抗,右元帅怎么会一路南下,围困汴梁城。不管他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可是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们,大宋从来不敢与我们这一支大军交锋,可见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来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
“知道为什么我们金人人少,但是却能够在皇帝陛下的指挥下建立一个国家吗?还能够打的辽国一路退逃,更能把越过黄河,把宋人打的不敢还手。根源就在于,我们金人要比宋人团结。”
“宋朝人,多是些只顾着自己一己之私的小人。他们想着都是给自己圈钱,给自己的后代们圈钱。宋朝的百姓对宋朝的皇帝非常失望,对宋人的朝廷更是失望。”
“如今大宋内部,文官和将军作对,臣子和皇帝作对,朝廷和百姓作对,人心不齐,就算拉出来一支大军,那也是乌合之众!”
完颜宗翰的军师立刻附议,“元帅说的极妙。宋人内部已经烂透了,这个乌合之众用来形容大宋,真是再合适不过。”
“所以你们不要担心。待我回书信一封,告诉皇帝陛下有关于中原北方的情况。我们一定要坚持留守太原,这个王禀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一定要把太原城拿下,届时砍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于是金人当夜并未撤退,反而继续和金人皇帝皇帝沟通,请求加派人手,前来管辖已经被攻下的城池。
另一方面,完颜宗翰下令,“继续加派探子,让他们分四波人马,一路向东,三路向南,务必要和完颜宗望取得联系。若是这样还不能得知完颜宗望大军的消息,那我们就以此为借口,继续挥师南下。”
“如果我们能就此灭掉中国,以后我们女真部落便再也不用受汉人的欺负了。”
说到这个,女真族将领眼中又燃起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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