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哑然失笑。
这等糗事也只有他的前身能干得出来。
他想起他的前身在当上皇长孙后,有一次碰到朱棣。
而朱棣不仅没有按臣子之礼叩拜他,反而拍拍他的后背笑道;“你这小子也还有今日?”
这一幕恰巧被朱元璋所看见,他怒气冲冲,当时就问他的前身,“这样你都不生气?”
而他的前身却答道;“都是一家人,这是四皇叔关心侄儿才是。”
朱元璋于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现在他刚一坐上皇位,就急着削藩,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要是瞅着朱元璋还在世上,乘机给朱元璋上点眼药,那一次就有可能给朱棣整得服服帖帖的,何必现在要闹得个兵戈相向?
凌剑微微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自己前身的懦弱,怨不得其他。
抽回思绪,他轻泯了一口茶,对黄观笑了笑,接着望向另外两人,“朕现在命你们前去北平,是经过朕深思熟虑的!”
“朕知道,也明白,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臣子,而你们对朕忠心耿耿,对大明也忠心耿耿!”
“所以这次派你们前往,朕最是放心!”
三人齐齐站起来,感激涕零的道;“臣等何德何能,敢劳陛下如此器重!”
“臣等此次前去北平,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唉!”凌剑压压手让他们坐下,笑道;“谁让你们说这些丧气话?”
“你们此次前去,是因为朕的皇爷爷在世时所派往北平府的那些大员已经被朕的四叔所收买!”
“所以这次派你们去,就是为了接替他们的位置,因为朝廷的政令在北平已无人遵守!”
“而他们只听朕四叔的命令!”
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此次前去,朕希望你们要好好整顿一下此前的风气!”
“遇到心向燕王,而不知朝廷者,格杀勿论!”
“特别是平爱卿,你抓的是军队,更是重中之重!”
“但军队讲的就是军纪,有那些不服军纪又不服从管理者,你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缘由!”
“如有仍不听你命令之人,则从重处置!”
“其余的……。”
说着,他笑了笑,“今天朕的话有点多,但朕的意思你懂的。”
平安轻笑道;“臣明白!”
凌剑又看向黄观和暴昭,笑道;“朕希望你们前去,要好好安抚百姓,莫要激化朝廷与百姓们对立!”
“要重新翻阅历任所经手的卷宗!”
“如觉得对百姓有利的,就继续推行下去!”
“有不符合民生的,增加百姓负担的,就当即废除!”
“所有的决定都要通过告示贴在大街小巷,让全北平的人都能看见,都知道朝廷是关心他们的!”
“而暴爱卿你要检查一下你的前任有没有冤假错案!”
“如有,你认为可以解决的,则大张旗鼓,将声势造出来,在全北平人的面前,开个公审大会!”
“要让全北平的人都知道,大明的律法是公正的!”
“所谓的冤假错案全是那些听信燕王府的狗官所炮制的!”
“如此一来,全北平的百姓们就都慢慢的将心偏向朝廷!”
“只要将民心归拢,就算燕王造反,没有了民心作为基础,那他也是痴心妄想!”
三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躬身道;“陛下圣明!”
“臣等前去,也就更好施展了!”
凌剑笑笑,“三位爱卿,朕将北平所有的事都交付与你们的身上!”
“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之所托!”
“臣等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三人齐声道。
“好!”
凌剑赞许的看着这三人,笑道;“你们且先回去准备吧!”
三人躬身道;“臣等告退!”
三人走后,凌剑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天色,见日已正午。
回过头,对李公公淡淡的道;“摆驾仁寿宫,朕要陪母亲吃午膳!”
因为他想起,今日到此时还未向母亲请安呢。
自己虽说穿越而来,既然来到了大明,就应该遵守大明的规则。
虽然自己还未适应这个朝代,但既来之,则安之,而大明是礼仪之邦,要是自己不遵守规则,那言官还不得把自己喷死?
正在想着,只见李公公躬身应了一声,便匆匆向外面走去。
凌剑叫住了他,“走着去吧。”
李公公恭谨的道;“陛下,现在天气正是热的时候,要不……?”
凌剑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这儿是朕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李公公闻言,当即跪倒在地,叩首道;“当然是陛下说了算!”
说着,用手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的道;“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
“你这扇给谁看呢?”
“前面带路!”
李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爬起来,领着凌剑和一帮宫女、太监们向仁寿宫走去。
在去仁寿宫的路上,凌剑心情忐忑,也无心欣赏美丽的景色。
他不知道怎样去见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又不知道见了吕氏该怎么开口。
一时之间他犯了难,但既然是自己提出要来仁寿宫,总不能这时候知难而退吧。
这一向不是自己的风格,而自己迟早是要面对的。
不仅要面对母亲吕氏,接着还要面对自己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妻子马氏,还要面对……
这么一想,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脑袋都是嗡嗡的,像装满了浆糊一样。
浑浑噩噩的来到仁寿宫前,宫女、太监们早就跪在地上。
仁寿宫的女官佩雯盈盈万福,“奴婢拜见陛下!”
“免礼!”
凌剑淡淡的道:“速带朕进宫,朕今日还没给母亲请安呢。”
“是!”佩雯站了起来,又脆生生的道;“陛下,请!”
说完,身子退到一边。
凌剑暗暗的道;“这是让朕先走啊!”
“但朕昨天才穿越过来,哪知道这仁寿宫该怎么走?”
“这不是难为朕吗?”
心中想着,嘴上却道;“前面带路!”
佩雯瞥了一眼凌剑,心中暗暗嘀咕,连自己的母亲住的宫殿都不会走了?
还是因为政务繁忙,现在还想着朝堂上的事呢?
暗自叹息一声,只好在前面乖乖的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