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道真相的崇祯
“你继续说!”崇祯指着刘昊,声音有一些发干的说道。
“是!”刘昊对着崇祯抱了一拳,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陛下有很多机会可以解决现在的困境,但是陛下听信了谗言,白白错过了机会。”
“首先,就是袁督师,他的整体战略布局并没有错。虽然袁督师也有过错,但是他确定可以有效的压制建奴。”
“而陛下却因为魏党余孽的构陷,没有派人去查明袁督师与建奴是否真的有讲和,就仅凭个人喜好,凌迟了袁督师。这就导致我大明已经没有可以压制建奴,使建奴坐大。”
“另外,还有孙督师。”刘昊说道这里,他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崇祯,然后说道“孙督师总督陕西军务之时,手中无可战之兵,也没有多余的钱粮。”
“但是孙督师却仅凭一己之力,力压闯贼,若不是陛下下旨让孙督师贸然进军,恐怕现在闯贼已经被孙督师剿灭。”
“这,这难道真的是朕的过错?”崇祯听到夏建仁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这一切其实都是陛下太过于着急,建奴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人数太少,建奴的满洲八旗一牛录也就才300人。五个牛录编为一甲喇,五甲喇编为固山额真,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旗主。”
“这也就是说建奴的一个旗,按照纸面数据来说,也就才7500人。八个旗也不过才六万人。而蒙古八旗只有两万五千人,汉八旗也才三万五,这也就是说,整个建奴加起来也不过才十来万。”
“但是这个只是一个纸面数据,实际人数将要比这个低得多。”
“人们常言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看似在夸大八旗的战力,但实际上,这是他们建奴拿不出更多的兵力来!”
“陛下可曾想过,建奴满打满算只有十来万的兵力,他们怎么跟我大明打?再加上他们所处皆是苦寒之地!我们根本不需要进攻他们,只需要把边境守好,困都困能死他们!”
“而闯贼那边,不过是些流民,他们真正的战力并不是他们有多能打,而是他们的人数。”
“流民的人数为什么这么多,一是因为朝廷每年在蓟辽消耗过大,二就是朝廷被自己拖垮。如果朝廷钱粮充足,无论是建奴,还是流民,他们都不是癣疾而已。”刘昊看着崇祯说道。
“癣疾?你倒是说的轻松。”崇祯听到刘昊的话,顿时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朕知道,但是他们都需要用钱!而朝廷,最缺的,就是钱粮。”
“陛下没有,不等于朝里的大臣们没有!”刘昊低着头说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朕没有,大臣们有!你给朕把话说清楚!”崇祯从登基以来,没有一天不为钱粮发愁。
就连他自己的龙袍都是缝缝补补,连皇后的嫁妆他都拿了出来,更不用说他的内库,早就可以饿死老鼠了。他之所以会这样,就是为了能够多省出一笔钱。
原本他以为整个朝堂的大臣都跟他一样,甚至崇祯还觉得自己拖欠了他们的年俸,有一些愧疚,而现在刘昊却告诉他,大臣们有钱。这就不得不让崇祯感到愤怒了。
“是的,陛下,并且这件事王大伴,应该比臣更清楚。”刘昊看了一眼王承恩,淡淡的说道。
听到刘昊的话,崇祯猛地回过头,看向了他背后的王承恩。
此时的王承恩则是顿时脸色变得刷白,他不明白,怎么这件事就扯到了他的头上。而且,这件事,是他这个太监能说的吗?他的前任魏忠贤就是很好的例子。
王承恩敢保证,如果他当时去跟崇祯说这件事,最后肯定会被崇祯以宦官干政给一刀宰了。他是看着崇祯长大的,他非常的清楚,这样的事,崇祯干得出来。
而此时,崇祯双眼赤红,明显的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王承恩看到这一幕,立马对着崇祯跪了下去。
“王承恩,王大伴!他说的可是事实?”崇祯强压着自己的怒火,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语气。
但是王承恩却知道,这是崇祯愤怒到极点,想要杀人的语气。
“回,回皇爷,是,是真的。”王承恩不敢欺骗崇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那你为何不告诉朕!”崇祯红着眼,对着王承恩咆哮道。
“皇,皇爷,宦官不的干政啊。”王承恩都快要哭了出来。
“狗阉才!狗阉才!你误我大明!你误我啊!”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立马抬起脚就对着王承恩踹了过去。
他一边踹,一边哭,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内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而王承恩明明可以躲,但是他却不愿意躲,就那么跪在地上默默地忍受着。
哪怕是崇祯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他也会再次爬回来,跪倒在崇祯的面前。
刘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没有劝阻,因为他知道,这是崇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憋屈。
崇祯这十几年,每天都是夙夜忧叹,都是想着如何能够挽救大明,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也因为自己,而背叛了他。
等崇祯连续踹了十多脚之后,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狗阉才!你说!他们多有钱!”
“大约,大约。。”王承恩有一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说!多少!”崇祯对着王承恩咆哮道。
“大约三千万两!”王承恩说完,就低下头,对着崇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三千万两?哈哈哈!三千万两?”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顿时大笑起来,那模样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疯癫。
而一旁的刘昊并没有说话,他很清楚,李自成最后在京师里面抄家的来的,可不是什么三千万两白银,而是翻一倍不止的七千万两白银。
但是现在对于崇祯来说,无论是三千万两,还是七千万两,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怎么敢!三千万两!那可是将近十年的岁收!他们这群狗奴才!怎么敢!”崇祯转过头看向了京师的方向。他的双眼赤红,宛如想要杀人。
“若他们愿意拿出一部分家财!我大明何至于此!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崇祯咆哮着,却显得那么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