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造访太华山
沐琮问了恭立一旁女兵亲卫百户,是皇帝御赐金牌的正宗锦衣卫百户,姓张名翎(líng)鸶(sī),是舅舅张懋妾生长女,成化帝朱见深派来护卫沐琮的。
想起这事沐琮就想骂娘,你朱见深派个男锦衣卫百户不行,非得派个芳龄二十的大御姐也不嫌老。她不就是救了你一次,你报恩的方式就是:送到我身边坑我?
成化帝有口吃的毛病,比画着沐琮教的手语:你黔国公一支,子嗣艰难,你应当广纳妻妾才行。民间有言:女大三,抱金砖。张百户,屁股大好生养,朕这是为你沐家着想。
张翎鸶百户面无表情,回答道:“时进士见你公务繁忙,不向你亲面告别回转金齿了,叮嘱我有空通知你一声:多谢你一路的款待,日后定然相报。”
沐琮点头同时吁了口气,大明前中期的文人激扬文字,挥斥方遒,很有骨气;自己作为超品国公,高他这个新中进士十七八九级,还被他指着鼻子骂:礼仪不端,有失国公体面。
娘的,国公也是人,上茅厕蹲坑还要管姿势,走路太快不行,吃饭吧唧嘴不行,饭菜好吃多吃两口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这国公爷当着还有什么滋味?还怎么当净街虎、调戏妇女,抢美女回国公府当国公夫人?
这种纨绔公子作风,沐琮两世为人都羡慕不已。现在好容易有机会了,你告诉我不能干?
你这是我的仇人吧!
沐琮想到这是,咬牙切齿道:“他这个金齿卫来的穷丘八,是不是又找小抠借贷了?记得做点手脚,多记十分,利息翻倍。到时他还不出,我师出有名剥了他那身八品绿皮。”
小抠是沐琮身边自小一起长大的四位二等丫鬟之一,专门管他的小金库的丫环叫余容。
张百户白他一眼不理他,自己和这位表弟小公爷相识多年,有时受不了他异想天开、毫无尊卑、胡言乱语、时常梦呓、举止荒唐、嗜钱如命、人品低劣,自己就不明白:皇帝和万贵妃看重他那一点?
“王公,等一下一起去滇中第一佳境太华山走走?”沐琮问看着沐瓒走远的王竑。
“观瓒郁郁神情,不类昨天咄咄逼人,看来他们是想开了,这中卫爆炸想必是最后一次见刀光了。
当年竑受过通微昆化张三丰真人救命之恩、俞候夫人两次指点之情,去紫宵观访道,如我所愿也!”
王竑欣然应允:“琮小子,这也是我来昆明的一游的原因。”
沐琮愕然:“我还以为我魅力大、人品顶秀、口才了得、年轻有为,给价够高,才把你吸引过来的。”
王竑斜他一眼,鄙夷道:“我原职是兵部尚书、大司马,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国公、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说动于我?你欲驱使前兵部尚书,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沐琮唬了一跳,自己身边就有位皇帝锦衣卫女密探,王公你说这种杀人诛心之言,你敢说我也不敢听不敢认啊!
“休庵公,你我萍水相逢于江湖,言语相契遂成忘年之交,只为兴趣高雅,志同道合;这些庸俗世事相扰,不聊也罢。走,回九龙池别墅准备一下,去太华山一游。”
太华山位于昆明城西,故名西山;又因外形犹如美女侧卧于滇池西岸,故又名睡美人山。
太华山东临滇池,北接华亭山、碧鸡山、南连太平山、罗汉山,西山太华山为最高峰;山中树木苍翠,花草繁盛,清幽秀美,景致极佳,自古以来都是昆明城避暑胜地。
太华山上最著名的寺庙太华寺,女客则是紫宵观,还有男女皆适、文人骚客们喜欢的聚远楼。
沐琮和王竑带着徐八等十几个亲卫,一起伴着老娘梅氏妙灯,微服寻访紫宵观。
母亲梅妙灯先祖是明开国元勋梅思祖,他和沐琮曾祖沐英是凤阳老乡,一起跟随老朱闹革命。
到她爷爷时家道中落,从京城打发到云南广南卫驻守。凭着祖宗那点交情,蒙受老爹沐斌照顾多年。
天顺四年,沐斌的第二任夫人蔡国公徐忠之女徐氏病逝;一年之后即天顺五年1445年娶了梅妙灯为妾,那时沐琮老娘才十五岁,老爹已经四十八岁。
天顺七年,沐斌身体不好,被召回京城养病;天顺八年,沐斌老树开花,梅妙灯喜信到来,诞下了二支独苗沐琮。沐琮八个月大时,沐斌因病过世,含笑九泉。
茹苦含辛在京城独自把沐琮养大,如今儿子已经贵为黔国公,母凭子贵,今年年初刚讨得诰命从二品沫太夫人。
梅妙灯对一品黔国公太夫人的诰命是垂涎欲滴,日思夜想。今天听儿子要上大名鼎鼎、有求必应的紫宵观,自然要跟来烧炷香许个愿。
再说当年和夫君镇守云南时,伯母俞飞霞对自己照顾有加,自己能嫁入沐家还是她老人搭的线保的媒。
沐琮一向对名山大水的观赏不感冒,靠两个大脚丫丈量穷山恶水,难怪所谓的旅行家都有大腿肌肉痉挛的毛病。
再说呼吸新鲜空气,大明朝这个时代毫无环境污染,PH2.5接近于零,含氧分子多,吸多了会过敏。
但耐不住文人骚客喜欢啊!比如王竑这种退休了,有钱有空又文青的老头,美其名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践行儒家知行合一,当然提出知行合一的王守仁还要过四年才出生。
他老子王华沐琮见过,名气很大意气风发,今年才21岁上京第一次赶考。要是他知道自己六次名落孙山,才考中进士,不知道他会不会以头抢地。
当然,王华也是个牛逼人物,考中成化十七年的状元,果然是:有虎子必有牛爹。
沐琮走路和坐在青轿里的母亲梅氏聊天,听她说着和父亲镇守云南时的八卦,以及俞伯祖母从小教她武艺的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王老头子。
不久来到半山腰紫宵观的山门,山门就一座牌坊,上书是红底金字的“紫宵揽胜”四字,落款是:刘长春。
山门前一个大广场,建有一个小市井,贩香卖纸、占卜算卦、茶水点心、各式吃食应有尽有;左侧尽头既然还有卖胭脂水粉店、针线布料店、古董瓷器、文玩书画店、笔墨纸砚店、五股时文、四书五经书店等。
紫宵观女客占大多数不禁男客,男客要进紫宵观要经过山门知客道姑的盘查才能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