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涂秘制药方,朱瞻基反倒消去了身心的疲惫,他仰了仰身子,笑眯眯道:“这秘制蜂蜜涂在身上,倒是让人挺舒服的。”
“咚…咚…咚”
房门响起声音,守在门外的太监轻声喊道:“陛下,该上朝了。”
朱瞻基摸了摸屁股,眉头微皱,沉思片刻道:“不去。”
门外太监霎时急得原地转圈圈。
怎么今日突然不上朝了呢?
平日里这位陛下上朝虽有迟疑,但终究不曾落下过一次朝会,为何今日突然改了性子?
犹豫一二,太监想到殿上等待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道:“可是……陛下,殿上那些大臣怎么办?”
乾清殿内传出朱瞻基的声音:“让他们回去罢,这段时间暂时不上朝了,若有要事可以传于朕。”
太监咽了口唾沫道:“诺。”
想到大殿上还有一群骂起口来满嘴带娘字头的大臣们等着他的通知,太监浑身颤栗。
支走门外的太监,朱瞻基悠哉悠哉的吹起口哨,自从坐上这个皇位,他没有一天舒心过,今日好不容易懈怠一次,总得找点喜欢的事做。
他走到柜台前,取下一只周身梅花环绕的瓷罐,其每朵梅花的雕工极为细致,若雕刻者一个失误,这梅花纹路便彻底毁了。
打开盖子,里面饲养着一只外观秀丽的蛐蛐,看得朱瞻基好不喜欢。
————
紫禁城,午门前。
身束朝服,等候已久的诸多大臣交头接耳起来,抬头刺目的阳光映照在众人身上,有些人赫然额头沁出汗水。
“为何陛下今日还未赶到?”
“再等等吧,虽说陛下有些拖沓,但以前次次都到场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陛下今日有事来不了了呢。”
说到这里,议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众臣的目光朝远处看去。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喘着大气的站至午门前,道:“奴才特承陛下之意,前来告诉诸位,都散了吧,包括近段时间都暂时不用开朝会了。”
顷刻间,群臣哗然一片。
“为什么!我等候置这么久,就一句不上朝了?”
“今日不上朝也罢,但为何近段时间也开朝会了?”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
太监一时间大气不敢出,目光扫了一眼群臣,清了清嗓子,自编理由道:“陛下近日身体有恙,不宜上朝,但诸位若有急事亦可令人通报陛下。”
述清朱瞻基的传令,太监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面前群臣的言语已从责问到怒斥,再到愤骂,太监双手掩住耳朵,随即小跑离去。
东宫。
孙氏听着底下人的消息,脸上的逐渐变得暗沉,她凝眉道:“陛下这是何意?”
底下人嗫喏道:“小的不知,但听替陛下传令的太监讲,是陛下最近身体有恙。”
孙氏扯了扯嘴角,笑道:“一个太监瞎扯的话,你们也信。”
“可……要是真的呢?”
孙氏起身道:“本宫去瞧瞧就知道了。”
养心殿,朱瞻基慵懒侧躺在交椅上,手肘撑在底下,另一只手逗弄着面前的蛐蛐。
“禀报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一名太监走进殿内,双膝跪下道。
朱瞻基一心逗弄着蛐蛐,过了一会儿才挑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太监,挥挥手道:“叫她进来。”
“诺。”
随后,孙氏迈着轻微地步伐进殿,朝躺在交椅上的朱瞻基施了一个礼,道:“拜见陛下。”
朱瞻基停下手中的动作,道:“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皇上今日未上朝,称身体有恙,特来看望。”孙氏道。
朱瞻基摆摆手:“无碍。”
孙氏面露疑惑:“那陛下何故近段时间不开朝会?”
“你过来些。”朱瞻基望了一眼殿外,看着上前来的孙氏,细声道:“我那病找到一法子,说不定可以治好。”
听到此处,本就聪明伶俐的孙氏瞬间明白过来一切缘由。
孙氏倒记得前两次医治,朱瞻基也没有这般重视,不禁好奇道:“陛下确定这法子一定能治好那隐疾吗?”
随即,孙氏看到朱瞻基朝她摇了摇头,于是愈加不解了。
“那陛下为何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法子暂停朝会?”
朱瞻基翻身而起,始终没有触碰后庭,他叹道:“这病是愈发严重了,若不体会朕之苦,怎知朕之难。”
顿了会儿,他继续道:“朕找了那位苏神医,他告诉了朕一种法子,不管效果如何,朕也愿意试一试。”
“陛下见过那位治好妾身兄长的苏神医了?”孙氏诧异,她心里同样对此人极为好奇。
“此人虽与描述上不同,但却……”说到这,朱瞻基噎住了,好像从苏平谦身上挑不出哪点值得的讲的来。
而此刻,孙氏倒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朱瞻基半天憋不出一句关于苏平谦的好话,于是道:“不可说。”
孙氏之后又相继问了关于秘制药方的事,并不懂医的她,完全不晓得香蕉、蜂蜜等可以用来治病。
她不好妄加评论,只笑呵呵道:“既然陛下已见过其人,对其刮目相看,那想必此人定然不凡,所开出的药方也与众不同。”
朱瞻基脸色微青,心里腹诽:“一个打扮邋遢且嘴上没毛,毫不值得信任的少年,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
搞定工坊的事情,小嗣也不负所托找来十七名伙计,接着就是将这些人分配到各自的岗位,懂得如何配治调味料。
为了不让配方泄露,苏平谦亲自帮他们分工,每人只掌握一小部分调料配方,如此便不至于当中某一人被挖走,而因此泄露配方。
在苏平谦和小嗣的监督之下,几天以后,这所工坊正式开工。
手头上暂时没了事情,苏平谦干脆返回学堂读书,省的每晚用食时听大姐苏馨苑在桌上絮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至十一月底。
一年之末将至,距离年关只剩下最后短短的三十一天。
万海楼熊掌柜奉薛红婉之命,带着万海楼当月三成的营业额找到苏平谦,区区一月时间不到,这三成营业额竟有一百两之多。
望着眼前成堆的银两和叠成扎的宝钞,苏平谦咽了口口水,什么时候他见过这么多明晃晃的钱啊。
随后,熊掌柜告诉苏平谦,薛小姐请他到万海楼一叙。
将银两搬回屋里,苏平谦带着平日闲置在家的小余跟上前边的熊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