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胜败
微风徐徐,烈日当空!围城已经几日的琼州卫指挥使王兆兴部已经开始烦躁,见到儋州城内浓烟滚滚,又得道贼寇又急逃出去一千余人以后,便不再犹豫悍然发动了全线攻击!分别从三门而动,三门又正好有被俘官兵或者城中“良民”反正。
南北俩路千总渴求破敌劫银,率先破门而入!儋州城内周胜所部点燃了县衙,粮库,等四处湿草材堆后,一时间浓烟滚滚,直上云天,又有人待火势稍大便泼水剪灭火势!一时间难以燃烧怠尽,浓烟更甚,左右不能近人。
每堆湿材留五个人,其余的跟我周胜去城东帮大帅杀贼啊!咱们“新命军”,可不能丢了大帅的脸面咯!
杀!城楼上的儋州千户兵都反正了,城门开了,给老子快快入得城门,贼寇都逃尽了,还在磨蹭甚么?若是耽误了老子,被别的千户所抢先进城,让老子什么都没有捞到,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这群蠢子!
娘的!他们只开了瓮城的大门,内城门洞都还没开呢!这儋州兵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有诈?
大人!将军,快上来,贼寇太凶猛了,怕是要逃,我快要抵挡不住了!先杀了这些顽贼,小的就带大军开内城的大门去,我还知道贼寇金银埋在何处哩!
那什么吴....吴百户?给兄弟顶着!我这就上来,莫急,记住,救你者!文昌百户张启发”!有什么“机密”快快告诉我,我定要向大人们告知你的功劳!
只见众人听得吴百户话语迅速直城楼梯间而去,迅速登上了城楼,怒目张耳,看着前方的贼众,哇哇大叫!
而“贼寇”见官兵势大,在文三变的吆喝下直接逃遁,张猛子还待上前交战,但是被文三变一拉,便醒悟了过来也跟着逃跑,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官兵以多欺少,怕不是卵子留在家里了!
吴会见状吓得连忙使眼色,并嚎叫着带人追上,提刀一顿乱砍,却总是追不到,刀枪也是直接砍在对方的兵器上,而每次快要追上贼人”便似乎会慢上一拍,险之又险的让对方逃了出去!直叫后面的官兵干着急,出言怒骂,叫吴会快快让开,都要剁了那前面口出狂言的张猛子。
却因为城墙狭窄,吴百户不便相让,始终无法全部靠前追击!手中的几杆颇久鸟统也始终不敢瞄准!
大人!我军前驱已经抢上了城头,如此顺利,怕贼人已经没人守城了,而且周化已经控制了城墙,让我们也上吧!若是慢了.....那些财物可...
哼!急什么,没有本官发话谁敢私藏了吾的“家财”?但既然控制了城墙,贼寇便再无翻身可能!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需要迅速控制儋州城防!
传我将令!全军进攻!待城内已定,速速告知本将!
是!大人,众将迅速上马,领兵直奔门户大开的儋州城!晴天大日之下,地面经过几天的暴晒变得干燥,马匹军士奔过,从而卷起漫天灰尘!
大帅,南门、北门的官兵已经全部进城了,东门主力还差一点也快要入城了。
好!叫将士们做好准备,准备了多日,该吃大餐了,谁吃的多谁吃得少全看本事了!许前他们应该是从东门出城了吧!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如果此时有人如同海鸥一般从数百米高空俯视而下,便会看到这座大明“洪武”年间修建的儋州城池南北城外皆有官军涌动,俩部人马先后在没有士兵提防的大门鱼贯而入,俩处除却被王兆兴吸收归拢统领的八个百户拢共一千四百人全部破城而来,将士们多少怀着亢奋畏惧的心突进来,直接到达内城后还不敢相信已经破城!就这?老子以为会很惨烈的嘛!跟传说中的攻城不一样嘛!
但是立马官兵们都发现城内不见一人,但多少知道“内情”的俩位千户可没有半分犹豫,只见俩波人马立马分成四波,由各自正副千总带领。皆是左右而去。似乎打着相同的算计,都是是去寻找什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是数百米外他们看不见的所有街道后面,亦是密密麻麻的部队,多是左臂持藤牌,右手持刀枪、鱼叉各式各样!
全部默不作声的站立着,有的手心出汗,有的全身出汗,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紧张,只有一些装备精良的汉子表现得淡定些,但是嗜血的眼神也显示出一种兴奋!
埋伏!埋伏!狗娘养的,怎么会这么多人?
文昌千户孙昌海领着部下四个百户准备直冲库房,搜夺城内剩余的金银,虽然王兆兴有所交待,不得私带'“脏银”全数充公分配。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孙昌海想着,不带,咱还不能埋么?以后再来取不行么?再说就算啥也捞不到,抢占库房,粮仓不也是大功一件?以为城内已经没有抵抗的千户官,如何能忍住这般诱惑!
况且士兵的身上藏一些,还怕王兆兴搜身不成?琼州岛其他千户实在是太穷了,就连千户的身份也捞不到多少油水,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如昌江一般有那矿量丰富的银矿,孙昌海在进城的时候作为战事知情人便自然想到怎么搜刮,就连下属的百户、总旗也全部叮嘱抢富户,开玩笑,当今崇祯皇帝下令一个人头五俩银好不啦!现在满城人口都与贼寇纠缠了这么多日子,早就可以说是不清不白了,杀了就杀了,谁还能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有贼寇顶着吗!
却不料进城来的喜悦还没有五分钟,就被那拐角街道相撞的一排排整齐的部队所震撼!
妈的!怎么还有这么多贼?石元奸贼,误我也!
开玩笑,清一色的藤牌遮掩,正是李书屺旗下新编七军团李学文部,虽然阵型在旗官的嘶喊下,也有一丝迸散的迹象,但相对于官兵如同一锅五粮五色稀饭乱七八糟来讲,除了那一身官皮,却还是更加像官兵!
孙昌海见状惊惧交加,望见眼前这五百多人却也是别无他法,低头杀将过去,其本人更是当先,及其勇猛,一头扎进对方队伍里面!一时间兵戈交加,血肉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官兵虽然突然遭遇抵抗,却并没有看到其他各处涌来的敌军,更无法看透全军处境,所以都只是以为自己点背,遇到了贼寇最后的抵抗力量,所以明显士气不坠,虽然惊疑,却也被这拦路的贼众弄得狂怒,生怕被牵扯一番,慢了别人一步,让了那仓库重地,城中的甜头,让别人得去!
孙昌海家丁俱在此处,几乎是文昌千户所最强的部众,俩军突然交战都是发狂发怔,但是官兵明显战技更为高超熟练,身手更为刁钻狠辣,反应更加迅速灵敏,一时间杀得李学文连连后退,战线几欲崩溃!
而李学文此时满脸是血,却是被官兵长刀擦破脸颊,深可见骨,更是差点被削掉脑袋。脸上的疼痛与己方战线被官兵打得连连后退,让李学文也是羞怒难平,手拿长刀不顾亲兵劝阻,朝官兵猛力挥砍,头带也是散乱,状若癫狂!
众亲兵见状只得护住在李学文身旁,左右招架,身后军士见上官如此拼命,一时间也都是硬着头皮顶上!一时间死伤无算,官兵虽然惊讶这股贼寇的勇猛,但也没有什么犹豫,一时间整条街道如同屠宰场一般,鲜血四溅!当同心军伤亡超过一百多人的时候,李学文再也控制不住部下,四散逃离!自己也被昌江下来的老兄弟拉着逃命!
贼寇已败,莫要耽误时间,直接往县衙去!
孙昌海见敌军奔溃,心中也是陡然一松,更是担心仓库那里,便转头对手下兵将激励着,并大言不惭的说道!
大人!!看,贼寇又来了!
刚刚大战结束的家丁们视野却一直在前方,眼见还未逃尽的贼寇处又出现了大量手持藤牌的战士,密密麻麻!显然大战一场已经快要力竭的文昌千户所众人的好运气快要到头了!
但其他方向的三股官兵可没有孙昌海这般好运,因为战场视野的原因,暂时只遇到一波同心军,并勇猛的将之击溃!
而其他官兵都几乎突然被俩倍以上的同心军包了饺子,而且是以逸待劳,一时间惊慌失措,亡命抵抗,当占据巨大数量优势而又整齐的同心军站在一起,附加产生的勇气也是成倍增长的。
而敌方大多数孱弱瘦骨的军户佣户被强征入军,遇到这等阵势,那种入城而来的亢奋直接变成了恐惧,刚一交战,当前方同心军手中的藤牌挡住对方的攻击,同心军后面战友的便会有俩柄以上鱼叉、长刀扎在官兵的身上,剧痛与人数的差异让这些临时征召的军户汉子满是恐惧!
阵型、阵型,周胜嗓子都叫的嘶哑,但他牢记着他的李大帅跟他说的话语,不管什么战场,能维持军列的军官,肯定可以算是优秀的军官!周胜想做一个优秀的人,这些日子以来,做梦都想!
不要争先,乱跑的杀!杀!牛大宝!看住左边,不要乱!在周胜目标明确的号令下,一时间周胜部下成了这片战场最为整齐的部队!
其他同心军,在官兵溃败之际便争相上前砍杀,早就没有了阵型一说,更有甚者,其部队长官带头砍杀,丝毫不顾及己方队伍,而官兵更是不堪,已经没有一名抵抗的士兵,跪地求饶者有,嚎哭乱窜的不少,而最多的是掉头逃回城门,一时间城门拥挤不堪,挤不进去的便往其他官兵人数多的地方去,怕是以为那里就是生路!
同心军士兵在各家将领的带头下更是杀性大起,无论是农户还是佣工一时间在这种狂暴的氛围下变得不再胆小孺弱,将手中的鱼叉,长矛,大刀,毛镰从背后送进了失了阵型官兵的体内,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正在上演!只要是站着的,不投降的,皆是目标!
而当吴二的第五军赶着溃兵到达孙昌海身后的时候,正在苦战的孙昌海骇然发现身后败军的惨样,而且城门被同心军所控制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冲击自己的后阵!一时间惊骇交加,哪里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兵败如山倒!官兵南北俩路将近一千五百人直接崩溃,在同心军追杀下,自身的踩踏中,争夺求生空间刀兵相向下,死伤惨重,最后周胜收编的俘虏只有五成不到,而最后吴四斩杀孙昌海的街道上已经算是干净落脚之地,皆是鲜血横流,满地尸骸!
整个战场,伤残者众多,同心军们杀死嚎哭求饶的官兵,搭救己方疼哭的友军,战胜者激动呐喊、欢呼雀跃,并没有被同伴们的惨状感染多少。而战败的官兵惶恐的低下头颅,丝毫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如行尸走肉!而死亡者,已然长眠,除了同心军军内有李书屺的保证的抚恤,官兵们更是如同杂草一般,无人在意!死人永远活不了,而这世界永远是活着的人的世界!
咻!咻!咻!
而东门正战场当王兆兴亲卫加上万州千总吴孟飞带着本部最为精锐一千四百余人冲进瓮城等待旗先锋部队大开的内城的时候,只见那儋州城内突然射出三支烟花!
这烟花怎么回事!内门怎么还没有打开?
吱、呀!当吴孟飞还在疑惑的时候,内门悄然打开,吴孟飞兴奋得说道:满城皆是贼,财货皆可夺!
但迎接他的不是自己的部下和满城的财富,只见四辆大头简易牛车并排而出,一队队士兵在战车后面缓缓而出,而城楼上一行人正亡命奔逃,而瓮城四周开始人头攒动,显然也是一波波贼寇,俩测门洞也是一般,出来大量贼兵!事到如今,吴孟飞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来不及思考贼寇从哪里集合这么多军队为他效力!却是被四周密集杂乱的“跪地投降不杀”声音惊得六神无主!
..................
杀!李书屺见官兵半响无答复!便直接下达了命令,俘虏?打趴下的俘虏才是最听话的俘虏!
长期经过锻炼的精锐家丁明显强过这仓促成军的农民武装,况且到刀兵利甲皆不是同心军所能比的,李书屺自然知道敌我优劣,先是直接让最敢战勇猛的精锐矿山旧部为根基组成的二、三、四军向官兵发起“挑战”!
双方武器兵甲皆是差不多,一战之下双方各有死伤,但久战之下,同心军便开始散乱,战线开始混乱,而官兵忧惧左右上下,也是不敢太过突进!
李书屺再传令李元杰,孙二娃新军,俩部手持藤牌从左侧门洞攻向官兵侧翼,李元杰安排黑狱军装备身体最好的作为箭头,孙二娃也是带头杀入官兵裙角,俩部同时发力,官兵阵营的腹部直接被插进!一时间快要崩溃!
李书屺待官兵大乱!又待最晚成军张勇、赵喜的农民部队从右侧门洞攻入,一时间官兵无法抵抗,人心惶惶,皆是不顾上官指令跪地求饶或者往城门外挤去,混乱不堪!
待时机成熟,同心军诸将大喊,跪地免死!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官兵、军户再无一名站着的。随即徐小波带人收缴兵器,打扫战场!
胜了!胜了!大帅,大帅!
满城同心军听见儋州西门主城的胜利欢呼,皆是大叫发泄!
震得城外的王兆兴目瞪口呆,锒铛逃窜!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大声叫道:石元定是从贼了,快快护我回琼州!
而身边的石元看着儋州方向,惊骇欲绝,又回头看着逃跑的王兆兴,咬了咬牙提着钢刀,便率手下军士,跟了过去,眼神狠戾!
亲卫团,新命军、飞鱼军前往城外协作前去追杀琼州指挥使的黎族子弟兵,务必记得截下三千民壮,
留下二军团三军团九军团看守俘虏,守住儋州城,不得有失!
其他军团前往清风寨方向支援我军,王名乐等接到信号,怕是已经反攻,咱们得赶紧连同前些日子出城的赵大运,一起包了这最后的官兵,杀向琼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