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坐在中军大帐上听完了双方的陈述,陷入沉思,他抬头看看站在那纹丝不动,却又一句话也不说的成稗草,左锋仿佛回转过来,他还从来没有认真仔细打量过眼前的这位女郎中、迷人的“香体女人”呢。
只见稗草被五花大绑地站在左锋的中军大帐中间,一身素装衬托出她天生的清纯与朴实,一绺长发飘散在她那雪白的脸颊上,眼睛里充满着坚毅与顽强,分明的嘴角线显示出她不屈的个性,娇好的身材、优雅的气质、不卑不亢的表情着实压倒现场所有的人。
左锋被她的优雅与坚强折服了。
如此有气质、有涵养、有医术、有爱心的女郎中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打死我也不信啊?此时,左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立即脸色大变,急忙对身边的卫兵说:“快、快、快去将那名兵士的尸体保护起来,验尸,只有验尸才能证明谁是真正的凶手!”
胡小六和张大发两个人经过张开清的允许后进入帐蓬,将那名同乡顾世会的尸体从床上搬了下来,正在搬的时候,他们发现顾世会的嘴角以及耳朵里都有明显的血迹,而且整个身体呈现蜷缩状态。
“唉,我们这个老乡死的真可怜啊,你看看他死的时候可能进行了挣扎,翻滚,床铺上的草垫非常乱,依我看,我们的这位老乡不是病死,恐怕是,唉,我也不好多说了,说多了,可能会有人让我们闭嘴!”
“胡哥,我看呐,我们偷偷将尸体藏起来,暂时不要烧,也不要深埋,我觉得吧,此次顾世会的死非同小可,因他涉及到女郎中,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认为不可能是女郎中杀的,上面当官的难道也判断不出这里面的蹊跷吗?”
“是啊,如果我们不烧了,那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术士张开清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可是如果按照张术士的要求执行。那我这同乡不是白白的被他给害死了吗,还有,那被冤枉了的女郎中不也无法法去冤屈了吗?你说的没错,我们把尸体藏起来,做人都得讲点良心的,我们不能明明知道女郎中是被冤枉的,那我们还要助纣为虐,还要为他人消毁证据、毁尸灭迹?”
胡小六和张大发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尸体藏起来,但尽管这样,还是要做出焚尸的样子,他们去领取了油料与火品,将顾世会的尸体从帐蓬里抬出来,并找来一辆木板车,将顾世会睡过的草垫铺在上面,然后将他的尸体放好,由于尸体已僵硬,没法平躺,只能蜷曲在板车里,盖上草帘,缓慢地运出营帐。
左锋朝卫兵下达命令之后,三名身强力壮的卫士火速赶往三号营帐,当三名卫士赶到时,顾世会的尸体已经被运走。
“你们看到有人将尸体运出去了吗?”其中一位叫曹侠的卫士问正在巡逻的兵士。
“没有看见,刚才好像有两位兵士推着一辆木板车,朝西边出去了,不知上面装的是不是尸体?”一队巡逻的兵士对曹侠说。
“快,走,阻止他们,一定要把尸体抢回来,不能让他们给消尸灭迹!”说完曹侠带领两名卫士朝西方向追了过去。
术士张开清自这位叫顾世会的兵士死亡之后,心里面特别感到不安,他心里面明白,这次虽然死的也是位兵士,但他的死了之后所引起的一连串反应与之前任何一桩“意外死亡事件”都大有不同,因为它牵涉到来军营治病的女郎中,这女郎中是由行军医郎官杨怀中邀请来的,,而杨怀中也是位懂医之人,要说先前死了几个兵士与杨怀中没有多大关系,那确实是自己给“治死”的。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嫁祸于女郎中,虽然人死了,死无对证,但杨怀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然会插入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及整个过程,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事情还真的不好说了。
想到这些,张开清他心里面就不踏实,总感到可能要出事,而且一定是大事。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就看左锋左将军的态度了,如果左将军想要弄个水落石出,那此事可能就有点难办。张开清边想就边来到了左锋的中军大帐。
张开清刚到左锋的中军大帐门口,就碰到三个卫士急急忙忙地从大帐里走了出来。
“曹校官,你们这是去哪,如此匆忙?”张开清问道。
“张术士,三号营帐一名兵士死了,据你手下的执笔校官王福中说是女郎中给害死的,左将军要求将死者尸体保护起来,以便查验!”曹校官边说边匆匆匆忙忙地走了。
“保护尸体?哼、哼,恐怕你们这个时候去只能看到一堆已经烧焦的尸骨了。”张开清阴阳怪气地脸上露了一丝得意的神情,心想,幸亏自己高人一筹,谋划在先,否则,他们把尸体抬过来一查验那不全完了吗?
胡小六和张大发推着装有顾世会尸体的木轮车刚走出营区不远,在路边的一草丛里发现一个已经腐烂的无名尸体。胆大一点的张大发上去一看,已经面目全非,肚子已经被狼或者其他食腐动物掏空,只剩下半只躯体。
“哥,你看这不是一具现成的吗,我们倒不如先把这个烧了,然后再设法找个好一点的地儿把咱们同乡给埋了,作个标记,将来如果有可能把他带回老家,你看行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同乡啊!”张大发声音带点哽咽地说。
“行啊,那就这么的,说干就干,咱们先把顾世会给藏起来,等晚上我们再把他给埋了。”说完张大发将小木轮车朝一沟壑处推去,说来也巧,前面竟然有一个像似天生的小山凹,小木轮车推进去正好填满,两边的杂草又高又密,正好将小木轮车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们俩将顾世会的尸体藏好后,又返回将带来的油料全部倒在了那个半具尸体上,点火之前,胡小六还特意祷告了一番,意思是说,你不要怪我,碰到了也没有办法,烧了总比狼啃了要好点吧,这样还能保证你一个半具尸体呢,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我,要怨就怨这个战乱的世道吧!
说完胡小六跪下磕了几个头,“你也来给这位素不相识的人磕个头吧!”胡小六自己磕完头又让张大发给磕了。
两个人磕完头之后,一把火将尸体给点着了。
“曹校官,你看,那儿有烟,我们去看看!”追出营外寻找尸休的曹侠等三人看到有一股浓烟在不远的山峦处升起来了,连忙赶了过去。
张开清见曹侠他们走远了,他似乎有点轻松,轻松的脸上也有点得意,一得意的时候,那他下巴旁边的阴阳痣就显得更加明显,尤其是那半边白的部分,会微微潮湿,一潮湿就会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带着这样的一种味道走进了左将军的中军大帐。
左锋下令派人保护尸体之后,立即对王福中说:“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女郎中,赶紧给她松绑!她是我们请来的客人,这两天她为我们所付出的辛劳诸位都看到了,她高超的医术已经拯救了我们的官兵兄弟,这次兵士莫名死亡,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还成郎中以清白!”
“将军,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想眼前这位女郎中并没有多大本事,而是靠身上这迷人的香味来迷惑众官兵,她给那位患病的兵士治病,并没有显示出多大的本事,而是技法很粗鄙,手法很毒辣,竟然用针将其扎死,还谈什么医者仁心,恳请将军尽早将其赶出军营,剥其衣冠,投入森林以喂饥饿之狼!以慰我兵士在天之灵!”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放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