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稗草来军营诊疗后,受到了官兵们的追捧。有头痛、头晕的官兵只要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就百病消散,有发热腹泻的官兵喝了她熬制的汤药之后,明显好转。
今天排队分药的队伍中有的兵士手里没有药碗,和有药碗的兵士吵了起来,见此情景,稗草往队伍前面一站高声说道:“有药碗的站着别动,没有药碗的请在左边排队!”就这么一说,本来吵吵嚷嚷的队伍一下子安静下来,而且排的整整齐齐。
“来,桂芝!你来给有药碗的分药!我来看看没有药碗的兵士们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稗草见队伍安静下来了就接着说;“说说看,你们为什么没有药碗还要来排队?”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闻闻你身上的香味,真的,成郎中,你身上好香啊,闻到你身上这香味,我想起了我妈妈身上的味道!好想家啊!”一位胆大一点的兵士主动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是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我们常年在外征战,闻到了都是战火硝烟的味道,还有那让人不堪回首的血腥味。这两天军营里都在传,说来了一位女郎中,身上有奇异的香味,还说闻到这香味能使人神清气爽。于是我们就来了。”其中一位兵士看上去年龄比较小,说起话来还略显天真。
稗草看了一下排在眼前的队伍,看到一群常年在外征战的兵士,他们也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他们也是一群有情感、有思想、有热血、有抱负的年青人,有各种想法包括想闻一下女人身上的香味非常正常,可自己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无法告知,她实在不想回忆那不堪回首的那场劫难。稗草望着眼前的这群可爱的兵士,心里面有些许不忍,于是她想了一下,捋了一下额前的留海,大声地对站在她面前的兵士说:
“众官兵兄弟,我身上确实是有一股香味,本人出自医药世家,自从娘胎里出生以来就跟草药打交道,草药乃大地之精华,它白天汲取日月的光芒、夜晚吸收雨露的芬芳,它能祛邪就正,它能治病除患。本人天生对草药有比较特别的灵感,各种草药我均能断识,况且特别喜好天然的香味草药,并且还制作了各种沐浴用香料、食用香料以及外用搽涂香料,包括存放衣物的箱柜里都有香料丸,凡此种种,长期以往就形成了一股特有的香味。”稗草还想说什么,就见帐蓬那边出现了一阵骚乱。
“不好了,不好了,刚才那个患羊角风的兵士死了!”
“啊,怎么会呢!刚才我们不是看他好好的吗?”其中有一个兵士惊讶地说。
“对啊,成郎中给他治好后,张术士又给他作了法,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排在稗草面前的几个兵士听说刚才那个兵士死了,一下子聚拢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
稗草也听得明明白白,心想怎么可能突然会死掉了呢,从当时的脉相上看,根本没有死亡迹象,而且是亲自看着他已经好起来了,脉相很正常。
“桂芝,快,带我去看看!”稗草预感到这事非同小可,这名兵士开始是自己诊治的,不管怎么样,现在人死了,首先怀疑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治疗方法,于是稗草决定立即去现场看看。
杨怀中给左锋将军诊完脉之后,亲自熬制了汤药给左将军服下,并叮嘱他最近不能伤风感冒,一旦受风寒咳嗽会加剧伤情的复发。
“将军现在服用的汤药只是用于内治,在下还要给将军单独配制一份膏药,目前还缺少一种药才——鹿骨粉。在下即日去附近猎户家寻找,一般猎户家均有存货。”杨怀中说完正欲退下。
“报将军,三号帐蓬中一位兵士死亡,死因不明,据说这位兵士死前女郎中曾给他下过针。”报告者正是术士张开清手下执笔校官王福中。
“什么?死了?速再查再报!”左锋听说死人了,而且还是稗草给治过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而且来报告为什么是张开清的手下,这样的事应该是营官来报。一连串的疑问,使得左将军心生疑惑。
“将军,请允许在下去看一下,好弄个明白!”杨怀中听说死了人,有点着急了,心想稗草是他请来军营的,现在人死了,怎么说都与他有关系,必须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以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左锋沉思一会说:“你就不要去了,你去忙你的,这个时候出这档子事,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去了反而会不好,你就当不知道此事,看下一步如何发展吧!”左锋知道杨怀中与张开清不和,如果此时杨怀中参与其中,恐怕反而会将事弄得复杂。不如不闻不问,自然会有个说道。
“是,将军,一切听从将军吩咐!”杨怀中告退。
“让开,让开,让我进去看看!”稗草和桂芝赶到时,帐蓬周围站满了兵士,只见张开清正在指挥手下的兵士将帐蓬包围起来。
“来的正好,我们正要找你呢,来啊,给我将这位女郎中拿下!就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兵士!”张开清话刚落,十多名兵士立即围拢过来,将稗草紧紧围住,其中两名兵士迅速走到稗草的身后,将其胳膊反扭,并将稗草的头摁住,另外两名兵士扑上去迅速给绑了。
“给我带走!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兵士!必须让她以命抵命!”张开清站在一旁耀武扬威地说。
“你们不能就这样诬陷人,你们凭什么认为就是我们家小姐害死的,你们凭什么?快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是被冤枉的,她是被冤枉的呀,杨郎官你去哪里了啊,快来救救咱们家的小姐啊!呜、呜!”桂芝见稗草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给绑了,一时慌了神,哭喊叫杨怀中来救稗草。
是啊,这时候桂芝只能喊杨怀中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军营她能喊谁来帮她们呢,可此时的杨怀中已经去周边的猎户家找鹿骨粉去了,人根本不在军营。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让你来军营,不让你来军营,却说医者仁心,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可眼下可好,明明不是你的错,人家非得要嫁祸于你,这下可怎么办啊,天啊,我可怎么向你家老爷交待啊!我的天呐!呜、呜、呜!”桂芝一边哭一边埋怨稗草不听自己的劝,非得要进军营救死扶伤。这下倒好,人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也跟着一起走吧,当时你不也在场吗!走吧!”张开清对正在号啕大哭的桂芝说。
“走就走,我就不信这还没有公理了,你们凭什么就这样乱诬陷好人,我们吃了这么多苦给你们官兵治病,到头来,还诬陷我们,我就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桂芝擦擦眼泪说。
“要说就跟我们左将军去说,到中军大帐自有公论!”执笔校官王福中说。
这个执笔校官就相当于现在的秘书一样,他是张开清的手下,也是张开清的心腹、更是张开清的打手。他三十开外的年龄,身高不足一米六,相当于三等残疾,可他比谁都精明圆滑,见风使舵,察颜观色,善于投机钻营,往往还是墙头草,顺风倒。
张开清在军中的影响力,明眼人都知道,再说他又在张开清手下当差,所以碰到这样的事他会不遗余力讨好他的主子。
“报告将军,故意杀人犯、女郎中成稗草带到!”王福中神气活现地报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