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张开清见杨怀中等人退出中军大帐之后,他却发现左锋双眉紧锁,坐在椅子上略有沉思。张开清什么人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他见左将军没有发话,也没有立即下令“退帐”当然张术士也闻到了帐蓬之中的异香了,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惊诧之意。但他发现左将军的神情变化之后,他就断定左将军对刚才的一阵异香有反应了。
张士清说到底也是从道之人,不过他修的是歪门邪道、旁门左道,没有领悟道家的正统道家文化精髓,而是投机取巧,耍一些小聪明,靠一些江湖巫术哄吓诈骗。不过就他那长相也是一副奸诈之人,他的额头与旁人不同,是上小下宽;一对眼睛也不对称,总觉得他的左眼有点往耳根边靠,眼珠一大一小;眼皮子经常半闭半睁,看人时需要吃力地抬起,才会睁开眼睛;别的不说,就他那下巴左边的一颗大如指甲盖的黑痣有点奇怪,半边白半边黑,而就是因为这一颗奇特的痣,成就了他的一番“事业”,他非得说他那颗黑白相间的“痣”就是八卦图;而他说话的声音更是一绝,仿佛在他的喉咙下面总是有一硬物堵塞住似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听多了容易让人心烦。
“将军,在下张开清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坐在椅子上正在沉思的左锋被张开清的一声尖咧的嗓音惊扰了一下。
左将军猛然一抬头,立即回复说:“张术士有话请讲!”
张术士故意压低了一下声音说;“不知刚才将军可有感觉异常,是否闻到一股异香,据本人从道以来,对此香味有独特的感知,此香非一般之香,而且非一般人所有,所有之香体者要么是妖,要么是孽,非常人所有,所有非常人。将军我部乃朱皇帝钦定征讨大军之先锋,肩负皇命,不可有任何闪失,军中怎能容忍如此妖气之女,况且她还要给咱们官兵诊疗开方,扶患救难,如果有不良之企图,那我们整个部队危矣,还拿什么去承担征讨之重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你我这项上人头不保!务请将军三思!”
“啊,有如此之严重?”刚刚站起身的左锋听完术士张开清的一番谗言之后,惊得他一屁股重重地又坐了回去。
杨怀中自领着稗草她们出帐蓬之后没有作任何休息就急忙挨个帐蓬给生病的兵士诊脉开方。
“这位大哥,你病多久了?主要是哪些症状呢?”稗草走进帐蓬内面对躺在行军床上的兵士,认真地号脉观察,并仔细询问发病之症状。
行军帐蓬大都是临时搭建,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有的连床都没有,就是简单的行军毯铺在地上。生病的兵士更是很少得到更多的照顾,帐蓬内脏乱不堪,往往还充斥着各种怪味。
“姑娘,你是郎中吗,快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家还有父母双亲,我千万不能就这样死去,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快救救我吧!求求你了!”一位年龄与稗草相仿的兵士见稗草进来了,他紧紧拉住稗草的手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放心,我来就是给你们诊病的,不要着急,会好的!”稗草耐心地给每一位生病的兵士诊脉开方。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一连给三个帐蓬里生病的兵士诊脉。
“杨郎官,经过刚才的诊断,我发现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凡是头痛发热的兵士都不腹泻,腹泻发热的兵士大都不会头痛,这说明有两种病毒,我怀疑头昏脑涨、眩晕的兵士可能是瘴气所至,各人的体力不一样,南方兵士与北方兵士也不一样,所患腹泻与发热的大都是南方兵士!”稗草目光坚定,语气沉着地说。
“杨郎官,军中是否有常用的备用药材?如有,请迅速架锅支灶用一些百合草、马兰花、加上金钱衣煎水,以上这种草药如果没有备用,可以发动兵士到山林中采集,这三种草药山林荒坡上到处都是,这样我们作一下分工,你负责去弄草药,我和桂芝将这两种病症人员分开诊治,我想不会多久,他们就会有好转的。”稗草果断地对杨郎官说。
“好的,成小姐,只不过你说的这几种草药,我们军中根本没有备用,而要马上组织部分兵士去山林中采集。还有就是分诊而治,需要跟分管帐蓬的营官商量,否则,我无权调配,还有架锅支灶这类的仍然要跟粮草官商量。
说白了,杨怀中在军营中根本没有调配权,更何况他上面一直有张开清压着,面对这样的情况,杨怀中除了要跟张开清商量外,其他没有任何办法。
“杨郎官请抓紧时间架锅支灶,早一点时间喝上汤药,这些生病的兵士就会早一点得到治疗。还有患头晕症的兵士可以立马采集青蒿草用火烧水熏蒸,熏蒸时加入木香、薄荷这样可以大大缓解头晕病的发生!”杨怀中一边答应一边面露为难之色,但他最终还是果断地答应了,答应之后,他没有迅速带领人员去山林采草药,而是快速地朝左将军的中军大帐走去。
左锋左将军听完术士张开清的一番言语之后大吃一惊,但他略着沉思之后没有作出决定而是对张开清说:“张术士,你所言异香之事,本将军刚才在帐蓬内也闻到了,女人身上有香味这是最自然、最正常不过了,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这位成稗草身上之香味比较特别而已,我想没有什么其他什么说法,或许她出自医药世家,本身就会调香或制香,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没有像你说所的妖或孽之说吧!呵呵,好吧,不管怎么样,人家是来给咱们患病的兵士治病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抓时间把生病的兵士治好,尽快恢复部队的操练,择日开拔!”
“将军,眼前这位成稗草身上之味非一般之味,不是你们常人所能觉察到的,将军,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术士张开清见左锋没有理会他的蛊或,连忙下跪再言。
“好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要紧!退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左锋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去年在一场征战中左锋的左胸中了一箭,不过,还好,当没有伤及内里。但自那次伤后左将军一直在外征战,没有好好休养,箭伤也时而复发。
“将军,杨怀中求见!”
“传!”
左锋刚想离开大帐,传令兵说是杨怀中求见。左锋想也没想地发令让他进来。
“报左将军,刚才我们对各营帐蓬进行了巡诊,发现目前患病的兵士在逐渐增多,如不采取措施控制,那很可能会对我部作战能力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于是,成郎中建议,对发热和腹泻的病人迅速架锅支灶煎制汤药,对头脑晕眩的病人采取草药熏蒸,所以在下建议速派人架锅支灶按照成郎中的方子煎制汤药!救治诸多正在患病的兵士!”
听完杨怀中的报告,心想,架锅支灶这样的小事还需要向我报告吗?那下下面各校、尉、营官都干什么去了?左锋刚想发话,看见了仍跪在下面的术士张开清。
左锋一下子明白了,他知道像架锅支灶、搭个帐蓬之类的小事也要报告的原因了。于是他重新坐到他厚实的将军公案前。
“术士张开清听令,着你即时起全力配合杨怀中、成稗草等一切救治要务,迅速按照其要求对营中病患进行救治,不得有误!”左锋下达完命令后,转身就走。
张开清见左将军走了,他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地掸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用他那一大一小的眼睛怒视着杨怀中,从他那突出的咽喉底下冒出一个阴森森的“哼”字,哼完之后,对杨怀中说:“别得意的太早,在我面前,你还是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