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最多之时也不到三万人,那时已经达到了梁山基建设施的容纳极限,经过军队、战俘、百姓的齐心协力,基础生活设不断发展,能容纳居住的人员也有限。
梁山一贯做法,就是把人员往蓬莱岛输送,通过人员疏散的办法让梁山的生活空间松散一些。
但是,不久前登州水师的拦截,让花荣等人心生顾忌,没有把登州水师的事情解决之前,他们不敢拿千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所以,难题只能留给梁山自己解决。
战兵、俘虏、百姓加起来七万人,超过梁山的极限太多了,负责招募百姓的头领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对于愿意上山的百姓,他们还不能拒绝,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梁粉”,在梁山破城整顿城池时,许多百姓积极帮助梁山稳定局势,为他们提供不少帮助,梁山撤退之后,难免会被有些有心人抓到小辫子进行报复,加上孙静等人驱使无辜百姓攻山,这件事更加成为一种隐患,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让这些“梁粉”寒心。
当这些百姓提出要跟着上梁山时,梁山的负责人不但答应这些支持者,上山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还主动询问他们家人需不需要一起上山,山上会安排一切。
如此一来,又多加了两万多百姓,如此多的人被安置在狭窄、拥挤的生活环境中,虽然吃、穿、住都由梁山免费提供,衣食无忧,可是若是梁山不能尽快解决他们这种拥挤的住宿环境,他们心中慢慢便会滋生出许多不满的心思。
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中生存,人与人之间太近,很容易产生各种矛盾、纠纷,不能及时解决,这些百姓心中同样会对梁山生出许多怨气。
最重要的一点,人的居住面积一但变得拥挤,便会产生各种生活垃圾,卫生、疾病方面同样得不到保障,一个不慎,便可能会因起大规模的传染病,对于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梁山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重重因素,使得几万百姓的吃、住、生存……等问题,成为了梁山的头等大事。
这是一个艰巨的挑战,几万人的衣食住行必须在短时间内得到改善,各种物资的缺乏,必须尽快解决。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若是能把几万百姓安置妥当,几万人就能成为支撑梁山发展的基石,把梁山的基础加固的更加牢稳,让梁山各方面的实力进行一次质的飞跃。
闻焕章和他新组建的政务系统,全都撒了出去,昼夜不停地对百姓原籍、户口、年龄、特长……等问题进行统计,统计过后,按人头进行分片、分组。
辛亏闻焕章为了组建整个势力的政务机构,把势力内读过书,但还未重用的文士,全部召集到梁山,亲自进行考核。
梁山接纳百姓之后,闻焕章便把这百十人,全部分散开来,按照划定的片区,对属于自己片区内的百姓,进行仔细统计、管理,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整个统计工作很快完成。
各个百姓统计完毕,闻焕章首先把百姓里面的两万青壮全部抽调出来,把这些青壮一股脑扔到了梁山军营之中,交给林冲、黄信等军事头领进行管辖,剩余的百姓则分到那些文士属下,进行管理、调度。
林冲、鲁智深、党世英、梅展等头领收到抽调出来的青壮,直接从自己的属下抽调出两千三百多精兵强将,作为这些新兵的教官,一边对这些青壮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一边指挥这些青壮配合闻焕章进行各种建设。
至于剩下的战兵,除了看押、驱使俘虏、值岗、巡哨等有职责在身的士兵外,只留下亲卫营作为应急、维稳大队,其余将士都派到那些“片长”属下,帮他们管理、调度百姓。
各自的组、队都发配好以后,闻焕章坐镇“中军”,按照设计、规划,对着各个“片长”、组长发出一道道帅令:开山、伐木、打造铁具、加工木材、加工石材、修路、平整场地、搬动、运输……一系列的帅令发放,梁山这座机器缓缓发动了起来。
无论男女老幼,除了十二岁一下的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闻焕章把梁山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整个梁山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施工工地,平整、修路各有司职,伐木、加工各有各的任务,开山、加工石材各有各的通道,梁山在闻焕章指挥下,梁山各片、组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有在他的指挥下,配合成一个完整的主体,随着各部件之间相互磨合,配合之间变得越加紧密,施工的进度随之越来越快。
几万人做土建工程,建筑材料这一块靠梁山自己制作的那一点,根本供不应求,在梁山之外购买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而允许梁山在东平进行暗地的商贸活动,就是梁山跟程万里谈的撤兵条件之一,萧让在党世雄带的两百亲卫营保护下,占据了寿张县的南门,把附近的建筑买下来,充做梁山的商贸驻地,在此收购各种生活物资。建材是他们这段时间收购的主要物资,梁山派人在全东平境内到处发布购买建材的消息,并派人亲自上门跟建材商谈合作,梁山答应这些商人,只要把建材送到寿张,在原有的价格上,给对方加价半成。
建材这种物质,一直都是靠走数量赚钱,利润每加一个铜板,都会有极大的提升,梁山商队这种阔绰的出手,使得附近的建材商府问道血腥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至于萧让这帮收购着的真实身份,连官府都不管,他们更不在乎。
源源不断的建材被送到梁山,分配、加工、使用……一条条平坦的大路在梁山几座山峰之间延伸、延伸、延伸。像是一条条大动脉一般,把几座山峰慢慢连成一个整体(梁山不是一座山),山脚下并不是这些动脉的终点,随着勘察好的路线,继续向着山峰之上继续延伸……
道路修到哪儿,道路两旁的土地就平整到哪儿,随之,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在道路两旁建起……
闻焕章就像站立云端的画家,乱石丛生的梁山,被他用橡皮擦除,随后用画笔,一点一点添加上各种建筑,一座生机勃勃的水岛,在他笔下一点一点的成型。
而在花荣看来,自己像在玩类似《模拟城市》的建设游戏,杂乱无章的树木、石块儿,被他派人砍伐、挖取,加工成木材、石材等建材,然后用这些木材、石材建设成一座座功能各色的建筑物,慢慢形成一个四面环水的宜居城市,随着一排排建筑拔地而起,花荣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新建的房屋立马就被利用了起来,首先拿到分房资格的百姓,兴高采烈地搬进了自己的新家,虽然新家中除了木板铺就的简易床、桌,连最基本的凳子都没有,可谓家徒四壁,但是,搬进去的百姓依然激动的泪流满面,没有分配到新房的百姓,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渴望……
家,不仅只是一个词那么简单,它是一个归宿,一个躲风避雨的港湾,更承载着人们摆脱不了的宿命。
没有家的人始终像是一个孤魂野鬼,心中没有依靠和寄托,人生都不完整。
就算家徒四壁,有家,就有了完整的人生。
这些房屋不是免费发放给使用者,梁山给了房屋使用者两种选择,一种是租赁,每月支付给梁山少量的费用,便可以租用这套房子。
二是把房子买下来,梁山把建筑房屋所支付的材料费、人工费等费用计算出来,把买房的价钱交给房屋所有者,所有者需要在十年之内,把房款交给梁山,十年之内还清房款,不收任何利息,若是十年之内还不了,便开始依据所欠房款计算利息,但利息绝对是最低标准。
虽然此举因起诸多百姓的不满,但是花荣却了解闻焕章坚持这么做的原因。“斗米养恩,升米养仇。”当一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候,邻居无偿给他一斗米,他心中非常感激这个邻居。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他的邻居依旧毫不犹豫地帮他(一升米等于十斗),他心中已经没有了感激,他会认为邻居既然有这么多粮食,帮助他是应该的,当邻居有一天不再帮助他时,他就会产生极度的仇恨,恨不得那个邻居全家都去死。
帮助在困境中的人,是每个人都具有的美德,是应该提倡的善举,但是这种美德、善举,不应因某些人的自私而变质。
要避免这种斗米恩、升米仇的怪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接受援助的人知道,这些帮助不是免费的,你的帮助是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垫付的,只有知道了你的付出,他才会升起珍惜这种援助的心思,哪怕因此感觉你这小气不爽利,也比转眼成仇好。
随着梁山几万军民的齐心协力,高密度的生存环境慢慢降了下来,加上青壮、俘虏被单独安置,百姓们慢慢适应了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各项工作开始按照原定规律自行运转起来。
花荣、林冲、黄信、鲁智深等军事头领,也开始把重心重新转回到了梁山战兵身上。
梁山上次整顿军队比较匆忙,对于散乱的军队进行了初步的整合,但是并不彻底,军队架构制度并不完善,花荣、陈箍桶、王进、林冲等人一直都在商讨,如何把军队建设的规范化,又不像朝廷禁军那样到处都是弊端。
经过半年酝酿,军队改革的雏形已经慢慢形成,但是由于花荣一直在外面为寻找盟友、开辟商路而奔波不停,使得军事改革计划一直被拖着,回梁山后又忙着应对官军,安顿百姓,直到各项事务都预定好的轨道进行运转,他才把军队改革的事情再次提上案头,等陈箍桶从江南回转之后,便进行实施。
而现在,众将就要为军队的改革做准备。
猛然加入如此多百姓,养活这些百姓就成了梁山的头等大事,从跟官军虎口夺食,将是下一步发展的重点。
周边官军刚被他们打的一败涂地,朝中也传出消息,对他们这些水匪准备进行冷处理,对于梁山来说,正是大展拳脚的大好时刻。
扩军,就是梁山的首选,既然要主动走出去,放弃绝地,与官军明刀明枪的干,他们就要有足够的兵力,应对即将发生的各种复杂情况,还要随时防备官军恼羞成怒对他们再次进行大规模围剿,以现在的几千兵马,已经显得捉襟见肘。
扩军,势在必行。
林冲、黄信、鲁智深等一众营长,早就知道了花荣的打算,一个个摩拳擦掌地把属下最精锐的部下派出去训练青壮民夫,就是为了让属下死死盯住青壮里面的好苗子,等待着花荣扩军的命令,就把他们拉到自己营中。
经过近一个月的了解,哪些人适合当兵,哪些人不愿意当兵,早就被他们摸了个门清,花荣一声令下,一万多表现良好的青壮,一夜之间就被拉了出来,作为新兵的主要培养对象,这些新兵将会脱离梁山的建设队列,把心思全都扑到了军事训练之上。
其余未被选中的一万多青壮,全部转入民兵队列,作为预备兵员,但是不再以军事为主,他们的任务是分散开来,在部分年龄大、以及战斗中伤残的老兵带领下,统一归闻焕章的政务部门指挥,作为梁山建设工程的主力大军,为建设梁山贡献力量。
热火朝天的建设热潮中,梁山金沙摊的深水港前,缓缓驶来了一支由两艘三千料的威海级中型战舰,七艘两千料的镇海级小型海战船、十艘小型刀船组成的庞大舰队,这支舰队的船只外型迥异于梁山水师,赫然是登州水师特有的装扮,朝廷的水师竟然行驶到了梁山门口,梁山竟然没有响起丝毫的警报。
在金沙滩的港口码头之上,花荣、林冲、黄信、闻焕章等一众头领竟然全都在,看着缓缓驶近的官军船队,这些统领竟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挂满了喜悦,好似看到了老朋友来访。
而在一众头领的后面,是马麟带领刚刚组建起来的乐队,拿着各种乐器,随着舰队最前方的中型战舰靠上港口,鼓乐齐响,竟然摆出一副欢迎领导视察的场面。
一群身穿朝廷服装的禁军官兵从船上走了下来,快步奔到花荣身前,纳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