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治所为青州城(又叫益都城,一城双名),青州城同时还是整个京东东路的治所所在,青州境内的济水与江、河、淮、并称为四渎(后来由于黄河改道,鸠占鹊巢把济水的下游吞并),济水的入海口正在青州境内,使得青州成为海商与京东路交易的首选之地,
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寇准、范仲淹、富弼、欧阳修先后知青州,经过历代名仕的治理,使得青州城成为北方繁华的大城市之一。
几个心急火燎的传令兵心急火燎地骑着快马,一路大喊“加急~”,从熙熙攘攘的闹市区快速穿过,陆上行走的路人惊叫着为这些信使让路,宋朝不成文的律法规定,朝廷传递紧急情报文书的信使如果在路上撞死了人,不需要负刑事责任,被这些信使撞死的人,活该倒霉。
在青州府衙的知府大堂内,宽敞豪华的大堂地面上,破碎的砚台、笔山,泼洒开的墨汁、到处乱飞的宣纸,使得地面上的乱糟糟的一片,在正堂座位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慕容彦达,还在怒火冲天大声喝骂着。
“这两个贼配军,无谋莽夫,该死的杀才,若不是杀人罪行需要上报,本官现在就把这两个酒囊饭袋千刀万剐,废物,废物,废物……”
站在边上林孔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飞速转动,看到慕容彦达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前来,拱手恭敬地道:“公祖莫要生气,小人已经把那两个贼配军和他们的家人全部抓起来了,我等会儿便回去写状书,然后到牢里逼着他们两个画押,画完押咱们往上头一报,借用公祖您的人脉,定要让那两个不知好歹的贼配军人头落地。”
铁青着脸的慕容彦达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这两个贼配军是本府的心头刺,本来还在想如何把它们撵走,如今正好借这次机会拔除掉,让上面再换两个识趣的人下来。本府早就告诉这两个贼配军,让他们多招点儿兵,两个贼配军仗着自己有点儿武勇,对本府的建议毫不理睬,这次把这么多将士全部断送了,他们竟然还有脸活着回来。
记得要做的干净利落,两个低贱的贼配军平时没少顶撞本府,这次本府一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公祖您且把心放进肚子里,小的一定把这事儿办的妥妥帖帖的。”林孔目心中却是暗发牢骚:你把拨给禁军的粮饷给吞没了大半,人家秦明上哪儿弄钱去给你招兵?出了事你倒推得干干净净的。心中虽然不屑慕容彦达的为人,但是脸上却布满真诚的笑容,弯着腰拱手向门口倒退而去。
“慢着~”慕容彦达两条断眉紧紧竖了起来,开口叫住后退的林孔目,担心地问道:“城防的事务你都安排妥贴了吗?那些天杀的贼寇要是来攻打我青州城有没有问题?”
“小人都已安排稳当了,城中剩余的三百禁军由几个亲信头领带着,分守四门,府衙的四百衙役全都派出去协助他们守城了。
若是那些贼杀才敢来攻城,小人还可以动员城中大户,让他们的家丁协助守城,而且派去各县召集兵马的信使早已出发,预计晚上援兵就能到达,等我们把秦明两人的认罪状书递上去,朝廷一定会派人来围剿这群该死的贼寇。公祖放心便是。”林孔目走回来,自信满满地向慕容彦达回报。
慕容彦达手捋着自己颌下的长长的胡须,思考了片刻,挥挥手示意林孔目退下去。
……
青州城北大门紧闭,城墙上照明用的盆火和灯笼随着夜色越深,为成上值守的禁军们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比如城墙最中央那十几个禁军和衙役一起围拢成的人圈。
“哈哈哈~爷爷又赢了~”最中间身穿铁甲的将官,兴奋地钱全都搂到自己身前,他身前堆积的犹如小山一般的黄澄澄的铜钱,在火光照射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再来~再来~没钱的都滚去探风,别让林孔目那帮人来了,又把咱们的钱给没收了。”中间那将官兴奋地向周围的人喝叫着。
“指挥使,门外来了一队人马。”墙边正在朝外面探望的一名衙役猛然大吼一声,正赌的高兴的一群人一愣,都起身向墙外看去,果然看到官道远处一支火把组成的长龙向着城门方向走来。
那赢钱的将官看着城外走进的火把,骂骂咧咧弯腰把地上的头盔捡起来,戴在头上,命令周围的一众手下,把他赢的铜钱用一块儿黑布包裹起来,其中一个士兵看了那名指挥使一眼,快速地把手中那把铜钱往自己袖子里藏。
作为老赌徒的指挥使刚好眼角憋见了他的小动作。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蹬的翻了个跟头,犹不解气的指挥使骂骂咧咧地追上去,对着那个士兵一段乱踢,趁着他追着踢打那个小兵之机,那群禁军都弯着腰,用一双大眼看着他踢打那名小兵,他们下面那只手却飞快往那堆铜钱上抓了一大把铜钱,往怀里一塞,赶紧起身跑开。
张指挥回过头来时,剩下那五六个贪心的还在往怀里塞钱,张指挥跑上前去抓起地上一杆长枪追着敲打这群胆大包天的兔崽子……
等的城下那队举着火把的人走得近时,才看清竟然也是一队身穿禁军服饰的官兵,那个指挥不耐烦地站在高高的城墙,大声喝问道:“你们是那个队伍的?这么晚了来我青州城干嘛?”
下面的那支队伍一片沉寂,片刻后,队伍中间一个将官带着四个亲卫骑士走上前来,看清上面的指挥使面孔后,那人大吼道:“张赖头,说话这么臭,你他娘的是不是又输钱了?”
张指挥使听到那人喊自己的外号,声音也很是耳熟,凝目看去,却是驻扎在千乘县的禁军指挥使马皓,心中有了数,笑骂道:“我说爷爷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原来是你这个马老虎给我送钱来了,爷爷最喜欢你输了钱还要唬人的样子了。哈哈哈哈~”
“少废话,我奉知府的命令,赶了半夜的路,这是手谕,看过后赶紧放我们进去。”说完把手中的文书递给他身前一名禁军,那名禁军接过他手中的调兵文书后,小步走到墙边,两丈高的墙上在此时放下一个吊篮,那名禁军把文书放在吊篮中便跑了回来。
“马指挥,等会儿别出来篓子,我花荣的本事你是知晓的,若是这次偷袭失败,凭墙上那些酒囊饭袋,绝对保不了你,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你。
若是成功了,我会送你五千贯钱,倒时你是跟着我上山,还是隐姓埋名当个富家翁都随你,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千乘县的指挥使马皓左边那名亲卫骑士突然上前半步,低着头冷冷说出一番让他心冷的话语。
马皓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听完青年的话,他的身子一抖,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僵硬地点了点头,如今他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保命,他任由身边这个年轻人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