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申家堡不远处时,堡门前的一块空地上,整齐地排列着一个方阵,整个队形肃静无声,一股淡淡的血腥煞气向着梁山众人扑面压来,其中给人压迫力最大的是排在队伍最前端的那两排钢铁城墙,这些人全都身穿一套银灰色全身甲,手中持着一把凶光闪闪的大刀,这套全身甲包括头上的兜鍪、脸上的铜制面甲,身上的胸甲、吞肩。下身的裙甲、吊腿,钢铁铠甲把里面的战士保护的严丝合缝,一丝不露,这二十多名精兵往前方一站,好似一道牢不可破的钢铁之墙。
这种全身甲让花荣皱起了眉头,这些全身甲和他在青州的那五十套六十余斤重的步人甲款式基本相同,而这种刀枪不入铁甲的难缠程度,让花荣心中升起犹豫,毕竟来时他可是下过命令,没有到不得已的地步,头领不准参加战斗。
“哪里来的反贼?快快给爷爷报上名来,爷爷雷安刀下不杀无名之鬼。”一个身穿锁子乌铁甲的将领,挎着枣红马,手持一柄偃月刀,走出阵来对着梁山众人大声邀战。
鲁智深和党氏兄弟同时大声请战,花荣最终点了鲁智深的将,同时吩咐阮小七带领他的水师营绕倒申家庄的侧门处,封锁申家堡的所有出口,防止堡内之人逃跑。
鲁智深驱马来到战场中央大声喝道:“直娘贼,洒家鲁达,特来取你狗命。”
雷安听到鲁达的名字,感觉有点儿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大和尚的信息,看到这个大和尚轻轻松松地提着一根黝黑的铁禅杖出来,心中生出一股不屑来。
他在西军中打磨了十几年,才升了步军都头,眼看着上面无人,升迁无望,只好跟随了这个有钱的缺德相公,想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混个富贵,到了这里后,凭着手下招拢的百十名精锐,为申相公走南闯北护卫商队,不知打退了多少强人,以至于生出了傲气无比的性子,对于这些绿林之人最是不屑。
和尚手里那个禅杖若真是纯铁的,最少也得六七十斤重,一个人提着一把六七十斤重的武器,竟然像抓了一根细木杆似的,又是一个唬人的样子货。
“贼和尚,你不在家好好吃斋念佛,反倒跑出来搅风搅雨,当真不知死活,今天爷爷我亲手送你去见佛祖,让你晓得世道险恶,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去死吧~”
雷安话未说完,胯下战马已经随着他的心意,风驰电掣向着花和尚冲锋而至,偃月刀是重型武器,厚重的刀头少说有三、四十斤重,不是力大之人都不敢使用,雷安虽然不是天生力大之人,但是他从小便勤奋无比,凭借着勤能补拙的韧性,硬是把这种需要天生力大之人才能玩得转的偃月刀,玩的精熟无比。
随着战马把两人间十几步的距离一跃而过,雷安口中一声暴喝,脸上的刀疤随着他升腾而起的战意开始变的血红,他的眼睛爆射出一道锋锐的寒芒,手腕一反转,在地上拉出一道飞舞土龙的偃月刀锋锐的刀刃随之向前翻转。
雷安腰间猛然发力,手中偃月刀疾如闪电般从下方一撩而起,在战马冲锋到鲁智深身前时,锋锐的利刃不差分毫地向着冲撞过来的鲁智深腹部一撩而至,速度之快,宛若打火石相撞之时一瞬间蹦出的火花一般,根本不给人任何抵挡的机会,一刀决胜负。
鲁智深的眼中射出一道玩弄的精芒,这招春秋刀法中的杀招破山撩,他在西军中时也曾经练过无数次,毕竟这是大刀的杀招之一,大刀中的好几式杀招,都是由这一招演变而来的,对这个杀招,他也是熟悉无比,当雷安出招的瞬间,他便已经对雷安的出刀方式、攻击点了然于胸。
鲁智深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手中的禅杖竖了起来极速提起,月牙铲如捣石臼一般向着下方猛然一捣,六十几斤的水磨禅杖携带着大和尚倒拔垂柳之力,精准地砸击在偃月刀护手后面的硬木刀柄上。
雷安只觉一股疯狂的反震之力从他握着的刀柄上传来,那股庞大的反震力瞬间把他双臂震得酸麻的失去了知觉,两只手的虎口瞬间被撕裂开来。
急速上撩的偃月刀以更加快的速度返了回来,雷安差点儿握不住刀柄而使它飞出去,雷安心中片刻便升起了惊涛骇浪,他本以为眼前的莽和尚是没什么本事的样子货,没想到自己不知建功多少次的破山撩,竟然被人以如此暴虐、简单的方式给破了,这一下的交击使他明白,自己恐怕遇上了传说中的万人敌高手,多年的安逸生活使得他连试探都没有直接上来和人硬拼,这次恐怕要载了。
果然,就在他脑中思绪千回百转之时,花和尚手中月牙铲已经再次带着庞然巨力,如一道破海恶蛟凶狠地捅到了他的胸前。
雷安虽然穿着厚重的铁甲,但是知道鲁智深力量的恐怖之后,他相信自己身上厚重的铁甲,在大和尚的手上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若是不想办法,自己恐怕会被大和尚这一铲开膛破肚。
他把偃月刀的刀柄回拉,用尽全身力气把刀柄格在鲁智深的月牙铲中间,把月牙铲拼命向上引导,上半身向着右侧下压,差之毫厘地躲过了那招致命的月牙铲。
不等雷安松口气,满脸怒容的花和尚,把手中的镔铁禅杖的沉重方铲,犹如一座沉重的山岳一般,向着还在喘息的雷安脑袋极速拍来。
铲还未到,一股躲无可躲的绝望袭上了雷安的心头,在这生死关头,多年的生死搏杀历练使得他没有就这样束手就擒,他用力摇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脑子有了片刻的清明。
他不经思考,身子直接从急速冲锋的战马上,向着地面翻滚下来。
鲁智深重若山岳的方铲一下子拍在雷安战马厚重的马背上。
那匹前冲的战马四蹄猛然一软,硕大的马身在战马惨嘶声中,随着惯性飞了出去,飞出去的战马把坚硬的土地都拉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战马痛苦的悲嘶着,口中鲜血汩汩而出。
顺着战马前冲的惯性滚出几丈远的雷安,拄着自己的大刀,单膝跪地,看着自己的战马在地上痛苦的悲嘶,心如刀绞。
鲁智深用力勒紧马僵,战马站定后,他直接翻身下马,比起在马上作战,他更喜欢脚踏实地。
雷安拄着手中的大刀站在了起来,一双眼睛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鲁智深心中充满了恐惧,手中的大刀开始颤抖,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了,他和对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看在你同是西军一脉,给你个机会,自己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洒家不念一脉之情。”花和尚把镔铁禅杖扛在自己盯着九个血红戒疤的大脑袋后面,双目暴瞪,一脸钢针似得胡须根根竖起,身后金色煞气快速凝结,化为一尊怒目金刚。
雷安颤抖的身子随着大和尚一步步的走进,抖动更加剧烈,忽然心中一动,一双充满期待眼睛死死盯着大和尚咽了口吐沫紧张地道:“你可是老钟经略相公手下猛将,鲁达鲁提辖?”
“正是洒家,快点儿放下武器投降,莫要勾的洒家火起,一仗打杀了你。”
“既是鲁提辖,你当知我西军只有战死的男儿,没有跪着求活的孬种,死在鲁提辖手上,我雷安死的值了,来吧~”雷安得知鲁智深的身份后,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拼搏了一辈子,没能死在驱逐外敌的战场上,死在一个成名高手的手上,也算是另一种荣耀。
雷安举着偃月刀带着必死之心,熊熊战火在身上剧烈燃烧,一把偃月刀朝天高举,对着花和尚便是一招狠辣的“力劈华山”。
但是两人的武力值差距太大,不是靠着不怕死就能翻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