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旁的囚徒都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望着自己,好似恨不得把他们三人给生吞活剥,饶是三人大胆,也被这些人盯得心中惶惶不安,三人自觉的走到牢房过道最中间的位置,竖着排成一排,唯恐离得牢门太近被这些牢徒给活撕了。
三人凭借着手中灯笼的微弱亮光,睁着大眼向两边仔细搜寻,但是光线太暗,只能勉强认清趴在牢壁上犯人的面貌,对于监牢里面坐、、躺着的犯人根本无法看清,快要走到监牢尽头时,三人也没能找到目标,于是三人开始小声喊竹竿的名字。
“这里~这里~竹教头在这里,你们是来救人的吧”一生惊喜的声音从前面的监牢里传来。
三人一听松了口气,紧走几步来到那个监牢的牢门前,只见一个青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兴奋地趴在门前,看三人走近,立马向里面指了指。
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精赤着上身,浑身伤痕的壮汉正闭着眼,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到三人到来,一双腥红的眼睛透过黑暗爆射而至,正是他们要营救的对象:教头竹竿。
“我娘怎么样了?”声沙哑的声音从竹竿干涸的口中蹦出。
“两位兄弟把令堂救了出来,就在牢门外不远处,教头尽可放心。”段景柱说着把灯笼递给旁边的李飞,双手在铜锁上一抹,那支铜锁应手而开,三人闪入牢房内,走到竹竿近身处时。
灯光下看清竹竿的处境后,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竹竿血肉模糊的上身满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有的已经结疤,是旧伤,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明显是新伤,浑身上下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看不到,可见李家之人对他的疯狂折磨。
李家之人为了折磨他,用两条粗大的铁链拉锁着他的双臂,使他吊在空中,坐不能坐。躺不能躺,根本无法休息。
“这两天刘家那帮畜生没天没夜的折磨教头,也亏得教头身体硬实,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这要是搁我孔亮身上,恐怕我早就死七八回了,这帮畜生简直不是人,等我出去后,一定叫上我哥哥,带人把这个刘家庄上下杀得一个不留,以泄心头之恨……”
段景住不等孔亮说完,赶忙走上前去,弯下腰想要替竹竿打开手腕上的铁环。
竹竿双手用力一抖,铁链猛然被甩动的哗哗作响,段景柱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他。
“退后,我王进,还没有落魄到,被两根小小的铁链,锁住的地步。”王进缓缓地说着,犹如一只被困的王者,语气中充满了莫名的孤傲,他缓缓站立起来,平静地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段景柱几人这才知晓,竹竿竟然是个假名,真名叫做王进,几人感觉王进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相关信息。
“呀啊~”一声狂野的爆喝从王进的喉管内部爆炸开来,两只盆口粗的铁臂之上,钢铁似得肌肉块全部隆起,两根连接到墙壁外面铁链,猛然被王进的大力拉的绷直到了极限。
王进如拉动沉重车辆的雄壮公牛一般,上半身隆起一块块儿如生铁锭一般的爆炸性肌肉,两根铁链被他身体中爆发出的狂暴力量,拉扯的“叮~叮~”脆响,好似随时都会崩断开来。
段景柱几人看着王进如此做法,全都愣住了,这个人竟然想利用自己肉体的力量,来拉断两根手指粗细的铁链,段景柱几人心中都想笑他不自量力,可是段景柱一双眼睛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心中却是猛然一震,他从王进狂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自信。
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自信,一般人绝对不会拥有的自信,他这一生中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那人是他的师父,他的师傅在关键时刻总会露出这种自信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神情,似乎是一种精神,是一种异能,只要他的师父露出这种自信,无论多么棘手的事情都能完成。
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会有自己的师傅才会有这种特殊的异能,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他竟然再次看到了这种疯狂的异能,片刻之间,段景柱嘲笑的心思全都转化为了敬佩,他知道,当人们发出这种异能后,就好似被神祝福一般,没有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如此想着,段景柱不自觉地向后倒退几步,唯恐等会儿铁链断裂,砸到自己。
“嘣~”不出他所料,巨大的断裂声在耳边响起,紧随而至的是一声急促的音爆声,王进一个趔趄。
那根粗长的铁链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如流星一般从几人脸前不远处飞砸而过,几人吓得头部条件发射地后仰了一下,大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王进并没有理会几人怪异的眼神,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气,把用力过度后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架起双肩活动了一下肩膀,用力转动脖颈,使颈椎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声。
王进双手一起搭在剩下的一条铁链上,再次一声雷霆暴喝,身上青筋如一条条扭动的蚯蚓,在他皮肤下扭曲涌动,身上的伤口同时崩裂,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这两天遭受的折磨和屈辱犹如无数虫子一般,一下一下撕咬着他的心脏,他大声怒喝着,强健的上半身如斜塔一般向后斜倒着,粗壮的双腿如两根斜撑地面的千斤顶,把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后顶动。
“嘣~”一声脆响,这个如公牛般汉子,带着断裂的铁链一起向地面倒去。
旁观的几人大张着嘴,看着倒在地上的王进,等了片刻,却见倒在地上的王进一动不动,没有了一丝声响,几人对视一眼,急忙上前蹲下身子,蹲在王进身旁查看他的状态。
几人看着浑身浴血,脸色蜡白的王进,躺在没有了一丝动静,心中都是咯噔一跳,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段景住急忙伸出手去试探王进鼻息,几个人不自觉地前仰着身子,目光顺着段景住的手,全神贯注地观察王进的鼻息。
“唿~”王进一动不动的身体,一下子从地上九十度弹了起来,周围的几人心脏吓得差点儿跳了出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王进转头看了看几人,直接站了起来,向着牢门外走去,边走,王进边把留在胳膊上的残余铁链一圈一圈地缠饶在双臂上,一两米长的铁链把他整个小臂缠的严严实实,犹如两个巨大的铁锤。
走出牢房时,王进身子停了下来,一声暴喝,缠满铁链的铁臂,狂暴地砸在对面牢房的方形铜锁上,铜锁上面的铜制横梁应声而裂。
砸开之后,王进开始向外走去,每走到一个牢门前,门锁都会被他暴力砸开。
“砰~砰~砰……”
当所有牢门都打开后,王进站在门前,低着头把松动的铁链再次紧缚。
“你们若还有血性,就跟着爷爷去复仇,若是怕死的,留在这里吧。”说完抬起头,一双腥红的眼珠子爆发出一股令人心胆俱寒的恐怖杀意,向着走道上的囚徒望去,凡是和他视线相对的人,好似被冰冻射线冰冻一般,整个身子瞬间僵硬。
王进扫视一圈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牢门口时,一把把桌子中间那只肥鸡的鸡腿扯了下来,把鸡腿直接往嘴里一塞,连骨带肉咬下一大块,在嘴中“隔蹦~隔蹦……”用力嚼着,他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他的身体需要补充食物,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口中吃的是熟食还是生食,只要不是毒药他都敢吃。
嚼了几下后,王进伸长脖子把口中带着骨渣的肉食用力咽下,空瘪的胃部接触到食物,顿时一阵雀跃,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胃部冲向全身,瞬间他疲惫的身体再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身后被放出来的四十多囚徒略一犹豫,随后想起了这几天李家之人对他们的折磨,脸上顿时现出愤恨之色,大跨步走上前来,走到酒桌上,每个人抓一把桌子上的酒菜胡乱塞进嘴里咽下,好似桌上那桌酒食就是能够瞬间补充体力的仙丹一般。
走出假山时,段景柱向王进指了指假山后面的一片密林,王进凭借微弱的光线,看到了两个人搀扶着的那满是沧桑的面孔,在那熟悉的面庞上,平静中却夹杂着恐慌的表情,这个刚强的汉子,眼圈一下湿润了。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一咬牙,带着狂野爆燃的怒火,向着通往刘家堡内院的院门狂奔而去,只要抓住了刘天霸那个老贼,就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那受尽苦难的老娘才能安全,那帮救他的兄弟能少些伤亡……
王进在满胸怒火燃烧下,雄壮的身体加速、加速、再加速,如一只迅捷的灵猿一般在花园中一闪而过,内院门口四个护院正紧张地议论着前方的战况,忽然看到疾奔而至王进,口中大喝着,拔出腰间的钢刀。
但是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王进已经如狂怒的公牛一般,疯狂地顶在中间那名来不躲闪的护院身上,那名护院胸口传来清脆的骨折声,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冲撞力直接撞飞到空中,他的身子犹如一根圆木一般,凶狠地撞击在院门上,紧闭的院门轰然一震,门楼上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