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第二天醒来之后,推辞了唐盛的盛情挽留,执意要走,刘赟想随着花荣一起上梁山,花荣心中对于这个高手很是眼馋,不过却安抚他,等花荣从江州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不迟,毕竟这是决定刘赟后半生命运的重大抉择,一但做出抉择,便再也回不了头,刘赟此时做出的决定,有着很大的报恩成分在里面,花荣不想给人一种挟恩图报的印象。
再者,刘赟的家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若是不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心中总有一根刺在,便是上了梁山,心中也是时时有着放不下的执念,倒不如把家中的一切事物全部处理妥当,顺便趁着这段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辞别时,唐盛已经为花荣等人找好了一艘小型的渡船,船里面都是知根知底的水手、船夫,最大程度避免花荣等人身份的暴露。
江州(今江西九江)地处潘阳湖和大江交汇口,是座历史名城,有吴头楚尾之称,三国时期称做柴桑,是东吴的都城所在,元末陈友谅称帝所定都城便是江州,由此可见江州的地理位置重要性。
花荣在江州边上登了岸,为了不引人注意,花荣只带张虎一人下船来,其余人马都留在船上等候,花荣之所以在江州登岸,便是想要先来寻找原著中在此处当鱼牙子的“浪里白条”张顺,只要能找到张顺,“翻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等人就更加容易寻找,毕竟张顺和李俊一伙人同被称为揭阳三霸。
花荣和张虎两人顺着江边,分头向边上卖鱼询问认不认得“浪里白条”张顺,当花荣问了一大圈却发现,竟然没人知道张顺这个人,等到往另一边去询问的张虎回来,却发现对方也是一无所获。
花荣一阵苦笑,想必是自己来得早了,张顺那家伙恐怕还在浔阳江上跟着他哥哥张横做那无本买卖,此时还没有来江州这边讨生活吧!
两人转了半晌,眼看太阳到了头顶,肚中饥肠辘辘,两人便寻思找间酒楼先把肚子填饱,再想别的办法,若真的不行只好到揭阳岭附近再做打算。
两人在街道一边寻找酒楼,一边慢慢观看道路两边卖的各种有别于北方的特色商品。
忽然,前方街面上出来一阵大声喧闹嘈杂声,花荣连忙驻足观看,却见前方视线被人群挡着的街道另一头,有着无数恐惧的惊叫声,惊叫声中还掺杂着沉重的货摊、杂物被掀翻倒地的落地声。
花荣心中怀疑是不是山里的野兽窜进了城里,在街道上乱拱一气时,挡着两人视线的几个路人惊慌地向着路两边避开。
却见一头浑身黝黑比成人还要高大凶猛巨兽分开人群,从街道另一头横冲直撞了过来,一路上,无论前面挡路的是来不及逃跑人,还是沉重货担、货摊,都被他直接冲撞出去丈许远,一路奔过,街上人翻马仰,货物洒落一地,凶野蛮横之势威不可当。
在那高大巨兽的身后,一群手持棍棒刀叉的汉子,紧紧追着这头野兽,大声喊打喊杀。
花荣两人提前逼向街道两旁,省的鱼池遭殃。
当那头野兽奔的近时,花荣才看出来,这哪是什么野兽,明明是一个浑身漆黑壮汉,人们常形容壮硕的时候喜欢用健壮如牛来形容,可是花荣这家伙除了头上没有张两只牛角,根本就是用两条粗壮下肢站立起来跑路的大黑牛,牛魔寨的卞祥给花荣的印象已经是雄壮之极,这个像是黑牛的黑大汉虽然不如卞祥高大,但是论起体魄健壮来,看起来竟比卞祥还要强健几分。
此时才刚刚泛春,温度还不太高,别人还穿着一身厚厚的衣物来保暖,这个黑大汉却是敞胸露怀,把胸前大片的黑壮肌肤裸露在冰冷的寒风中,寒冷的天气好似对他不起一点作用一般。
路中间一个挑着两担蔬菜的老农,因为行动迟缓来不及躲闪,挡在那头黑牛身前,黑牛张口咆哮一声,冲锋之势不但不加减缓,反而双腿加力,加速向着那个老农冲撞过来。
在老农恐惧的大叫声中,冲锋的千钧巨力撞击在老农身上,老农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撞的斜着腾空飞起,好在老农身子下落的地方刚好有一个鱼贩摆着两筐鱼在贩卖,老农的身子重重地砸落在鱼筐上,“嘎吱~”响声中,筐碎鱼飞,腥水四溅,掉落在地上生命力顽强的大鱼在地上挣扎乱跳,那个老农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没了声息。
花荣眼神发冷地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去看那老农的伤势,却猛然瞧见那黑牛前冲的道路上,一个扎着两个冲天辫儿的五、六岁小童,忽然跑到路中间去捡一个掉落在地上的布老虎,幼童所处的位置,刚好挡住那头黑牛冲锋的道路上。
那孩童高兴地捡起布老虎的瞬间,刚好转身看到凶煞之气狂暴的黑牛,瞬间被那股凶暴的气势吓傻了,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地望着飞撞而来的黑牛,路边的行人、商贩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出,纷纷发出惊呼之音。
那头黑牛看到身前那可爱的稚童,奔跑速度依旧是丝毫不减,雄壮的身躯直挺挺向着道路中间那个小童撞去,以这黑牛狂暴的冲撞力,如此小的幼童单薄的身躯哪怕是被他碰到,都是重伤的结果,正面撞中,非死即残。
站在路边的孩童母亲,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孩子跑到了路中间,母亲发出撕心嘞肺的尖叫声,向着自己的孩子疯狂地冲了过去,可是太迟了,那头黑牛已经冲到了惊恐的思维停顿的幼童身前。
周围很多人都不敢看着人间惨剧,纷纷手臂遮住眼,口中惊呼不断。
在这最紧急的时刻,那头黑牛好似听到了众人心中的祈祷,冲锋到孩童面前时,竟然没有从稚童身上碾踏过去,而是一把抓住那个孩童稚嫩的肩膀,把他单手抓了起来,继续向前冲锋。
周围的人看到孩童无恙,悬着的的顿时落了下去,还没有等他们的心脏完全落下,黑牛的一个动作,让他们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个蛮牛竟然丧心病狂地犹如丢破玩具一样,把手中抓着的幼童,朝着路边墙壁上一把甩了出去,周围的人纷纷紧张的大声尖叫起来,以稚童那尚未长成的稚嫩身体要是被砸实了,非得当场骨断筋折,那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稚童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悲呼声。
在悲剧发生的千钧一发之际,花荣从地上一跃飞起,在半空中用双臂抱住稚童,双腿在墙壁上一蹬,抱着那个稚童平稳地落在地上。
围观的群众将跳出喉咙的心脏,这才再次落回了肚中。
花荣把怀中的稚童交给张虎,看到那蛮牛对如此幼童都下得如此狠手,简直畜生不如,胸中一股狂野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声暴喝向前疾奔,飞速向着那头在前头冲锋的黑牛追了上去。
当他的身子从一侧超越那头黑牛时,花荣再次发出一声爆喝,整个身子猛然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略一调整,双腿并行提起,整个人犹如一跟被横着抬起的撞城木一般,携带着千钧巨力双脚,瞬间踏出,携带着花荣百多斤身子重量,以及一双腿上巨大的爆发力,瞬间踏击在跑过的那头蛮牛的左侧胸腹处。
踏击出灰尘四起纷扬,那头正在向前冲锋的黑牛,被花荣这突然爆发的狂野一击,踏的整个身子毫无反抗地横着飞了出去。
“轰~”那头黑牛几百斤重的身躯,重重地砸击在路边一家绸缎店前一段装饰用的的木栅栏上,那条木栅栏顷刻之间被撞了个粉碎,上方沿的瓦片以及漫天的尘土,扑簌簌向下面乱掉,扬起一阵尘雾,绸缎庄里正在做生意的掌柜和伙计吓了一跳,急忙奔出来查看自己房子被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来强拆自己店铺。
当伙计和掌柜的出来一看,自家的装饰栅栏碎了一地的木头,一头壮硕的野兽爬了起来,便起身便“呸呸呸~”吐个不停,掌柜的和伙计还待看个究竟。
“啊~”一声霹雳似得怒吼声在门前炸响,屋顶好似被人用重物撞击一下,回撤再次扑簌簌地往下掉,掌柜的和伙计被这一生突兀的炸雷吓得心脏差点爆开,当看清尘雾中走出来的野兽真容时,“娘咧~”一声瞬间窜回了店内,紧紧关上店门。
却见那头黑牛从灰尘中走出来,一张黑大的脸盘真似秃了毛的牛脸,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凶光四射,脸上满脸的乱遭胡须好似一根根粗壮的钢针,好一个凶丑暴虐的大汉,花荣看到他那张恐怖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和那个吃人肉包子的“地藏头陀”广惠有的一拼,两人站在一起就是黑恶双煞。
那头黑牛血盆大口一张,发出一声刺耳啊咆哮:“长了鸟脸的鸟人,俺没招你,你竟敢来讨野火吃,俺今天要把你这鸟人的鸟头砸碎。”
说完,怒气蓬发的黑牛张着双膀就要上前和花荣撕打。
后面那一群举棍棒的人却在此刻追了上来来。
那黑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花荣吼道:“该死鸟人,你别跑,等会儿俺回来拿大斧头砍死你。”说完再次扭头向前跑去。
花荣一口恶气还没地方发出来,怎么会放他走,迈动双腿再次向着黑牛追了上去,看准时机,一个矮腰扫腿,拌在黑牛抬起的脚腕上,用力往后一勾,把正在半空双腿交换支撑的腿勾了起来,不让那支脚落地。
正在向前疾跑的黑牛一个措手不及,重心已经前移的沉重身子,没能等到左腿的支撑,上半身依旧顺着惯性向前飞去,而他的下半身却被花荣死死勾着,来不及前移。
“嘭~”蛮牛那几百斤的身子重重趴倒在地,前冲之势不止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前划出近丈远,才停了下来溅。
“你伤了别人,还没有向人道歉,想走没那么容易吧。”花荣冷着走到趴在地上的蛮牛的身前,抱着双臂冷声说道。
蛮牛趴在地上“呸~呸~呸~”再次往外吐尘土,心中的怒火疯狂燃烧,眼前这个人无缘无故打倒自己两次,今天一定要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蛮牛双手在地面上用力一撑,想要从地上弹起来。
站在身侧的花荣感觉到黑牛身上突然爆发出的那凶暴煞气,眼神一冷,一脚蹬在正在爬起的黑牛的胸侧肋骨处,把蛮牛整个人蹬的横着飞滚出去。
那黑牛在地上翻滚一圈后,顺势站了起来,浑身肌肉猛然炸起,双目犹如要滴出血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花荣发出疯狂的咆哮,巨大的音波好像有形有质一般,向着花荣面部撞击而来,使得花荣不由自主地拿手臂挡在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