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老子住手~”一声暴虐的怒吼从花荣口中爆发,浓郁的煞气顷刻之间如小山一般落在指挥室内所有人的头顶。
阮小七冷哼一声,挥刀逼退身前的商船护卫,回到花荣身旁,幸存的八名商船护卫在门口围成一团,警惕着望着花荣一行人,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同伴,瞬间躺倒在刺眼的血泊中,声息全无,头顶沉重的威压,使他们感觉有点儿喘不上气来。
“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不是老子躲得快,最先死的就是老子,那个日了狗的贼王八明显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还真的傻乎乎地跑上来送死,
告诉你们,别说就你们几个人了,就是整船的人加起来,也不够我们兄弟杀的,不过我门兄弟心慈不愿再这个时候窝里斗。
血鲨那帮没有人性的海贼正在外面等着爬上来砍我们的脑袋,要是想活命的,就跟老子出去,先把海贼杀退了,要是我们还活着,到时间再算账也不迟,你们要是还执迷不悟,别怪老子刀下无情,走~”说完,花荣提着钢刀就向门口走去,阮小七几人连忙跟了上来
挤在门口的护卫看到花荣走来,立马躲向一旁,让开了门口。
当花荣几人走出去之后,几名护卫面面相觑,同伴的死亡让他们被怒火冲昏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当时的情形,确实如花荣所说,若不是花荣躲得快,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他,海贼是误打误撞才杀死了刘掌柜,施正说的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当他们上前血拼时,嚷的最凶的施正却跑的无影无踪,此时想来,施正这个贼王八真的是故意让他们上来送死,想到这些,对于挑拨离间的施正,心中恨得直欲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娘得,施正你个驴牛射出来的贼王八,爷爷要活剐了他~”八名护卫同时怒喝不已,纷纷紧随花荣走了出去。
“就是他们杀了掌柜的,掌柜的宅心仁厚,平时对大家可是恩重如山,他们和外面那些海贼是一伙儿的,先杀了刘掌柜,然后和海贼里应外合,把我们全都杀了,想要活命的,都给我冲上去,先杀了这些没人性的奸细,冲啊~”几人刚来到平台楼拦处,就听到让他们怒火狂烧的声音在甲板上响起,施正那个畜牲嫌他们死的不够,竟然又在蛊惑他们的同伴自行残杀。
他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甲板上举盾聚集在一起的护卫和青壮船工,纷纷对花荣等人露出仇恨的怒火,一声声愤怒的吼传来,一群人奋不顾身向着楼梯冲来。
“杀死这些奸细,为掌柜的报仇~”
“最恨这些吃里扒外的人,杀了你们……”
……
施正看着身旁的船员疯狂地向花荣等人涌去,仰起头对着楼拦处的花荣等人,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匹连猛然从他身后飞起,从他的后颈飞速闪过,施正还在得意狞笑的大头随着匹连离颈飞起,硕大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轰然砸落在甲板上,“骨碌碌~”滚出近丈远,朝上的脸面上,笑容在片刻之间定格。
突然发生的变故,使得还散布在周围的船员都呆呆地愣住了,十几道惊诧的目光都砸落在一个身穿土灰色衣装的船工身上,那名船工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还在滴血的腰刀,慢条斯理地走到施正头颅前,抓住头发一把提了起来。
施正无头尸身轰然砸落甲板之。
那船工不屑地憋了一眼施正的尸体,高举手中头颅,大声喊道:“上面那位好汉杀了那么多的海贼,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这个施正才是真正的奸细,出海前,我曾经见他和一伙神秘人在一起,还看到他在野晚一个人在船尾偷偷摸摸放信号,他如今蓄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就是让我们自绝生路,好让血鲨海贼轻松屠戳我们,其心思之歹毒,便是蛇蝎都自愧不如。
上面那位好汉箭术通神,能够帮助我们击退海贼,谁想杀他,我李飞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还有我~”
……
李飞刚刚说完,瞬间从周围跳出六七个船工,一起声援李飞,这些正是提前乔装成船工,混上船的李飞和他属下的谛听营。
上首的花荣看到李飞出现,顿时松了口气,后面的那艘载货商船已经被一艘海贼船死死缠绕,远远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证明着血鲨正在进行着屠杀,此时若是施正带人窝里反,他们就彻底完了,李飞杀了施正,正是时候,他刚想说些鼓励人心的话。
“嘣~”
“轰轰……啪……”一声熟悉的断裂声响起,甲板中间的一只船帆,被两个商船护卫用手中锋锐的钢刀砍断,巨大的风帆在空中不甘地扭动身子,轰然砸落下来,商船船速猛然下降。
船上的船员呆呆地看着落下来的风帆,好似瞬间掉进了冰窟里面。
祸不单行,船首的风帆经过海贼的轮番射击,终于被火箭射穿,火焰开始在船帆上蔓延,船员们呆呆地看着两个船帆,浑身酸软,脑海中充满了绝望。
“叛徒~奸细~杀了他们~”不远处的李飞同样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刚刚好转的局面,顷刻间变成了十死无生的绝地,怒火中烧的他要不顾一切杀了这两个叛徒。
花荣的左臂受伤太重,贯日弓根本没法张开,后方一大一小两艘海贼船,飞速冲了上来,一根根粗大的缆绳、挂钩勾住船帮,宽厚的跳板瞬间把两只船变成了坦途,无数留着奇形怪状发髻的海贼,狂妄地狞笑着跳了上来,见人便砍,遇人就杀。
船上剩余的船员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士气低到了冰点,一触即溃,向着所有能藏身的地方躲藏,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留在甲板上抵挡凶焰赫赫的血鲨。
花荣脸色阴沉地带着手下退入了楼船顶部的指挥室里,同时退入的还有二十多名船上的护卫、船工,一行三十余人依靠着指挥室窄小的门、窗,多次杀退了海贼的进攻。
指挥是靠门和船的地方,尸体累积半人高,浓郁的血腥气在指挥室中蔓延,随着海贼的一次次冲击,指挥室中剩余的人不断减少。
“白钦,你小子不是说你们明教与人为善,不杀生吗?怎么你相好的一受伤,你比爷爷我杀的都很?看来你也是个假和尚。”靠在门框内侧,多处受伤的阮小七,看着大门另一边的白钦调侃道。
“世间生灵皆有灵,何况是人,家父从小教导小可,明教中人当遵从光明神的指引,以善为做人之本,不得随意杀生,但这个世界上除了光明,还有邪恶的黑暗魔王之信徒,这些血鲨海贼就是黑暗魔王在人间的信徒,只有杀了这些黑暗异教徒,光明神的荣光才能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另外,我们明教中人不是和尚,你要是再叫我和尚,小可就要生气了。”白钦提起他们明教之时神采奕奕,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虔诚,低头看向身旁的莹儿时,心中一阵阵的揪痛。
此时莹儿身上青色衣袍被鲜血染红的大半,左臂上还缠着绷带,惊吓加上受伤后失血过多,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在莹儿旁边是靠着木墙昏迷不醒的张虎,张虎为了掩护受伤的花荣,被一把钢刀贯穿腹部,整个人奄奄一息。
还能战斗的人除了花荣、阮小七、白钦、李飞四人外,只剩下了两个精锐水军,一个谛听,和四个商队的护卫,几个人状态都很不好,靠在门窗,不停喘着粗气。
“被人为什么叫你们明教为魔教?你们教主是不是叫方腊?你们教主会乾坤大挪移吗?”花荣单手提着钢刀,刀尖上不断向下面滴着鲜血,他身上的伤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身上不是传来一阵阵剧痛,花荣强忍着疼痛,继续坚持着,听到白钦再次说起明教,扯动嘴角,笑着问出一连串问题。
“哦,我们的光明神叫摩尼,我们明教也被称做摩尼教,百姓简称我们为魔教。
方腊只是我教四大法王之首的清净法王,至于教主的名讳实在不宜提起,还望赎罪。”白钦听得花荣如此问,脸上现出惊诧的神色,当听花荣说起方腊之时,他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一下,当转瞬便恢复过来,轻笑着一一回答花荣。
花荣刚想问问他会不会乾坤大挪移时,外面忽然想起一阵嘈杂的欢呼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纷乱传来,在指挥室门前停下,听到脚步声,花荣等人的神情一下子肃穆起来,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不知道他们几人还能不能坚持。
“里面的杂碎给爷爷听着,爷爷就是血鲨四当家的抽髓血蜈,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来,否则爷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
“呸~说的鸟话爷爷听着都费劲,有胆子就进来,看爷爷会不会把你们这些鸟人全砍了,少他娘的在外面鸟叫~”阮小七不屑地对着外面的海贼喝骂起来,他们杀了这么多海贼,这些恶名昭著的海贼会放他们走?做梦呢。
外面的人听了阮小七的话,明显一滞,“咕噜挂啦~”一阵花荣等人听不懂的鸟语传来,外面随之暴起震天喊杀声,举着木质盾牌的海贼从门外蜂拥而入,窗口也被一个个海贼鱼跃进来。
这次血鲨海贼团明显是要一举拿下他们,无数海贼向着屋内蜂拥而入,躲在门窗后面的花荣等人刀光飞速闪动,却是杀不胜杀。
“都靠过来,都向我靠过来~”花荣看到如此情形,大声呼喊众人向他靠拢,弯腰把昏迷的张虎搭在他肩膀上,手中钢刀疾如闪电,把身前杀过来的海贼纷纷杀退,边杀边想着船尾方向退去,阮小七等人都退过来和他们汇合,一名梁山水军接过张虎,快速向后退去,三名没来的及退出来的商队护卫被血鲨海贼砍倒在地,周围的血鲨海贼像是捕食猎物的豺狗一般,把倒地的人剁成肉泥。
花荣钢刀从上而下,一刀把海贼开膛之时,一股凶戾的气势猛然暴起,厚重的金刀好似开山大斧一般,呼啸着向着他的天灵斩落而下。
刀未至,凶戾的气势已经刺激的他的头皮刺骨冰凉,厚重的金刀,使的花荣知道这一刀绝对不能硬抗。
关键时刻,花荣身体侧装,缩胸收腹,险之又险地让沉重的刀锋贴着他的衣服劈了下去,躲过一劫的花荣双脚急速蹬地,飞速退后,心有余悸地望向前方的偷袭者。
当他看到那人的相貌之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脸上一道鲜红色的粗大疤痕,疤痕从他的左额头处出现,沿着他的眼睛、鼻子一直延伸到右脸颊处,红色的疤痕周围还有着无数条细小的伤痕,好似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一般,从近处看上去,极端恶心、渗人,让见惯丑汉的花荣都感觉心中一阵发毛。
特别是那人看到花荣躲了过去,对着花荣裂嘴一笑,使得花荣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