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箍桶匆匆打理好梁山泊的事务后,便启程回青州去坐镇管理清风镇秋季税收工作,同去的还有徐宁、曹正以及梁山第四步军营,毕竟是清风镇的第一次收税行动,涉及到了各各方面,必须有足够的人手去镇场子。
随着陈箍桶的远行,抢劫的大事也再次提了出来,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定下了两个下手对象,准备同时动手。
第一个目标:游虎庄,游虎庄的保正,名叫张虎,家里有兄弟八人,人称张家八虎,兄弟八人组织了几百无所事事的泼皮和亡命徒,组建了一个帮会,号称金刀帮,勾结官府,在附近的乡里横向霸道,但凡有看不顺眼的,直接找上门对乡民全家刀劈斧砍,无数的乡民被他们重伤、致残,为恶四方,为东平绿林第一黑恶势力。
把目标顶在他们身上,不是为财,只是为民除害。
第二个下手目标:问庄,庄主姓申,曾是朝廷的一名高官,人称申相公,他辞归乡里后,利用曾经的人脉经商,和当地官府官商勾结,鱼肉乡邻,听说此人与绿林势力交往甚密,有人怀疑他偷偷做着人口交易,因为经常有人都见到一些妙龄少女,被骗进他的土堡,然后就没了音讯,而且自从这个高官在这里建了土堡之后,周边乡镇经常会有妙龄少女失踪,弄的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说是土堡的主人做的,人们都暗称其为“缺德相公”。
目标定下来之后,花荣和一众首领开始针对攻城和守城的细节,做了一套新的训练计划,然后按照这套计划,对梁山军开始进行紧锣密鼓的针对性攻城训练,以期在攻打敌人堡垒时,能减少一些人员的伤亡。
梁山泊的金沙滩上,一座几十丈方圆的简易的高墙耸立着,上面的厮杀声从来没有断过,三千余参与攻击行动的战兵,以营为单位分为两方,在墙上轮换进行着攻防战的练习。
“他娘的,你躲什么躲?快点儿给洒家往上冲,亲卫营怎么了?难道他们不是爹生娘养的?谁要是最先登上城墙,无论输赢,洒家自掏腰包请他晚上大鱼大肉管饱,都给老子用力冲啊……”鲁智深一脚踹翻一个畏畏缩缩躲避弓箭的士兵,大声对着手下士兵喝骂不已,看到在亲卫营防守下一个个“牺牲”在半路的士兵,他恨不得撸起袖子亲自上去攻城。
“盾牌斜着举好,保持好角度,不要把盾牌挺直,要保持一个卸力的角度……”
“弓箭手,你他娘的放完箭倒是赶紧躲起来啊,站在原地等死呢……”
……
在攻城队伍中,一群身披耀眼红色披风的教官,在队伍中不停对着身边动作不规范的士兵大声怒吼,这些清风老兵,是训练这些新兵的教官,他们穿着显眼的袍服,在各自手下的新兵身旁穿梭,不停指正着各个新兵的不规范动作。
虽然开始时对与这个训练的各项细节了解并不多,但是王进几名正规的军官,专门在晚上对他们进行填鸭式的训练,这些教官为了维护自己作为教官的威严,都是拼命死记,连做梦都在大喊着各种动作要领,世上无难事,就怕不用心,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死磕的时候,才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教头们晚上开灶,结合白天的观摩、训练,他们迅速把教头教的东西化为己有,活学活用拿来教授自己的属下。
此刻在四方“城墙”上做守卫工作的是花荣的亲卫营,亲卫营除了两百三十名清风兵,又在一众梁山新军中,精挑细选出来一百五十名梁山军补充了进来。
清风老兵们经过花荣近两个月的洗脑,以及亲手操持的魔鬼训练,这些初步有了信仰的清风老兵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潜力,每次教官发不下来的训练任务,他们都会高质量完成,甚至超过教官的期待,如此训练下来,战斗力如坐电梯一般急速攀升。
一百五十名梁山军精锐在这些疯狂清风兵的影响下,扔掉原来的各种毛病,心中窝着一股子气,一定要和这些嘲笑他们是菜鸟的老兵们比个高下。
亲卫营还有一只特殊的队伍:破锋女营,因为女营的人数太少,独立成营不像样子,在花小妹几人的强烈要求下,花荣最终把女营全部并入了亲卫营中,花荣觉得亲卫营战力提升的这么快,加入的女营恐怕也占了不少的功劳。
亲卫营的战斗力进步速度让所有梁山军都侧目不已,在集体演习之时,人员并未满编的亲卫营,无论是攻城还是守城,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斗时所表现出来的狂猛之势,让一众梁山头领目瞪口呆。
统领亲卫营的党氏兄弟,对于手下有如此精兵,嘴都快笑歪了,刚上山时他们对于不能独领一营赶到有些小遗憾,见到亲卫营平时训练时对于变强表现出来的那种狂热,以及战斗时那种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的汹涌战意,使得两人对于独立带领一营的想法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手下便是有再多的军队,也不如统领一支战如臂使指的精锐更让人畅快,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自豪和快意让人欲罢不能。若他们兄弟现在想要换个营去带,恐怕其他头领挤破头想要跟他们换。
匆忙而充实的攻城训练,弹指间便过了半个月,休息了一天的梁山兵都被集中到了梁山最大的训练场上,经过简单的出师祭祀之后,花荣和一众头领回到了高高的阅兵台上,花荣开始作出征前的誓师词:
“圣人孟子曾经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在几千年前,圣人就告诉高高在上的皇帝,告诉那些被我们奉养的百官,要善待属下的百姓,因为我们这些百姓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可是,朝廷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穷酸饿醋,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爹娘的?
他们视我们如猪狗一样,想吃肉的时候,就用刀在我们身上割一刀。用不着我们的时候,只想一脚把我们踢到天边去,眼不见心不烦。当我们求他们为我们办事的时候,要是没有给他们供奉足够的钱财,我们就瞬间变成了不可理喻的刁民,我们用我们牙缝中抠出来的粮食来养活他们,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花荣看着周围眼中开始喷出怒火的战士,大声怒吼着问道:“你们说,这对我们公平吗?”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
“今天,我们便要遵循圣人之道,我们不愿意再做那沉默的羔羊,我们是堂堂七尺男儿,是站着撒尿的主,不是趴在地上吃屎长大的猪狗,谁他娘的让我肉疼,我就让他心疼,从今天起,我们要告诉这个世界,梁山泊上的一众豪杰,都不是那任人宰割的猪羊,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人,吐口吐沫砸个坑的男子汉。”
花荣看着开始气踹如牛,脸色通红的战士,大声吼道道:“既然这天道不公,世道不靖,我们就替睡着了的老天,行驶那人间正道,让好人得到保护,让那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花荣一甩红色披挂,转向梁山旗台,大声喝道:“杜头领、宋头领,展~旗……”
宣红金边,红底黑字的“替天行道”大旗,被杜迁和宋万两名身材高大的头领合力举了起来,“替天行道”这个大旗,在梁山众将士的心中也冉冉升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雄浑的《秦风》在梁山泊上空飘荡,飘过波纹圈圈的水面,飘过随风摇荡的芦苇,飘过浓郁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