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在亭子中坐定,桌上摆上了菜。
李逵搓了搓手觍着脸道:“哥哥,赶快把好酒拿上来吧。可馋死俺铁牛了。”
“你呀,今天不许多喝,要是再喝多了耍酒疯,我就将你绑这柱子上,没人管你。”张清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原因就是李逵加入队伍中间的第一天就尝到豪杰醉烈酒,喜欢喝酒又没有数的李逵直接干了三大碗,然后就撒了一晚上的酒疯。好在队伍里的三人都能制得住他,不然能将人家酒店给拆了。
“知道了知道了,俺那不是第一次喝,不知道这酒的厉害么。今天保证不多喝总行了吧。”李逵保证着随后又小声嘟囔着:“那哥哥也不至于以后这两天都不给俺尝了啊。也忒小气了!”
只是他天生大嗓门,自己觉得小声嘟囔的话,在坐的都听了去。张清摇了摇头不稀理会他。
焦挺从马匹挂着的包裹中拿了两个酒囊过来,先是递给了李逵一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意劝说道:“铁牛兄弟啊,我觉得你以后最好不要小声嘟囔了,我在远处都听到了,这也叫嘟囔?”
“你嗓门也不比俺小,还有脸说俺。”李逵反击道。
“所以俺有自知之明,从不背后小声说话。”焦挺拿起酒囊挨个人到了一碗,正好一酒囊倒光。
“小七兄弟好好尝尝这酒。这酒名叫…名叫…”李逵说着就卡壳了,转头向着张清问道:“哥哥,这酒叫什么来者?”
“豪杰醉!”
“对,这豪杰醉最讲究的就是一口闷,带劲!”李逵贼眼瞪的溜圆看着阮小七不怀好意的道。
“别听这夯货的,这酒很烈,三位兄弟需的小口喝,这厮就是想看你们出丑,好看笑话!”张清笑着拆了李逵的台。
大家听了都笑,谁也没在意。其实就算张清不拆台,就李逵那明显有鬼的表情也瞒不住人的。
“哥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啊,前天俺铁牛第一次喝的时候,你都没提醒俺,害俺吃的急了,以至于晚上吃醉了。怎么到了这里就开口了?”李逵恶作剧没有达成,顿时不愿意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见酒那急劲,给我说话的时间了吗。”张清翻了个白眼道。
“嘿嘿,俺就是个急脾气,不过这酒小口喝真的没有一口干了爽快,小七兄弟你快试试!”李逵还是不愿意放弃,就想撺掇着让他喝了不少河水的阮小七一口干了烈酒,好看个热闹。
只是阮小七也不傻,“那你先干了,我就奉陪。”
“俺今天喝了不少湖水,却是不能喝的急了,你自己干了就好。”李逵找理由道。
“好了,铁牛别闹了。”张清端起酒碗道:“今天冒昧来访,某先敬三位兄弟一碗。”说着张清就一口干了碗中的酒。
阮氏三兄弟那是别人敬他一尺,他们就敬别人一丈的人。张清都干了,他们也都拿起面前的酒碗,大口的将酒倒进了肚。
酒一下肚,饶是三人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吃了一惊。憋的脸通红才强忍住没喷出来的阮小七张口道:“这酒也太烈了吧,下了肚子和被火烧着了一样。”
“那是,要不怎么叫豪杰醉呢。只有豪杰好汉才敢这么喝的。”李逵没有跟着一口干,只是抿了一小口,这时惬意的道:“你看俺哥哥,一碗下肚还是面不改色的,哪像你小子,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张清也是强装的样子,这可是四十多度的酒,这一碗也是三两多,就算他在后世喝过不少,可这一口三两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兄弟赶紧吃口菜押一押酒。”说完先撕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大嚼起来。
一碗酒下肚,气氛也是热了起来。
阮小二好奇的问道:“北辰县那里的情况真如传言里说的那样吗?”
“呵呵,传言有些夸大,那些传言我们一路上也是听到一些。”张清解释道:“那里地形确实如传言所说那样易守难攻,现在那里也确实是我们父子说了算,只是辽国当时过来的骑兵不是一千,而是只有五百。当时被我一把大火将他们围在了中间,用弓弩将他们都逼了出来都绑了。”
“这也够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就全歼了五百来去如风的辽骑,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阮小二惊叹道。
张清谦虚的道:“呵呵,也就是地形熟悉,提前将他们安排明白了。”
说着看着阮家兄弟道:“如果在这石碣湖中,只怕来上一千官兵也不是你们兄弟的对手吧。”
张清这话看似是在说阮家兄弟本事厉害,但也是在说兄弟们这么有本事,却只能待在这小渔村中虚度,岂不是浪费了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阮小五和阮小七都是满脸的兴高采烈,被人肯定了本事总比让人看不起强的多了。但阮小二却是叹了一口气:“就是能让千多官兵藏身湖里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窝在这里受鸟气么!”
自家二哥这话也是引得阮小五的附和:“诸位兄弟不知,这几年俺们的日子过得苦啊。原本村里开荒出来的土地,因为那什么括田所全部被收走了,想种就要交五成的租子,这还不算官府的,这谁受的了啊。很多村民宁愿放弃了开出来的田地,一心只在湖里捞食吃也不种。
本来我们兄弟偶尔也做一些私盐的勾当,加上平常时打些鱼来,凑合着日子也能过的起来。但自从去年郓城县换了县令后,对于私盐的管控就加大了力度,本来两月分一次的货,现在半年都见不着多少。而打鱼也就只是勉强饿不死罢了。何况现在还打不到大鱼了。”
“这是为何?这诺大的湖里竟然连条大鱼都没有吗?”马灵不明所以的问道。
“唉,大鱼大多都在那八百里水泊之中,只是近来那里被一伙贼人占据了那水泊中的梁山,不准周边渔民进入其中捕捞。我们兄弟本来想去端了这伙人的贼窝,但又怕他们人多,事不成反而连累了乡里遭报复,所以没拿定主意。”阮小五道。
“可知道是谁占据了此处?”马灵好奇的问道。
张清笑着接过话头:“这我却听说过,占据此处的是一个落地秀才,人称白衣秀士王伦的,还有两个,一个是摸着天杜迁,一个是云里金刚宋万,都无甚本事。只是他们的眼光到是不错,这水泊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啊。”
“哥哥,不如咱们帮小七兄弟除了此处的贼人,也为这里的百姓做点小事。”马灵提议道。
“就是,既然这三个鸟人没甚么本事,不如咱们自己抢了做个山大王岂不是快哉!”李逵嚷嚷道。
“闭上嘴吧,哥哥自有根基,还占个山寨做甚!”焦挺无语的道。在他看来一县之地怎么也比占个山头好的多。
阮小二先是惊奇于张清的消息灵通,后又感慨马灵和李逵的胆大。要知道水泊梁山可是有着四五百人的。又仗着地形,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除掉的。
看到阮家兄弟表情惊讶,张清笑着道:“三位兄弟不知,我这马灵兄弟当初就敢单枪匹马的猎杀辽国兵马的侦骑,胆子那是大的没边了。”
“哥哥还有俺呢,我刚才也说话了。”李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你?你就是个傻大胆,马灵敢那是他跑的快,就算失手了也能跑掉。”话虽如此说,但张清还是表扬了他一句:“我这个铁牛兄弟性子直,虽然人粗了些,但却是最敢上前的。”
“嘿嘿,还是哥哥知我,要俺看,等明个俺自个寻上那梁山,将那三个鸟人全都一斧子一个剁了算球。”李逵听到张清说他的好,又开始吹嘘了。
阮小二听了思考片刻道:“想要除了这梁山只怕是不易,三个头领好说,要是他们敢出来,拿下他们不难,只怕他们一直窝在山上,有着几百喽啰把守,咱们也上不去。”
“他们肯定是要出来的,做贼的还有不出来拦路的么,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张清道:“只要他们出来就捉了,让其大头领前来赎人,到时一并拿下就是了。”
阮小七心直口快,觉得张清说的很有搞头,对着自家哥哥道:“二哥五哥,我看张清哥哥说的有理,这梁山四面环水,那几个鸟人要劫道,只能在水上或者坐船到路上,我们兄弟在水里还怕谁,轻松就能干翻他们。他们不让我们进水泊,我们就让他出不来!”
其实这就是想当然了,水泊这么大,他们三兄弟就是一直盯着也是盯不住的。而且被人认出来,不会带人过来抄家吗。
对比于年轻的阮小七,年长几岁的阮小二心思更加的成熟些,也更有老大的气质。没有附和能不能拿下梁山的话,反而紧盯着张清问道:“张兄弟此来寻我们到底是何事?只是结交一番?”
阮小二都问到这了,张清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那就显得太不爽利了。
“不瞒三位兄弟,某此次从沧州北辰县出来,路上除了吃喝睡觉,大半个月不曾停过,直至到此,为的就是石碣村阮氏三雄!”
张清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一路不停歇的赶路的。虽然是事实,可也让阮家兄弟听出了言语中的浓浓重视。
张清同样看着他们语气诚恳的道:“不知三位兄弟可愿助某一臂之力,充当抵御辽国的屏障,一起干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