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李家道口酒店外。
朱贵皱着眉头道:“哥哥,那东溪村的晁盖晁保正毕竟是一个有着官面身份的人,和咱们的身份面上是对立的,此去还望小心啊。”
“没事的,那东溪村又不是龙潭虎穴,咱们是去拜访的又不是去找事的,那晁盖也是在江湖上有名声的,无缘无故不至于就此翻脸的。”张清虽然说得不在意,但看他带了焦挺马灵和阮小七三人就知道还是有所防备的。
张清可不会只根据江湖的传言就武断的断定一个人的想法,那是非常愚不可及的。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在时刻的变化的,晁盖虽然明年会截取生辰纲而上梁山落草,但此时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可是不确定的,总之小心点无大错。
要说此时的保正就相当于后世的一个乡长,是为最底级的管理人员。手下管理五百户,平时训练民兵自保,收税时也是由他们从农户手上收上来。
晁盖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扬名,跟他的曾经力举青石宝塔有关,但是不全是因为这个。
还有就是晁盖平时可不只是保正这个白道的身份,他还是这济州境内转卖私盐的大佬。不然也不会结交许多的江湖人士。
张清这次过去拜访主要就是认识一下,先结个善缘。对于晁盖他们明年劫生辰纲的事,他是不会刻意破坏的,毕竟那杨志也是他看上的人。没有这个事,也不好就逼迫人家给他效力啊。所以还按照原本的轨迹走的好。
还有就是只要提前定下了章程,晁盖也是有做老大资质的,将来收了他,把梁山扔给他管理,维护绿林的关系也是挺好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张清也不会刻意的强求。能够结交的话就顺便结交一下,话不投机就当看个名人,溜溜腿了,也没什么。
一边看着周边的风貌景物一边闲聊着赶路。对于济州,四人中最有发言权的就是阮小七了。
“小七,你们兄弟当初也贩卖过私盐,可曾与那晁盖交集过?”张清问道。
“这倒没有,两村相距六十余里,我们兄弟的进货渠道不是他那里,只是听闻过他的名声却是没有相识过。”阮小七一边小心翼翼操控着马匹一边道:“不过听说此人力大无穷,为人又是仗义豪爽,但凡路过他庄子的江湖人士,都会盛情款待,端的是一条好汉。”
“看来这位晁保正也不是那么安分的人啊。以后没准还能是同道呢。”马灵笑了笑道。
“马灵哥哥这怎么说?难道晁盖还能无缘无故的放弃他那份家业,落草为寇吗?”阮小七疑惑的问道。
“这世上的事都是说不准的,看这晁盖这么热衷交往江湖中人,还兼做私盐这种买卖,一旦事泄或者有人看上了他的家财想要整治他,那都是一整一个准的。”马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不会吧,我听说这晁保正和县衙的都头关系都很好啊。怎么会去抓他。”阮小七不信的道。
张清笑了笑道:“现在关系好那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做这买卖。像他这种分销的买卖要是无人照应那还不得天天有人上门查岗啊。那都头肯定也是有好处拿的,但要是知县要办他,让人查着了这事,那就是牢狱之灾。”
不管哪个时代,做这种官府管控的买卖都是要打点好了关系才能做的安稳的。不然就要整天提心吊胆的过不安生了。晁盖虽然盘子大,但打点的花费也多。
而像阮家兄弟这样的小私商,虽然一遇到严查的时候,就没了货源,但却不需要打点人情往来,自在了许多。
梁山距离东溪村有五十里,不急不慢的走着,直到正午时分才到了晁盖庄子外面。
看着敞开的大门,张清四人下马,找到了门房处,拱手道:“劳烦通报一声,没羽箭张清携三位兄弟前来拜访晁保正。”
门房听了名号吃了一惊,不过好歹也是经常见江湖人物的,很快就定了神,回了一礼道:“诸位稍候,待某通报我家保正。”
不一会就见一个三十余岁的大汉急步走了出来,见到张清四人大笑着道:“不想几位好汉路过蔽处,晁某有失远迎啊。”
张清笑道:“早闻郓城县东溪村托塔天王是个豪杰好汉,今特来拜访,还请晁保正不要怪我们来的唐突啊。”
“岂敢岂敢,诸位里面请!”
晁盖先问他们是路过此地吗?张清答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一问一答就说明白了来意。既然专门找自己的,躲也躲不过,那就先请进屋里再说吧,毕竟这门口人来人往的也不是说话的地。
客厅中,晁盖坐在左侧,张清等人坐在右侧,让人上了茶水后,晁盖开口问道:“不知张寨主此来找晁某何事?”
“呵呵,没什么事,只为一见保正,意欲结交一番,免得以后冲撞了去。”张清微笑着道。
“冲撞?某这庄子里可没有苛责庄户,也没有冤情,张寨主就是要借粮也借不到某这东溪村里吧!”晁盖挑眉道。
他消息灵通,可是听说了近在咫尺的梁山最近换了主人,而且还竖了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这半月内频繁下山,已经连破三个庄子了。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张清这次过来是否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当然,东溪村有晁保正在此坐镇,自然不会有那等昧了良心的恶人存在。在下四人确实只是过来拜访的。”张清表态道。
这话让晁盖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不是过来找自己麻烦的就好。他知道的比别人还要多些,从北地过来的好汉口中得到消息,这没羽箭张清可不止是梁山的寨主,还是那已经有了独立之势的北辰县说话算数的人。
一个梁山才千余兵甲不齐的喽啰,他还有信心能够带着庄客抵挡住,可那北辰县听说有装备精良的兵马五六千,就是调过来几百也不是他能挡住的。
不过既然不是来寻他麻烦的,那就是朋友了。晁盖也有谈性了,朝着张清问道:“不知这几位姓甚名谁?”
“在下神驹子马灵!”
“俺是没面目焦挺!”
“俺是活阎罗阮小七!”
晁盖听了顿时拱手道:“久仰久仰。”
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他们三人现在可还没什么名气。马灵不用说了,本来只在辽国境内活动,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宋地,有名气才怪了。而焦挺真有名的话也不会到处投人不着了。
只有阮小七,晁盖是真的听说过的,客气了一下后,对着阮小七问道:“小七兄弟莫非是那石碣村的阮氏三雄中的一人?”
阮小七笑道:“晁保正,小弟正是,我二哥五哥正在山寨训练水军,只有俺偷懒,没练水军却是先学了骑马,这不又随着哥哥出来逛逛!”
“早前就听闻三位兄弟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晁盖疑惑的道:“只是贵兄弟什么时候和张寨主一起了?”
“就在半月前,哥哥特地来村中寻了俺们兄弟,不仅不嫌俺们打鱼的出身,还委了重任。这等信任,自然需要以死相报。俺们兄弟别的不知道也不懂,只知道这一身本事遇到识货的,便是卖与他了。后来随哥哥拿下了梁山,也算暂时扎下了根。”阮小七简单说了下。
张清适时的道:“张某交人处事很简单,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晁盖听了眼底露出了些许的羡慕,他虽然也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可至今也没有交到什么可以团结一起的心腹兄弟,多是一些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暂时?莫非以后小七兄弟以后要前往那沧州?”晁盖问道。
“保正的消息很灵通啊,竟然知道我家哥哥的身份!”马灵挑眉道。
“只是听沧州过来的好汉讲过前两月北辰县发生的事情,张清兄弟败辽兵的事迹也是被提到最多的,想不知道也难啊。”晁盖佩服的道。
张清接口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某此次南下就是特地来寻小七他们兄弟的,占据了梁山只是意外罢了。
只是如今既然占了就没有放手的道理,所以某就给山寨的发展定下了一个策略,那就是劫恶人之富救良善之百姓。只希望能够震慑这一方水土,让此处富户在肆意妄为之时,好好的考虑一下能否挡得住我梁山之剑。”
“张兄弟好本事好心肠,晁某佩服啊。时至正午,不妨一起用些饭食。”晁盖邀请道。
“正有此意!”张清也不推脱。
此行就是要结交晁盖的,至于不远处县城中的那位在江湖名声甚大的押司,张清是没兴趣主动拜访的。以后遇到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