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地界北部,子牙河畔,一行四人正在骑马向北飞驰。
此时寒冬已过,春风一阵阵袭来,大地开始慢慢复苏。
可张清心里却不由得一阵无奈,他穿过来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和家人,身体也适应了两个融合在一起的灵魂。
在这个水浒时空中,张清有着一身的本事,神石打人绝技几无人可躲,枪法虽然不太强,可这两个月他也是好好的跟随名师练了一番,现在的近身实力怎么说也是比原来强多了。
这天张清终于按耐不住带着猎奇的心思,在两个随从的陪伴下打算好好的逛逛这个世界,顺便看看能不能忽悠两个豪杰好汉回来。
他知道在这片大地上,这几年一点也不平静。
先是四大寇反叛一时,之后更是发生了让所有汉民都引以为辱的靖康之耻。
自己既然过来了,不说要力挽狂澜,起码也要聚集起一波人能自保啊。
在他看来这个时空的大宋朝内部已经是矛盾重重,各阶级间冲突不断扩大,以至于盗贼四起。
而汴梁城中的大宋官家却还是任用奸妄,索求无度,奢华至极,已经救无可救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四大寇还不知道在哪窝着呢,自家到是先一步出问题了。
自家团练使老爹一不小心踹死了北辰县的知县,这下事情可大条了。
从前来寻找自己的仆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张清哪还有去江湖会一会好汉的心思啊。这要是弄不好自家提前就玩完了。
一路骑马疾驰,堪堪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北辰县城。
然后马不停蹄的直奔县衙而去。
张清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家老爹心再粗,也不会就这么的回家睡大觉的。
果不其然,张清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外面守卫的都是从他们张家庄跟着老爹出来的汉子。
看到是张清回来了,都是笑着招呼道:“大郎回来啦!”
张清点点头问道:“我爹在里面么?”
“在呢,正在等着郎君呢。”这一个个的也是心大,没事人一样。
心里吐槽了一句,不再多话。张清进到县衙大堂内,看到自家老爹张虎正在和一个年近四十的戎装打扮的人喝酒。
只是对方却是心事重重,不像老爹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吃吃喝喝。
这人张清当然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去年被高俅逼着离京而走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
这两个月内张清时不时的就去请教,在这个精通十八般武艺的良师有意指导下,张清的枪法可谓是每日都有精进。
看到王进也在,张清一礼道:“见过王教头!”
正在吃喝的张虎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自己儿子回来了,连忙笑道:“我儿回来啦,还没吃饭吧,赶紧坐过来。”
这是自己亲爹,张清也不客气,坐下没动筷,先是好奇的问道:“爹,那知县怎么惹着您了,让您将他给杀了呢。”
“嘁,谁说他是被我杀的?明明是他自己摔到石头上摔死的。”张虎不愿意了。
他这副表情看的坐在一旁的王进颇为无语,哭笑的道:“老哥你这瞎话说的还挺真的!”
“我说王老弟,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时也是在场的,应该看到我只是轻轻用脚碰了他一下而已,谁知道那怂货非要给我表演个四仰八叉高难度倒地动作来讹我,只是他不走运没表演好,不巧脑袋撞在石头上,死了,这能怪我?”
行了,听自己亲爹说的话,张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自家老爹那脚劲,估计一头牛都能给踢飞了,一个文弱书生能受一脚不倒那才是怪事呢。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张清就是想知道老爹为啥要踹那知县!
“爹,你还没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起冲突了呢。”
“你这个月不是在咱张家庄起了个酒坊吗?那知县梁开发刚上任没几个月,就想着四处捞钱,现在竟然不知趣的捞到咱们家了。”
“就这样您就动手了?”
“你这孩子净胡说,老子可没动手。”张虎不乐意了。
“知道了,您是动的脚,行了吧?”张清翻了个白眼。
“对喽,正好老子今天在家休息,出门和他好说不行,非要查封咱们的酒坊,还要查抄设备,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张虎现在提起还有些气愤。
张清赶紧劝老爹消消气,别跟死人置气了。
也是,梁开发虽然是北辰县知县,可张虎还是南面北辰关的统制官和北辰县团练使呢。手上有着两千兵马,又是本地人士,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真没怕过谁。
只不过这梁开发和那北京留守梁世杰有些关系,怕这事不好弄了啊。
说到底起因还是因为张清弄的那个酒坊,这里本来就是私家的作坊,酿的酒也只是一般村酿而已。
张清在知道自家有这么个产业后,就起了心思。这是水浒世界啊,就算剔除那些歪瓜裂枣的,剩下的在野豪杰好汉也是不少的。
这绿林好汉就没几个不好酒的,所以他就弄出了一台小型蒸馏的设备,专门制作一些高度辛辣的酒水好用来公关。
当然自家老爹和王进那里,张清也是送了一些过去的。
只是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个酒坊,让张清第一次的浪荡出访在他刚溜出北辰地界就被迫返回了。
坐在旁边的王进此时开口道:“张兄弟别顾着生气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据我所知这梁开发是那北京留守梁世杰的表哥,这次能到这里补官也是梁世杰在他老丈人那里说了话,这就说明关系不错,他们应该是会经常通信的,这事瞒不了多久。”
“那就不瞒,怕什么,反正老子是不会那么老实的等着被他们这些酸文人迫害的。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张虎不亏名字里有个虎字,这性子就像个土匪,老大个人了还虎的不行,让张清都怀疑老爹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不过这话让王进也是很有感触。
就现在朝堂上的那些人,王进也知道都是些什么德性。他不就是因为一点小事而被高俅穷追不舍的要置于死地么。
也就是他到了这里没有公开身份才暂时没被骚扰。
而那梁世杰背后的蔡京比之高俅还不好惹。张虎这要是被拿下问罪了,基本就甭想活下来了。
“这样咱们只能选择对抗了。”宋廷那几个奸臣张清不管是从正史还是野史上都听过他们的臭名声,根本就不报一丁点的希望。
这梁开发既然和蔡京能扯上关系,那就不用说什么了,想当事情没发生是不可能的。
“爹,能够跟随咱们的兵马一共能有多少?”
张虎对于兵事很自信,大手一摆道:“你爹我可是对手下的兵都不薄,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克扣军粮的龌龊事,不仅如此还帮他们讨要过几次少了的军饷,所以我敢保证北辰关那一千五百步兵和五百马军都不会走的。”
这时王进也道:“大郎这北辰县里的一百厢兵也乖觉的很,已经被某带着五百庄兵收服了。”
王进自从在西北从军碰壁以后,就失望透顶了。来到张虎这里后,也不能总吃白食,于是就帮着练练庄兵。半年下来,张家庄里的小伙子们也算是颇有架势了,都是青壮后生,服从性好,比之县城里的这些老爷兵强的多了。
张清听了盘算着,有这两千五百的可战之兵,依着北辰县这里的地形,要在前期小胜几场应该是没问题的。让朝廷看到了实力后,再说其他的就比较好说了。
再说这北城县的地理位置,比之那传说中的水泊梁山也是不让分毫的。
北辰县在沧州北部,和历史上的地理差不多,只是在北辰县的南边有一条叫做桑木山的小山脉挡住了,桑木山西接海河东边直接延伸到海里了。只有中间的地方缺了一块三百多步的一个空口,这里就是北辰关所在地。
关北一直到拐了弯的海河边都是北辰县的地盘,在县的面积中也能拍到靠前的位置了。
也就是说北辰县这里西边和南边被桑木山围住了,东边是海,北边又是海河干流分开了宋辽的边界。
宋军想要攻打这里只能从北辰关那里强攻。或者冒着被辽军攻击的危险从北边海河进攻。
从地理上看这里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县似的。
而且一直以来,大宋朝堂上就有一个声音支持放弃这一县之地,直接守着北辰关这一个关卡总比守海河沿岸要好守的多。
不过好在这个主意没被赵官家采纳。怎么说这也是祖宗打下来的地方,就是再不好守,也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扔了啊,不过这里也是处于半放弃的状态。
其实从在张清看来,突然多出来的桑木山脉使得北辰县这里比梁山更有聚势的优势。
毕竟这里距离汴梁要远的多,也不太被关注重视,正好可以暗中发展发展。
当然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不仅要阻挡大宋的兵马,还要防备着辽国的人马过河来打秋风。而且北面只有海河阻挡,沿岸挺长,不太好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