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拳脚功夫称作外家功夫。所谓内功,就是通过吐纳的方式,从万物星辰中吸入清气,滋养及混合先后天之气,从而使体内真气渐至充实。小成者可身轻如燕,不惧棍棒打击,大成者可不分四季,不畏酷暑严寒”
“哇!那不是比拳脚厉害得多”
“对也不对,所谓孤阳不长,孤阴不生,道家讲究内外兼修,内功修心,外功炼体,内外互为阴阳,密不可分”
“哎呦,好复杂呀,听不懂”
“慢慢学吧,以后会懂的,功夫是一辈子的事儿,急不来”清虚子的年龄和刘瞎子差不多,看着铁铮难免父爱泛滥。凝真宫的道士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但是清虚子要么留在师傅身边,要么钻研武学,再不就是研读道家经典,几十年匆匆而过,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道家讲究随心所欲,顺其自然,所以清虚子慢慢的,也就清心寡欲了
“嗬~啊~”玄名一边打哈欠一边伸腰拉筋,说道:“你们师兄弟慢慢聊,我要休息一会儿,不管你们了”
“师傅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妹师弟的”
“师傅慢走”
送走了玄名,铁铮和郁庄又问了清虚子许多问题,关于功夫的、关于师傅的、关于武林的、关于凝真宫的……总之很多,说也说不完,清虚子的种种讲解,也为郁庄和铁铮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与海盗生活不同,与衙门生活不同,风格迥异的江湖生活、侠义生活
清虚子也带他们上上下下逛了一圈,也顺便和宫里的弟子、道童,介绍两位师叔、师祖。有人问了,他们俩这么高的辈分?当然了,他们三个是掌门的入室弟子,在这宫中,除了玄名,就属他们辈分最大
“师妹师弟,这两间房就是你们的住处,开餐会有道童来叫,让他们送到房中也可,你们跋涉辛苦,早点歇着吧”
“大师兄被我们缠了一天,辛苦了,也请早点安歇”
晚饭后,郁庄和铁铮分别回到房中睡下,郁庄躺在床上,感觉今天的一切如同虚幻,不仅此行的目的达到了,还认了一位了不起的师傅,只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对自己一见如故?主动提出收徒呢?怀着兴奋又审视的心情,一觉到天亮
“啊~疼死我啦!”
“师兄!你怎么了!”
“快去请真人,快!”
郁庄被一阵嘈杂的喊声吵醒,起身推门查看,铁铮也同样被吵醒,朦胧着眼睛走出房间
“大早上的,杀猪啊~”铁铮不耐烦的说
“真人,您快看看我师兄这是怎么了”玄名老道被几位小伙子簇拥着进入传出惨叫声的房间
“呦,他们也住这儿”铁铮看清楚那几位小伙子,就是昨天和郁庄动手的那几人
“咱们也进去看看”郁庄昨日刚拜了师,俨然有半个主人的底气。这房间不大,挤着十二个人更显局促
二人来得晚了,挤不到前面,铁铮站在桌子上,双手把着郁庄的肩膀,伸着脖子往人堆里瞧。郁庄站在后排,不用垫脚也没人挡得住他,只见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小脑瓜,身材魁梧,紧扣双齿,身上盖着被子,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滴,看来他就是发出惨叫的人。加上昨天了解的情况,此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应该就是双腿受伤的王立鑫
玄名老道双指在王立鑫肩膀连点两下,王立鑫瞬间陷入昏迷。坐定,手搭脉,房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大声喘气,生怕打扰到他诊脉
“真人,我师兄如何了?”昨日那黑脸汉子问
“别急,我还要再看看”
玄名老道掀开被子,王立鑫健硕的大腿露出来,膝盖部位明显肿胀,小腿无血色,像退了毛的猪脚,在膝盖内外两侧能清楚的看到紫黑色的手印,膝盖骨上印着半个手掌,外侧一条指痕,内侧四条指痕,从伤情可以判断,二人是正面交锋,王立鑫下盘露出了大破绽,被对方右手拿住了右腿膝盖,左手拿住了左腿膝盖,对方双臂形成交叉,且臂力、腕力、掌力颇为不俗。有些像鹰爪功一类的掌法,歹毒刁钻,这是要生生撕开他的皮肉,拿出他的磨盘古,不死,也得变成废人,下手的人可真狠,绝非善类
玄名老道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只见两指在王立鑫受伤的两条腿上不停的起起落落,指指点点,开始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还跟的上,时间推移,玄名老道的动作越来越快,两根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让人眼花缭乱。刚才还在脚腕处,眨眼的功夫已经转到了膝盖处,且脚腕处的手指尚未消失,也不知道他点了多少下,只见膝盖处消了肿,小腿也慢慢有了血色,就在这时,玄名老道单手收功
“福生无量天尊~经脉已经长好,阵痛而已,不出半月便可下地行走”
“真人,神仙也!”黑脸汉子不可思议的说
“无非是活的长了点,头发白了点,你看,我不是热的吗?”玄名抓住黑脸汉子的手,又接着说:“神仙在庙堂,凉如冰啊~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在众人惊愕的目送下离开
“我算开眼了,这说出去谁能信啊,真神!”
郁庄和铁铮也被震撼的不轻,急忙追上去,铁铮刚想开口,玄名道人便说: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三人来到饭堂,清虚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在饭桌上,铁铮几次想开口,都被郁庄夹菜堵住了嘴。师傅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餐后,师徒四人来到后山的山尖上,玄名老道说:
“问吧”
早就按捺不住的铁铮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问道:
“师傅,您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是内功吗?我的眼珠都快系在一起了,根本看不清”
“这是点穴的功夫,你想学?”
“想学!”
“你可想好了,师傅会的可不少,不再挑挑了”
“不挑了,多了该挑花眼了,再说了,贪多嚼不烂,就像吃饭一样,一口咽下去再吃下一口,我可不想噎到喘不上来气”
“灵心慧智,省了我许多口舌,好,师傅就传你这套功夫”
铁铮之所以看上了点穴功,和她的出身有些关系,海盗嘛,免不了打打杀杀,岛上的兽医终归只能医畜生。玄名两根手指头就能把人家的腿接上,比她见过的郎中厉害了不知多少倍,有这门手艺傍身,能保住更多岛上弟兄的性命
“谢师傅传艺”
“清虚子,带你师妹去练功吧”
“师兄也会!”
“我会一些,只是不如师傅这样高深”清虚子道号中有一个‘虚’字,人如其名,谦虚的紧,有十分只说二三分,只凭昨天小露一手,便可略窥一二。况且代师传艺自古有之,总不能连最粗浅的基本功也要师傅教吧,铁铮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跟着清虚子先行离开
“你想学什么?”
“师傅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各家拳法、掌法、腿法,十八般兵器,星象占卜,奇门遁甲,炼丹符箓,琴棋书画,诵经念唱,你看上了哪一样?”
“师傅,不是还有内功吗?”
“你不是说我教什么你便学什么吗?”
“嘿嘿,师傅,其实,我对武学接触不多,我也不知道想学什么,师傅教的一定是适合我的,所以才这么说的”
“道藏三千,不可轻传。我收你做徒弟是有目的的”
郁庄暗道,终于入正题了,且看老道长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