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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卫海明志 殷历 3190 2024-07-06 15:26

  船开远了,岸上只剩下郁庄和刘铁铮,海风微凉,吹的人紧张的心也舒爽许多。刘铁铮站在礁石上,郁庄站在沙滩上,这下身高差不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郁庄好奇地问

  “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

  “我以前问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

  “哼~”刘铁铮轻哼一声,这时,接她的船也来了

  “铁铮,上船,走了”

  “哦~”刘铁铮答应一声,对身边的郁庄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我也没想送你”

  “臭屁”刘铁铮单手按在郁庄肩膀上,双腿发力,在空中打个跟斗落在甲板上

  “嗨,还能再见吗?”郁庄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大声喊

  “臭狗熊、黑熊怪,下次再无礼,我便砍了你的手烤了吃,哈哈哈哈哈~”

  “啊!是你!你~”郁庄顿时想起黑暗中的那场初见,可船已经越行越远,呢喃道:“铁铮,也挺好听的哈”

  第二日一早,采薇捶捶脑袋,揉揉太阳穴,那一碗高粱酒的力道还真猛,小丫头发誓,以后拒绝饮酒,健康生活

  “哥,今早你做饭吧,我去海边清醒一下”采薇在郁庄门外说

  “好”

  “哥,你还没起呀?”

  “昨夜睡得晚,就起了”

  “哦”

  采薇精心梳洗,耗去了半个时辰,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又站起来看看自己的身材,满意的出门了。今天徐海休息,两人有约,去郊外散步,王大刀不想他们走得太近,但也没有强烈的阻止,未来如何,尚未可知

  “啊~~~”徐海对着大海长啸

  “海哥,你不开心吗?”

  “我叫徐海,却一直呆在陆上,男儿之志,当走四方,我呢,笼中之鸟!”

  “宁波城不好吗”

  “好,可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徐惟学当初让徐海在衙门当差,是怕徐海误入歧途,有个束缚他的地方,总比放羊强。再有就是想着能在关键时刻传递个消息,做个内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用上,现在徐海的位置已经不重要,成了鸡肋。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是自视甚高的人,他从小就是孩子头儿,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也长大了,不再是头儿了

  “我陪你去”

  “你爹会让吗?”

  “不让我就跑,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

  “傻丫头,还和小时候一样傻”

  “你才傻”两人嬉闹起来,笑声乘着海风漂洋远航,不问西东

  李堃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换了几副方子,请了多少郎中,试了多少办法,全然无用,他急,可只能干着急

  “娘,我去当差了,下午就回来了”

  “路上当心”李堃娘病病殃殃的嘱咐着

  李堃出门后叹了口气,他听说保国寺的方丈慈悲心肠,更是治病救人的圣手,他准备请两天假带着娘去试试,带着思虑,李堃在街上走着,也许是特别的缘分,他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陈荀,他正在调戏良家妇女,影响极为恶劣,他不能不管

  “寒茗姑娘,上次听了你一曲琴声,我彻夜未眠,思也是你,虑也是你,睁眼是你,闭眼是你……”

  “陈公子,有什么话请直说吧”一向少语的寒茗说话特别简洁,打断了陈荀的长篇大论。她名字里带一个‘寒’字,声音也如北方初春时房檐上滴落的冰水,掉进人耳朵里,满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寒茗姑娘,你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哈哈哈~”

  “公子若无事,请不要缠着我了”

  “别走,我要娶你,我要给你赎身”

  寒茗转身欲离开,摆脱陈荀的纠缠,却被这句话说的直皱眉头,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言辞不带感情,说:

  “请自重”

  寒茗的样子不高傲,声音也不大,可刚贴服在皮肉上的汗毛又炸了起来,且不停地颤抖,她不会功夫,更不懂妖术,却有让人自惭形秽的能力。这种能力是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让一切猥琐无所遁形的

  陈荀的感觉尤其强烈,众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能丢了颜面,必须找回场子

  “你!站住!哼~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姐夫面子,信不信我让姐夫把你们春宵楼封了”

  看热闹的围观者哗然,没想到这样高洁的女子竟然出自那种地方,真是人不可貌相。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无神的眼睛里竟然散发出一种光彩,像一根根笔直的手指,不停戳在寒茗身上

  陈荀瞬间找回自信,几乎融入了围观者中间,他觉得自己十分挺拔,连喘气都觉得清新,半点咸鱼味道都没有。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居高临下但寒茗用行动告诉他,不能!

  “呵~”寒茗对周围毫不在意,最大的侮辱就是蔑视,她蔑视一切,一切与自己无关,一切用自己的眼神看他人的人

  陈荀刚燃起来的斗志顿时变成黑炭,和他的脸色一样

  “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走!老子今天就要睡了你!”陈荀抓住寒茗的手臂,不让她离开。在体力上来说,寒茗是位弱女子,尽管陈荀很虚,也不是她能挣扎开的

  “放手!放开~你~”寒茗无力抗拒,她想大喊救命,于是望向周遭,扫到围观者看戏一样的目光,她放弃了:这些人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能救我呢?就在这时,李堃刚好来到

  “住手!”

  “哎呦~”

  李堃锁住陈荀的手腕,强健有力的筋骨,带给细嫩润滑的手腕难以忍受的痛楚,陈荀哎呦一声,放开了手

  “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大哥”寒茗记得他,却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

  “李堃!你又和我过不去”

  “记吃不记打”

  “你想干什么,周围都是人证,我可不怕你!”陈荀不说还好,此言一出,正向这边聚拢的人一哄而散,走过路过的也如同平行世界的人,任他呼喊,就是无人回应

  “姑娘,你现在报官,我马上就把他送进大牢,赏他二十鞭子”

  “你你你~好,你牛,咱么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荀趔趔巴巴的跑了

  “他跑了,姑娘快些回家吧”李堃教训完陈荀,顿时心情舒畅,准备与姑娘分别

  “哎~”

  “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我怕他在路上堵我”寒茗的眼如同碧波,就这样看着李堃,让人煞是心疼

  “不会的,他没这么大胆子”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人急了”

  “你说我把他惹急了”

  “应该是小女子把他惹急了,大庭广众的害他丢面子,大哥请忙吧,我家不远”

  “我还是送你吧”任你李堃如何不开爱情的窍,百炼钢终成绕指柔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

  “多谢大哥,我到了”

  “你是春宵楼的姑娘?”

  “我只抚琴”

  “我没别的意思,姑娘千万别误会”

  寒茗姑娘嫣然一笑,似乎对他的想法并不在意,说道:

  “寒茗身无长物,这方秀帕送给大哥,天热时可以擦擦汗”

  “哎呀~我是个糙汉子,这么好的东西到了我手中,作践了”

  “你是怕不干净吗?我新绣的,料子是城中新买的”

  “不不不,我没这意思”

  “那是嫌礼轻?”

  “不轻不轻”李堃双手接住

  “李大哥何时有空,尽可找我,我的琴还不错”

  “一定一定”

  都说寒茗的声音有透骨的寒气,李堃却冒了满头的汗,秀帕叠的方方正正,有一股特别的香气,他揣在袖头里,走两步又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生怕弄出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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