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诛九族的罪
此时冷谦冷不防地道:「不就是造反吗!不过也算义正辞严。」
刘基听了一笑说:「不是造反,是协助造反,刘某自认没有帝王命;不过,造反或协助造反,都是诛九族的罪。」
回头对四仙笑道:「对了,四位道长提供了此形势图,应该也算是造反的共犯吧!」
刘基此说让四仙一时面面相觑,修道人本不太过问世俗事,怎么按张三丰的交代,送来形势图后,也变得要参与造反了,过去这可真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当然没人敢质疑师尊,自己不送来,却要他们四人送来;因为光前往各处洞天福地去取来道引,就不是一个人可以达成,况且道引是由四人去请的,最后是四人送来,或者师尊亲自送来,不都也是参与造反。
这些年虽然豪杰四起,各地兵荒马乱,但大多仅在荆蜀、两湖、淮南及往东的大江南北沿岸与沿海区域,这些地方有几股比较象样的起义军;且这些地区,先前那些不堪一击的元朝兵将,早被汰换,各地尚有效忠大元朝廷的官员、大军,正与起义军作战中。
那些更早期从豫颖一带流窜到关外、东北的那几股根本是盗寇的起义军,虽造成地方行省与朝廷一时震动,但都早已被消灭弥平;北方的大都、西北、漠北、东北,下方的山东、山西、关内,南方的云贵、两广、福建等,极大部分区域,仍属元朝统治。
虽然大元中枢的朝廷腐败、朝纲紊乱,但地方上的根基,尚未完全崩坏。
四仙一心修道,与亲人们早不闻问,不过若因此事,而连累亲族众人,也是罪过啊!
话多的杨善澄,此时沉吟起来;刘古泉眼光闪烁,似在思考事情;邱玄清也是闭目,似乎正思索着师尊张三丰的原意。
卢秋云此时,反而问刘基道:「施主看来,也是世居青田人,看这山村田埂交错、鸡犬相闻,村子里应该过得不错,村民们想必也多少与施主有些亲缘或故旧,施主难道不担心连累村民们吗?」
刘基心想,这卢秋云果然心思细密,思虑周到,但仍胸有成竹的正视卢秋云。
回道:「去年入秋以来,随着江北、江南情势大变,刘某就一直思考着一些问题:
元祚将近了吗?
起义军是豪杰?是盗匪?
哪股起义军首领,能够成就刘某志向?
刘某还能剩有多少时间?
未来可还会有如此机运?
为这中原百姓、为这天下苍生尽一己之力?」
接着说:「刘某虽略通天文、易卦,然天意难测、风云难测,若刘某孤身一人,早就投入起义军了,也是因为对村民的羁绊,让刘某有些犹豫与耽搁。」
「然而,今天看到三丰真人送来的大礼,这对刘某而言,真的是大大的礼啊!」
「搭配近期对各地情势掌握,对天文星象分析,整个中原的形势、中原的大局,在刘某心中,已然清朗起来。」
此时刘基充满信心的说:「此刻,刘某忽有一股大局在握的清晰感,有信心推翻腐败的大元朝,辅助明主创建新的皇朝,逐步达成刘某一生『为天地立心』的志向。」
卢秋云听了也眼光一亮,道:「看来施主已然胸有成竹。」
然后,对着邱玄清道:「想必师尊本意,不在请刘施主辅助元廷,而是由刘施主择贤辅佐,创立新朝廷。」
邱玄清听了也点头说:「不错,师尊提过『北方黑气弥漫,魔道猖狂』,已难以藉由内部革除,只能由外部推翻改制。」
杨善澄如大梦初醒般道:「这么说来,师尊本意,就是要协助造反啰!」
虽然四人一心修道,早就抛开尘世俗事,但「造反」两字还是对他们有些扞格,或许这也是师尊对他们四人,修道上的一项考验。
冷谦突然附和道:「不错,张三丰要贫道找这小子出山,还选定朱元璋。」
刘基听冷谦这么地说,也蛮吃惊!
回道:「冷兄说,三丰真人要您请小弟去辅佐,那个奉韩林儿大宋朝龙凤年号为正朔,而仅被封为吴国公,目前据有集庆路(应天府),以及江南部分区域的朱元璋?」
此时四仙也是眼露诧异,诧异的是冷谦所说,师尊选定的是朱元璋。
四人先前意念相通时,以及后来形成的山河形势图中,都知道朱元璋势力算是小的,且根基尚浅,在他们心中,尚不具有真正造反的实力,只不过是依附在大宋韩林儿下的一股小势力罢了。
而师尊竟然选择朱元璋,还特别邀来龙阳子,请刘基出山辅佐他?
杨善澄忍不住道:「是那个这几年刚冒出头来,势力还不大的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