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沈儿
据网上所查之资料,按西北民院马进武教授翻译,「沈儿(བདུད)」是藏语魔怪之地,峪则是山谷,「沈儿峪」即魔峪、邪魔山谷。
史书记载的沈儿峪,具体的地理位置,历来学者一直争论不休,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地名。
正统儒者或是不信鬼怪之说者,以下可以跳过,论语述而篇「子不语怪力乱神」,建议不用阅读,此战结果即是:大明军大获全胜,仅扩廓数人逃脱,掳获故元郯王、文济王及将士等八万多人、马匹无数…。
………
扩廓派遣千人的骚扰,虽然仅是双方小规模的对战,不过在人烟稀少的旷野中,已然有一小股血气冲天而出。
而双方约二十万对阵的将士,也让空中弥漫着,浓浓的人气、旺盛的阳气。
暮色将尽,原本便已逐渐转黑的天色,此时遥远的东北方天色,却更是暗黑,一股深黯阴冷之气悄悄袭来。
在这股阴冷之气的后方,则有十多位道士装扮之人,也在旷野中奔驰,逐渐靠近。
原来,从应昌城逃逸而出的邪魔,在火龙真人带着弟子们追赶下,一路向西南方逃窜,中途虽也有经过些城池,但都事先被真人们防堵、驱赶离开。
真人们的想法是能消灭此邪魔最好,若是无法消灭,至少也要将此邪魔,逼出中国、中原之地。
张三丰等人远远地便也发现两个阵营,一边旗帜「大元」,一边旗帜「大明」,应该正在作战对阵中。
大明?是朱元璋的手下军队?
火龙真人此时大叹道:「旷野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多人,且还是军人,让邪魔有机会吸取阳气…」
「唉!河谷那方来不及救援了,先从沿山坡这方扎营的军队布阵!」
张三丰也知道来不及了,赶紧先遣太和四仙,急赴大明军主帅营,协调借地布阵。
………
在大将军营帐中的徐达,刚处决完赵指挥等人,才回来在帅椅上坐定不久。
突然,大营中冒出一道士,大吃一惊,守卫在干什么,怎么会让道士进来?
更诧异的是,此时此地,怎么会有道士?
此时进来的是头脑清晰、口齿便给的卢秋云,快速地叙述情况,以及自己太和四仙,都与刘基相熟,希望借地摆阵作法等情事。
徐达虽对卢秋云之言半信半疑,不过一来,此人竟能突然冒出,却未有进一步「攻击」等行为,一来仅是要借地摆阵,且是有利我方阵营,便同意卢秋云的要求,也带着一队亲兵,前往监视、观察。
火龙真人看着对岸的山谷一带,已是黑气弥漫,叹道:「此处恐将成为『魔峪』啊!」
………
夜里,扩廓此时一如以往,在主帅营账中夜读,只是感觉突然有一股疲困感,很想睡、非常地想睡觉,不知不觉眼睛就瞇了下来。
拿在手上的书册,垂落到腿上、地上,轻响了一声,让扩廓瞬即惊醒!
心想,虽然白天略有征战,但又不是自己出战,怎么会如此地疲倦、困顿?
这已是什么时辰了?来人啊!
没人回应,又高喊一声「来人啊!」还是没人回应。
奇怪,卫兵在干什么?都在睡觉啊!
走出来大帐,帐营外的两个卫兵「真的」正在睡觉,而且看似睡得很沉,踢他们一脚,竟没感觉?
大军的营地非常地安静,安静地有些离奇,扩廓心想,难道大家都睡死了不成?
一路巡来,将士们看起来都正「熟睡」,可却又不太像?
熟睡会间断的有「打呼声」,此时反而是一片「死寂」状。
现在已是初夏,为何还会觉得冷?
天色?天色暗黑一片!
嗯?只是我方阵营这边的天空,敌方阵营没那么黑,甚至还有奇光闪烁!
不对!不对!
心里感觉不对劲,赶紧回到帐中,拿起号角大吹,大吹大吹了一阵…
不久后,先醒来的是大将韩札儿与虎林赤,两人被吵醒后,顺着号角声找到了扩廓,相互询问后,都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知什么原因?
此时若是敌人夜袭,恐将全军覆没,也找来行军号角,跟着大吹特吹…
………
徐达阵营中,火龙真人所主持的大阵,正在与邪魔对抗,不过因对方吸取蒙古军人的阳气,实力壮大不少。
而真人这方少了许多助手,不若在应昌城的道阵规模,一时之间双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斗得正凶。
此时对岸阵营,突然响起激烈的号角声,冲破邪魔的阴暗魔气,魔消道长,真人这方略胜一筹…
而在旁监视的徐达等人,看着天空的暗色与奇光,从原先互有消长,此时暗色退却,奇光侵前…
原来冷得大腿小腿都会发抖的「股栗」寒意,也少了一些,一时醒觉,徐达马上派亲兵去吩咐,帐营内各处多加把火。
随着时间过去,也接近黎明时刻,魔更消、道更长,黑气退却更快,接近天亮时刻,黑气最终似乎拟成一小股、一小点、一小小点…,消失不见。
火龙真人此时虽仍盘坐在地,已然精疲力竭,一夜之间突然变得更苍老了许多,身子似乎随时要崩垮一般。
轻叹道:「劫数,劫难,度劫?渡劫!」
「唉!天劫难逃!天命难违啊!」
接着转头看着徐达,道:「三丰,就让这位大将,帮贫道『兵解』吧!」
张三丰道:「师尊,您…真要如此吗?」
火龙真人道:「嗯!解脱也是一种修行,请他执行吧!」
张三丰虽然有着不忍,仍对着徐达道:
「大将军,你们大军,应该正与元朝大军对战吧!」
「你也亲身经历、亲眼看见,经过这一整夜的邪魔作祟,蒙古军阳气丧失不少,预料今晨作战无力,已非你们大明大军的对手,此战必胜无疑!」
稍停后又道:「且看在此份上,请大将军行个好,帮师尊…一刀解脱!」
徐达颇惊讶道:「一刀解脱?」
张三丰道:「嗯!一刀兵解。」
徐达又看着火龙真人,已近油尽灯枯的身体,似乎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此时的火龙真人,脸上倒露出一抹微笑,示意没错。
再看看太和四仙等人,也已都手捻法指,尊敬地竖立在旁。
徐达犹豫一阵,终于一刀砍出…
似乎由真人身体,冒出一股灵气一般…
看着灵气上升消失,徐达心中也有些莫名。
张三丰对着徐达,道:「大将军看来是仁慈之人,对岸的蒙古军暂时已无作战能力,请大将军多积阴德,少杀人。」
说完,带着火龙真人遗体,以及与众道士们,拜别徐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