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今儿起,两位叔叔”李宗瑞一脸恭谨,然后扭头一变脸,“还有你们俩老东西以下…”
不理两位叔叔的理所当然,对李实来和白皙木的悲催更没兴趣,李宗瑞直接冲百余名官吏喝道:“这做账和收税的法子,要变一变了。”
“请税监大人吩咐。”一群中老年对一个少年躬身施礼。
“成立物流部,专司负责水运调度和纤夫管理,这差事吗,请陈世叔负责,担任物流部总监一职,属员请世叔自行调配。”李宗瑞朝着陈国老嘻嘻笑道。
“嗯。”陈朝老心里非常满足,这可是水路要职,伯纪的小儿子有眼力价。只是这总监,又是个什么玩意?
“成立税务部,专司负责酒、茶、盐及商税征收,这个差使,当然是邓世伯负责,请你老担任税务总监一职,属员也请世叔自行调配,厢军税丁当然也由你老管辖。”
“好。”邓肃也满意了,当然除了那个听不懂的“总监”。
到底是伯纪的小儿子,虽然有些胡闹,可是心地还是纯良的,知道这些要害位置得让清正的叔叔伯伯管。
若是吴敏在场,必然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可是陈朝老和邓肃,还不了解李宗瑞,自然就被捧得高高的,轻易就入了这小子的套。
李宗瑞当然有猫腻。
收税需要什么,一套好的制度,一套好的监督机制,最重要的便是合适的人。
甭管捞不捞油水,首先你得先把钱一份不少得收回来,否则你还捞个屁?
而老子李纲的国子监同窗,李宗瑞虽然是第一次见,却可以肯定九成九是被贬的清流。
而清流虽然做事的能力差点,但绝对会按章办事绝不克扣,所以一根筋的陈朝老和邓肃,当然是实心做事两袖清风的最佳人选。
而要捞钱,最重要的也是手下有人。
这个人当然不能是清流,而必须是心眼灵活会来事、吃拿卡要样样行的无耻之徒。
至于是不是可以信任和贴心,李宗瑞丝毫不会在意。
一套良好的财务制度,基本可以杜绝大部分贪污。真金白银坐地分赃,基本可以收买大部分人心。
就算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反咬自己,李宗瑞也不在乎,有赵佶这个天子当后台,贪污腐败是罪名吗?
“成立财务部,专司负责做账、库房和出纳。李实来,你当财务总监,专管账务。白皙木,你当仓储总监,专管库房。出纳,由本官亲自负责。”
李实来和白皙木也满意了。吃拿卡要都是零花,这账务仓库才是大头,想不到新来的李大人,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也不知道是他缺心眼还是涉世不深,以为那两个叫什么物流部和税务部的,才是税监要害。
李实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和白皙木拱手施礼:“是,大人。只是大人,这个出纳又是什么,不知道负责什么职责。”
李宗瑞笑道:“第一管钱,银钱出入皆由本官负责。第二管出入库,没有本官签字,任何货物税收,不得入库也不得出库。”
“啊?啊…大人高明。”李实来和白皙木傻了眼,这就是只粘了油的小狐狸啊,想要侵吞、挪用或者以次充好,没有这小子配合,肯定办不成事儿啊。
“成立审计监察部,专司负责检查各个部门,流程、标准、手续、账目、库房,都可以定期抽查或者临时检验。这个部门吗…”李宗瑞向左安世瞧去,丝毫不理会举着手跃跃欲试的陈少阳。
“死要钱的,你眼睛瞎了,没看见少阳先生毛遂自荐吗?难道你不想用少阳先生,少阳先生耿直清廉,你是不信任他还是怕他碍事?”死丫头片子果然眼刁嘴毒,一言就将李宗瑞逼到了死角。
妈的,嘴贱啊,就是想偷个懒,又怕底下人糊弄自己,才临时起意弄个审计监察部,想不到如今作茧自缚,让死丫头直捅心窝。
“哈哈…”瞅着阴谋得逞的死丫头和一脸狐疑的陈东,李宗瑞尴尬地掩饰道:“这可是细致活,不是怕影响少阳兄的学业吗?”
“无妨,愚兄浑浑噩噩半生,如今终于能为国家尽些心力,少阳无怨无悔。”陈东果然比较二,丝毫不考虑李宗瑞的小心思,答得正气凛然坚决彻底。
“少阳兄,就是个税监监察,能为国尽什么心力?听小弟劝,还是读圣贤书,更加利国利民。”李宗瑞垂死挣扎。
“贤弟,还要隐瞒我,是怕愚兄笨拙不中用吗?你准备用这西水门,一天为国为民创收五万贯以上。有了如此一大笔财源,解民困、舒国用、建强军、筑防御,可是功在眼前啊!”
“啊?你怎么知道的?”李宗瑞大为吃惊。
“当然是本姑娘告诉少阳先生的!对了,本姑娘也闲着没事干,见你在官家面前这么有把握,便跟官家磨破了嘴皮子,到底讨要了一份手书,你瞧瞧可是真的?先说好,你那个什么出纳,就归本姑娘了。”李眉得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就大大方方递给了李宗瑞。
“昏君啊…”李宗瑞看罢,发现果然不假,便如清流大臣一般,仰天向着皇宋列祖列宗就嚎啕大哭。
“啊?你敢说官家是昏君?”李眉幸灾乐祸着栽赃陷害。
“啊?你听错了,我是说欢欣鼓舞啊。”
“大人!你刚才说,收税的法子要变,却不知怎么变啊。”陈国老和邓肃,理解不了李宗瑞的悲伤,新官上任三把火,懒得再听李宗瑞的狼嚎,一齐打断问道。
“怎么变,当然是往死里收!收到他祖宗十八代去!”气急败坏的李宗瑞怒道。
“啊?不可啊大人,这可是要激起民变的。”邓肃急忙拦阻。
“民变?变个屁?老子问你们,除了盐铁茶酒专卖,民间这几项和其他商税怎么收?”发财大计破碎的李宗瑞,终于露出本性,这本官的称呼直接换成了“老子”。
“十五税一。”白皙木抢答。
“老百姓进城卖个鸡蛋蔬菜呢?”
“也是如此?”
“一颗鸡子才盈利多少,那人家怎么没有民变?”李宗瑞咆哮道。
“这个,这个嘛,大人,小老百姓而已,哪里有胆子造反?再说,他们也不走西水门啊?”白皙木无语,这大人有毛病啊,咱说的是商贾,你提卖鸡子的老百姓作甚?
“无耻啊!十五个鸡子,就要上交一个当入城税。等进了外城,还要交各种鸡毛蒜皮的费用,这都没民变,老子还怕商贾么?”
“大人说得好!”邓肃、陈国老、陈东一起鼓掌。
“单以酒税来说,商贾五倍十倍的利润,十五税一最多才百分之五,利润照样丰厚,岂是卖些小钱补贴家用的小民可比。”陈国老愤愤不平说道。
“陈世叔说得好!所以,咱西水门监税的规矩变了。贴补家用的小民,甭管是鸡子、蔬菜、瓜果、花卉、织布种种,这进门税咱不收了。”李宗瑞正气磅礴,当然不收了,这点小钱谁看得上,正好用来糊弄老子去。
“不愧是伯纪之子啊!”邓肃槪然欢呼。
陈国老、陈东也鼓掌鼓励,就连李眉等三位美女,也莺声一片叫好。
他们当然不怕李宗瑞说到做不到,就凭这李宗瑞如今的圣眷,仅仅是改革一下西水门的小赋税,还不是跟玩似的。
“大人,小民之税虽薄,可数量多了也是不小的数子。既然大人免了小民的税赋,那商贾又如何征收,赋税任务又如何满足呢?”李实来没兴趣管小民,他的心思可都在商贾和完成税赋上。
“定额税、增值税!”李宗瑞答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