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朱元璋
牢房之中烛光暗淡,跟林淮同个屋子的人已经都喊累了,纷纷靠在墙上跟丢了魂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麻布的老者,看上去已经有了五十多岁的样子,林淮暗暗地用眼神的打量着老者。
老者面无表情,每当走过一处,一旁站立的锦衣卫便单膝下跪。
看到这样的情况,林淮瞳孔一缩,他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亲自来昭狱,看来那个老者说的话让朱元璋心中不痛快了,恐怕他们这些人小命不保。
朱元璋坐在椅子之上,手不断的在桌子之上敲击,而锦衣卫头头则是背手站在朱元璋身后,低着头不敢言语,刚刚他跟朱元璋说这件事的时候,本以为这样的一件小事,自己都杀了就行了,但是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亲自前来。
“蒋瓛,带上一个来。”
沉默许久,林淮终于听到了朱元璋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好一个大明开国君主!
站在朱元璋身后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应了一声,命人将牢房打开,直接拽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肥头男子扔在了朱元璋脚下。
“把你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
“小人与那秦公公有相识,大人小人绝对不会背叛大明的啊。”
肥头男子一直叫喊冤枉,让朱元璋眉头紧皱,看着拽着他衣服的肥头男子,朝着蒋瓛挥了挥手,两个锦衣卫直接抓着肥头男子的手臂,拖了下去。
“大人我说我说.......”
肥头男子在被拖走的时候方才明白,不断开口求饶,但是朱元璋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下一个。”
肥头男子没命了。
林淮看着肥头男子,又看了一眼朱元璋,心中暗道,果然如同史书里写的一般。
这次锦衣卫又将一个瘦猴提了出来,瘦猴没有向肥头男子一样哭天喊地,而是一五一十的将整个疯癫老头所说的话重复了一边,瘦猴说完,怯生生的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只见朱元璋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整个昭狱之中,只听到众多被带进来的人的呼吸声,急促之中带着恐惧。
“都杀了吧。”
“啊!大人我们真的一点也没说别的啊,大人冤枉啊!”
“大人冤枉啊!”
一时之间众人惊呼,林淮这时也站起身来,朝着转身的朱元璋开口道:“皇上且慢!”
“我有要事禀报!”
一时之间,所有的哭喊声纷纷停止,目光全都看向站在牢房角落里的林淮,此刻朱元璋也转过头来,看向林淮,瞳孔不由得一缩,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有何事?”
“草民为监察御史张亮送遗物与皇上!”
“皇上!整个镇江府人民好苦啊!”
林淮将张亮的令牌取了出来,又将张亮写好的奏折一同拿了出来,递给了身边的一个锦衣卫,锦衣卫小跑两步,将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朱元璋。
这时,林淮又道:“张大人因为要为民伸冤,被平安县知县残忍杀害,草民受张大人嘱托,临死之前,也不能辜负张大人的重任!”
朱元璋再次打量了一番林淮,心中不免对林淮高看几分,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确实是监察御史的令牌,而那张亮自己也有很大的印象,看了一眼蒋瓛,开口道:“把他带到御书房。”
“是陛下!”
蒋瓛单膝跪倒在地,并再次请示道:“那陛下,剩下的人?”
朱元璋又看了一眼林淮,开口道:“全部发配充军,如果有人敢胡言,直接诛九族!”
“遵命!”
............
皇城之内,所过之处无不挂着白布,连灯笼都是白色的,林淮走在通道之中,朝着一处看了过去,只见一处宫殿前,众人悲戚,纷纷哭倒在地,心中有了打算。
又弯弯绕绕走了一会,前方带路的蒋瓛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对着林淮开口道:“陛下在里边,你进去吧。”
“是,大人。”
林淮将身态摆得非常低,一个太监将房门给林淮打开,示意它进去。
林淮跨入御书房之中,并没有抬起头来,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现在根本不是欣赏皇帝老子御书房的时候,如果少有不慎,自己也恐怕要跟他们被发配充军。
“草民叩见皇上!”
“起来吧。”
朱元璋沉声道
林淮趴在地上,并没有起身,而是紧接着道:“草民有罪,不敢起身,草民无法将张大人交给我的嘱托完成,草民有罪。”
“你有何罪?”
“草民没有第一时间给皇上您送来,草民竟然还去吃了饭,草民有罪,还请皇上恕罪。”
听到林淮的话,朱元璋笑了,开口道:“咱恕你无罪,起来吧,跟咱说一说,这到底是如何?”
林淮听了朱元璋的口气,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起身,朝着朱元璋又拜了一下,随即开口道:“这件事还是引草民而起,是草民找到张大人,向张大人诉说了我的冤情,又告诉张大人那知县多收赋税,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从头到尾,林淮将与张亮说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隐瞒任何事情,就连自己下雨放风筝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为何想不开?要寻死?”
“皇上有所不知,那曹家见我在世,定然不会放过我,我先将妻子休了,再将小妹送到妹妹手中,如果我死,那曹家想来应该不会在找我家麻烦。”
朱元璋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愤怒出现在脸上。
“你跟咱说说,那百姓都如何说咱?”
“皇上....这.....”
“你且说便是,说什么咱都不会怪罪于你。”
林淮眼睛一转,直接将那天听到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就差脚登在桌子上,指着鼻子说他朱元璋不是个东西了!
果不其然,朱元璋暴怒,直接将桌子上茶杯摔碎在地上,外边的太监都吓得跪倒在地。
“皇上!”
林淮大叫一声,只见朱元璋用手扶着桌子,身子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闭上眼睛向后倒去,林淮一个健步直接冲了上去,摸了摸朱元璋的鼻息,随即便用力掐了掐朱元璋的人中。
而这时外边的太监与蒋瓛也冲了进来,看到皇上躺倒在地,怒目的看着林淮。
“皇上,皇上。”
林淮叫了几声,朱元璋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满是疲倦,儿子突然去世,本来让他深受打击,两日以来,并未合眼丝毫,又怒气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皇上你要保重身体啊。”
“标儿,我的标儿。”
朱元璋伸手摸着林淮的脸,显然让林淮一愣,这算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