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谦不是打着奉旨审查吗?”突然一个官员说道,随意阴冷一笑:“那就让他去查那三大仓亏空的事情。”
另外一个人面色微惊,道:“那东西涉及的人可不少呢。”
他说完笑道:“如此于谦必定触犯所有人的利益,南边那些人也会欲除之而后快。”
有道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谁愿意空做事呢?
就像某些拿着键盘在网上指点江山道德绑架的键仙们,你让他们去捐款救助个灾情的时候怕是一千也拿不出,反倒跑去道德绑架其他捐了的人。
说远了,总的来说触犯众人利益那边是公敌,于谦触犯了,那他必然是一个死字。
就像平行宇宙的时间线里面,于谦触犯了所有参与夺门之变的官员利益,因而他们都喊着杀于谦。
这就是触犯众怒的下场。
但是得让于谦有罪,否则皇帝要保他定然是能保住的。
“让他查三大仓,不然引他去查卫所?”
卫所已经开始糜烂,许多人开始吃空饷,喝兵血。如果处理不当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卫所兵叛乱,那时候于谦不是死都是死。
等到朝廷镇压之后谁还管这之前的事情?
“我看可行。”
“等等,还有那皇帝也需要搞掉!”又一个面相猥琐的人说道:“自从昏君于土木堡大胜之后,威望日益壮大,内阁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帝诰随心而发,他还在不断打击我等士绅,甚至提高赋税。”
“这有悖祖制!这是苛政!部堂明鉴,士绅岂能与庶民一体,儒士岂能不礼待,这还是圣明仁善之朝吗!”
青色官服的人说道:“若非西厂那帮人盯着,早有人煽动那些愚民杀了税务司的人了。现在狗皇帝把税率提高到十税收三,我们赚十成的东西要交三成的税!如果超过额度还要再从额度里交三成。”
这种收税方法他们以前闻所未闻,他们也想反抗,结果西厂第二天就来抄家灭族,当场灭满门啊!
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宣读圣旨诛灭满门。
另外一个老者不满道:“士绅优免是太祖朝就开始的事,如今却要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甚至还提倡士绅力役劳动,岂有这样的道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何时,庄稼汉才做的事竟也值得表彰,如今那群愚夫信以为真,还有那什么《大明报》紧随其后为皇帝造势,让我等被动不堪,也不知道是谁给陛下出的此主意,竟这么阴狠!?”
陈安看着那一张《大明报》就觉得碍眼,这种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可以掌控舆论导向。
张氏的人解释道:“听说这是西厂办的东西,皇帝就是想要垄断言论,以防我等借助秀才改变他的朝政意思。”
“于谦死后咱们立马去拥立一个藩王。”
他说道。
“哪一位藩王?与当今血脉最近的郕王现在已经被流放辽东了,咱们也请不到啊!”
那官员一字一顿道:“宁王殿下!”
“宁王?”
当代宁王是太祖皇帝之重孙,宁王嫡长孙朱奠培。
那人笑道:“宁王在南昌,靠近应天府,只要咱们在山西起义,朝廷目光必定看向咱们,此时宁王殿下于南昌发动靖难,攻入应天后天下莫敢不从!”
另外一个面相柔和的年轻人摇头道:“可是如今瓦剌人虎视眈眈,若是此时又打起来内战,边疆恐无宁日。”
另外的人不屑道:“哼,姓常的小子,你别以为你家是什么好人,你家也是参与了三大仓的人!”
“就是,若是我们被抓了,你常家也休想活命!”
常姓公子听后脸色一白,他知道这群人野心大,没想到今日居然大到如此地步了!
可现在不表态死的就是他全家,因而他连忙正色道:“诸位前辈怎么会如此看待小子?小子只是觉得蛮夷戎狄非我中华,他们若是寇边我等岂不是又要遭遇那五胡之旧事?”
“那是,我们也得防着这帮狼崽子,他们可是喂不饱的狼,听说张家那庶出就被他们斩首了。”
张氏也是愤懑道:“不知道怎么,那昏君打赢了土木堡之战,那也先为了泄愤就杀了那孩子。”
“镯兄节哀。”
这群晋商社的人纷纷向张氏告哀。
……
……
而且于谦不仅仅是巡抚两省,更多的是将皇帝准备好的改革定点实验在陕西山西两省内。
所以他的担子不清。
“呵呵,如此一来我倒成了天下最大的奸佞小人了。”
于谦知道,自己帮皇帝完成这些事情那群士绅会把自己当做奸佞小人对待。
可是这是有益于大明的事情,他不能不去做。
于谦看着铜镜里模糊不清的自己,他突然想开了。
笑道:“这条路终究是需要有人走的,我若不去走,难道让那些后辈晚生去走吗?”
想通后,于谦穿好官服出门道:“去下一个县!”
镇安县被查抄的商人不少,为大明解决了未来整整十年的税收问题。
突然于谦觉得这查抄的方法还真有些让人上瘾。
不过这还是少做为好,毕竟有伤天子之圣名。
治大国,若烹小鲜,得徐徐图进,不然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