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卖调味剂的老铺子。
“老板,来一斤盐,多少钱?”
老板称好一斤,不多不少笑着道:“一分五厘。”
“嚯!”闻言买主一惊,问道:“你这盐怎么卖这么贵?昨天还一分三厘的,怎么一分五厘?你这盐是四川运来的吗?”
“你鸡蛋里面挑骨头,找事吧?你嫌贵,我还嫌贵呢。”老板摇头说:“这可是今早上才从扬州运来的盐,可新鲜呢。”
“行,给我一斤,五厘就五厘吧。”
老板将盐称好后包在油纸里,小心的递给客人道:“好嘞,给您包好。”
而门外的有人听完眉毛微动转身朝着小巷子走去。
……
巡抚衙门内
石亨看着送来的消息有些疑惑,“盐价涨了两厘?”
“这物价升涨些许难道有问题?”
那锦衣卫抱拳说道:“是的大人,这应天的盐价本来一直是固定的一分三厘的,现在变成一分五厘,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大人,扬州急报!”
“怎么了?”石亨一把拿过信笺,看到上面写的事情后一脸惊惧,喃喃道:“完了!”
扬州有盐场开始暴动!
这才过去没多久,扬州又乱了!
……
除了扬州的盐场,还有盐城的盐场也出现问题了。
“大人啊,就让我们进去吧!”
地上放着几袋子食盐的汉子跪在地上祈求盐场的人,凄惨的说:“大人,如果您不收这盐,我们这些人如何生计啊!”
“不行就是不行。”负责的人摇头说:“如今上面说要重新改革税收,如果现在把盐收了坏了上面的规矩,到头来我们还得陪上脑袋,总之今天不可能开门放你们进去,要不然刘三你明天再来,也许明天朝廷就下达新的公告了。”
有人不耐烦的说:“扬州那不愿意收,我等了三天,现在盐城这里也不愿意收,这又是怎么会是啊!”
还有人家里出了晋级的事情急需用钱,所以语气十分急切的说。
“就是啊!我家孩子生病了急需用钱找医生看病,不能等了啊!”
“行个方便如何?”
管事的侍卫有些恼怒了,不满的推开眼前的汉子:“不行就是不行!朝廷说了要改革,上面没有正式公文下来我们也不敢私自开厂,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孰轻孰重我们分得清!”
“我不信,你去把周御史请出来,不然咱们不信!”
“对!你去把巡盐部院的官老爷们请出来,不然我们不信!”
明代巡盐部院始终是临时派遣,并未对各地盐政形成稳定有力的监督,但仍为清朝的督抚监督盐政的制度渊源。
明初设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等机构管理各地盐务,英宗之后盐法日坏,明廷派遣侍郎、都御史等高阶官员赴各地监管、整顿盐务,他们被统称为“巡盐部院”。巡盐部院的派出对于明代盐政管理制度、监管体系的演变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然而学界对此的既有研究既不足以揭示其发展脉络,也未能探究其成效、影响。有鉴于此,今拟就巡盐部院问题作探讨,并兼及明代的盐业监督问题。
这些官兵看着愤怒的百姓也很慌,开始劝阻说:“大家冷静点,周御史也不在啊!”
有懂事的人就反驳道:“你少放屁,我们可是知道盐业的官员不受当地管辖,周御史怎么可能不在!”
明王朝非常重视盐业的管理,明初在两淮、两浙、长芦、山东、河东、福建 6 个主要盐区设立都转运盐使司(简称“运司”,长官是都转运盐使,简称“运使”),在其他产盐地区设有 7个盐课提举司等衙门负责管理各盐场的食盐产、销事务。
运司等盐业部门统辖于户部,不受地方政府节制。
另外,明廷推行食盐专卖制度以获取盐利,利用“开中法”以补充军需。各盐业管理机构散落各地,山河悬远,户部的管理自然鞭长莫及,加之盐业利润丰厚,产、销环节均控制在一个机构手中,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各地盐务系统相继陷入腐败。正统年间,盐政的败坏已经达到相当之程度。
“可是我们就算放你们进去也换不了银子啊!”看守都急得结巴起来:“这换盐得由专门的官员负责,可是今天他们都去了应天,说是准备新政的手续,我们这些看护也不能换啊!”
其实早在正统元年(1436)皇帝就发布了一条关于盐政的敕令:“近闻两淮、长芦、两浙运盐使司及各场盐课司官吏不遵成宪,肆志贪黩,纵容灶户私煎私货,及客商支给,掯勒百端。中间有名为巡捕而自兴贩者,有假托权贵而自烧煎者,有诈冒客引而沿途鬻卖者,甚至聚徒、集船、排列兵器恣行凶恶者。”
可见各地盐场官员贪腐成风、盐务乱象丛生。正统初,有官员反映:“各处盐课,洪武间设法,关防至为严密,边储赖以济用。近年官吏懈怠,仓盐无积,客商久候不得支给。”由于食盐产量不足,商人“开中”无法顺利进行。
对此,户部曾总结称:“国家边计专仰于盐。迩岁以来,私盐盛行而兴贩者多,官盐价轻而中纳者少。”
细缕朱祁镇的敕令,参阅官员们的奏疏,不难看出此时期明朝盐业系统普遍存在以下问题:腐败猖獗,盐课累岁逋负,私盐盛行,导致了“开中”无法顺利进行,继而导致边防军需不济。
盐业产销体系受到严重破坏,明廷被迫遣官禁治。部院官、户部主事等官员均在派遣之列,其中部院官成效最好,影响也最大,被后人统称为“巡盐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