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朱祁镇很早的从乾清宫起身,去了奉天殿。
依旧是往常的顺序,文武大臣先后进入后,太监高唱后众官皆跪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一脸茫然的说:“免礼,平身。”
没办法,起的太早了,昨晚和万宸妃玩太久了,现在精神略有不振。
“陛下,朝鲜使节来了。”
朱祁镇有些困惑:“朝鲜?”说到朝鲜朱祁镇就精神了不少,问鸿胪寺官员道:“朝鲜不是今年才来朝贡过吗?怎么又来了?”
上次棒子来朱祁镇就给了他们精美的瓷器和茶叶若干,估计棒子也被气的不轻吧?
反正朱祁镇如此想的。
官员跪拜道:“启奏陛下,朝鲜国内发生了叛乱,他们的国王被杀害了,现在是首阳大君李瑈平定了叛乱,并得到了朝鲜国内百姓的拥护,所以朝鲜此次前来是为了请求册封李瑈为朝鲜的大王。”
朝鲜那个病王没了?
没想到不只是中国有短命皇帝,朝鲜也有几个月的大王啊!
朱祁镇也不了解朝鲜历史,他只知道朝鲜此次若是不归还平壤以北的土地,他一定命令赵星他们三天劫掠一次,看谁熬的过谁。
于是点头说:“午朝后宣朝鲜使者觐见。”
“喏。”
随后不待朝臣们说话,朱祁镇率先开口喊道:“诸位卿家!”他攒了攒气说:“如今江南盐价突然飞升,导致了其余物价也跟着攀升,如此南直隶的百姓生活定然出了问题。”
“陛下,臣听闻此时是因为盐场不在收购百姓的盐,因为上面没有任务下达,下面的人不敢自己做决定。”
一个来自南方的官员出列说。
“上面的人没说,下面的就不敢!?”朱祁镇听了感觉十分滑稽,带着讥讽的问:“朕说了改革税收,他盐政根本没有影响太多吧?而盐价高涨导致江南经济紊乱,甚至有地区出现暴动!”
“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朕未曾说动盐业,可是有人跳出来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朱祁镇微笑着问众人。
这个微笑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皇帝笑里藏刀啊!
“是不满朕?还是说他们想造反!”
朱祁镇把造反两字咬的特别重,仿佛江南那群士绅已经成了反贼一样。
突然的转变把所有人吓一跳,集体下跪道。
“臣等有罪!”
奉天殿里几十个人齐声说话气势自然非凡,但是作为不能让别人看出心里想法的皇帝,自然不能顺着他们的心思。
于是朱祁镇呵呵笑道:“有罪?不不,你们无罪,有罪的是朕!是朕这个皇帝有罪!是万方无罪,罪在朕躬!”
他说完这话大殿内的人都被吓到了,这种话传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乱臣贼子。
因为这句话是尧禅位给舜时候说的话,可是尧舜禅代的事情本来就存疑,尤其是曹丕这个小人自诩明白尧舜禅代后,尧舜禅代的意义也就蒙上了灰尘。
这是明太祖都禁止的事情。
“臣等死罪也不敢有罪陛下啊!”
他们哪里敢这么说,于是纷纷请罪。
朱祁镇觉得套路也玩的差不多了,于是斜着头扫视这群人,找了找目标。
“你说是吧,刘少卿。”
突然被点名了,这让刘治被吓一跳:“臣,臣怎敢罪陛下!陛下无罪。”
“那你说谁有罪呢?”
刘治低头,脑袋都快埋在地上说:“微臣,不知。”
“不知?”朱祁镇一听身子微微往后动,哂笑说:“刘少卿身为太仆寺少卿,你怎会不知?”
皇帝这样说话才是最恐怖的,难道事情被狗皇帝知道了吗?
“不知便罢。”
谁知道朱祁镇突然又不继续说了,这把刘治吓得心惊胆战,不知不觉间背脊骨发凉,额头上尽是汗珠。
朱祁镇看了一眼陈忠,陈忠自然而然明白怎么回事,高唱道:“退朝!”
如释重负的诸位大臣也高喊道:“臣等告退!”
出了奉天殿所有人都是腿麻的,而刘治更是心慌意乱。
他可是当着十几号大佬的面被点名,如果这事情被外面那群狗娘养的御史听见了,自己怕不是得夜里被他们偷窥?!
“刘太仆当心脚下!”
或许是刘治太担忧自己的未来了,竟然一不小心踏空了台阶,一个跟斗摔了下去。
碰的一声。
“嘻!”
看到的官员相视而嘻,这个也太惨了吧?
刘治被摔了一跤,官袍都被摔破了,衣冠不整有些莫名的可怜。
几个官员看见了,上前询问说:“刘太仆,你没事吧?”
刘治爬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拍了拍衣服:“没事,没事。”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宫门外走去,而高台上愕然站着穿弁服的皇帝。
“黄协,去查查这个太仆见过的人。”
“微臣遵旨。”
说来凑巧,皇帝刚出来想看看前廷,就看见太仆失魂落魄的摔了一跤,他知道这个家伙摔倒一定不是不小心,是因为心慌意乱!
太仆为何心慌?
从朝会上面随口的点他名字起,此人就心慌。若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为何心慌?所以他和江南那帮士绅是有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