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约莫1米8左右的瘦削身材,顶着一幅陌生帅气白皙而疲倦沧桑的面容,一脸的大胡子,下巴上的胡须约莫三寸长,高挺的鼻梁令这幅尊容更加立体更显美感,华丽的龙袍衬托得李力澜威严十足,只是印堂有些发黑,眉眼有些许暗淡,但细看之下,双眸之中有莹莹之火闪动,那是李力澜重生的喜悦和激动。
“好一幅帝王之躯!”,李力澜抚摸着崇祯的脸庞,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躯体有些跟不上意念,动作有些迟滞,有些不满地低声道,“身子还是虚弱了一些,得强化强化。”
李力澜一拳挥出,猛地击打在铜镜之上,声音在空寂的乾清宫犹如黑夜中的一道惊雷,2米高的铜镜稳稳地立着,只是微微晃动着,镜中的人儿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皇帝突兀的动作惊吓了殿中的一众侍从,唯唯诺诺地双膝跪地,真的是天子一怒,众生伏拜。崇祯的力不大,拳头对着铜镜的猛地一击却也擦破了皮,短暂的空寂之后,血滴慢慢地渗了出来,在发白的手背上格外醒目。铜镜遭受李力澜的全力一击之前,李力澜的灵魂深处遭受了一记重击,无数的信息猛地涌入李力澜的大脑,其大脑只发出一个挥拳猛击的指令便瞬间丧失指挥功能,李力澜僵立殿中,保持着挥拳出击的动作,而殿中的宫女太监因皇帝的“暴怒”而伏拜,竟无人注意到皇帝的异常。随着最后一滴信息的涌入,李力澜的大脑恢复功能,“啊啊…”信息涌入造成的剧烈的疼痛迫使李力澜双手用力挤头并蹲了下来。太监们终于发现了皇帝的异常,赶忙上前搀扶着,宣召太医。
李力澜大脑的疼痛感慢慢消失,只有右手掌背的刺痛不时传来,扫视了眼前的一众侍从,李力澜竟觉都似曾相识,瞧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小太监两眼,随意思索了一下,大脑中竟一下子就崩出来了关于小太监的记忆。“刘安,朕的随侍太监,负责朕的起居。”
李力澜被突然出现的潜意识吓了一大跳,虽然自己从21世纪的信息社会穿越到大明崇祯皇帝身上就即时地认命,但怎么就拥有了扫人脸识人的功能并伴随旁白,难不成继承了崇祯的记忆?李力澜不敢肯定,毕竟记忆继承这玩意儿完全没有科学依据。李力澜希望这是真的,毕竟能继承记忆有助于自己快速掌握明末的相关清楚,不用从头学起。“试一下吧,想一个明末的历史名人,看能不能涌现记忆。”李力澜镇定了一下,长呼一口气,摆开搀扶自己的太监,站了起来,踱步来到乾清宫的大门,狠狠地吸了一口大明的新鲜氧气,晃了一下,是轻微醉氧,李力澜试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天启皇帝,脑海中关于天启的相关记忆并没有如同书本一般陈列,而是随着李力澜的回忆而慢慢浮现。李力澜试着回忆了一下袁崇焕,袁崇焕的模样已经模糊了,却依然面目可憎。“怎么回事?天启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昏君,怎么会觉得他特亲切呢?袁崇焕在我的心目中是抗清的大英雄,怎么会觉得他特可恨呢?”
“陛下,哎哟,风紧,小心着了凉。”声音由远及近,李力澜觉得特别熟悉,脑海里浮现出来了王朝恩的身影,这个历史上唯一陪着崇祯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的太监。李力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披上了一件锦色龙袍,王朝恩正在给自己打结。李力澜看着王朝恩,心里一阵暖意,握住王朝恩的双方,发出了崇祯最后的余问,“大伴,朕该怎么办?大明该怎么办?”
王朝恩吓了一哆嗦,赶紧双膝下跪,大明的皇帝虽然历来重用太监平衡朝政,但却从无如此直白地询问过任何太监这种关乎朝廷前途命运的问题,消息一旦传出,朝野定将掀起天翻地覆的波澜,王承恩正思索着如何回答,李力澜却止住了他。
“这个问题是崇祯思考的问题,你不用回答,你也回答不了,但朕能回答,朕也能解决。”李力澜的声音沉着有力,传递着一股尽在掌握的自信,但其内心却是慌乱无序,李力澜作为一名明粉,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若是崇祯,将如何重振大明,但当自己真的穿越至崇祯身上,却是两眼一抹黑,不知如何下手。
王朝恩等不知李力澜心中所思,只认为自己的皇爷从福王的遇难中振作了起来,都感到很高兴,拍了一串彩虹屁,搞得李力澜头皮发麻。
皇帝亲叔叔遇难,自己又昏阙刚醒,李力澜便决定辍朝三个月,引起朝野一阵躁动,因为崇祯自登基以来,每日早朝几乎从未缺席,即便是中都凤阳皇陵被毁,也未曾辍朝。
李力澜虽辍朝三个月,但每日却无比忙碌。李力澜结合崇祯的记忆,翻阅了大量的文献和奏章,召见了数百名大臣,挑选出了数十名能吏,走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
李力澜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调研大明,调研京城和大明朝堂,对自己手里的牌总算有了个粗略的映像。
“今天是崇祯十四年六月初三,明亡于崇祯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老子还有三年的时间。明末的杰出人物挂得差不多了,武将不听调,文臣爱财不担责,皇帝之令已很难出北京城了,现下还忠于大明的文臣武将屈指可数,孙传统会死,洪承畴会降,阎应元还是江阴小吏,夏完淳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少年,李定国正在掘大明的坟墓,郑森在福建,瘟疫即将冲击北方大地,待李贼大军攻略北地,崇祯将众叛亲离无兵可用。大明已是癌症晚期,崇祯现在还不是亡国之君,却只有三年之期,我若不能治好大明的癌症,崇祯必是亡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