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李岩的脸颊上,他用手挡在额头睁开眼:“哎,睡过头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红娘子,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娘子醒醒!”
红娘子迷迷糊糊地松开:“相公,你先起来吧,我想再睡会。”
李岩一番洗漱后,去议事厅,便召集大家伙,开会。
李岩指了指地图道:“咱们西靠大别山,北止淮河南岸,南停六安州北界,在这个范围内开展屯田。屯田可以收地利,抒民力,足兵食,使其有所赖,古之边防之计莫善于此。”
其实李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地盘势力一为土地,二为钱粮,三为人口,要获得这些,屯田便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远如汉武、曹孟德,近如洪武,都是以屯田起家。
当然了对别人来说,管理和开垦屯田地,困难也是很大,现今战乱不断、天灾连绵,屯田需要青壮人口,开垦管理土地,需要钱粮,这些都是李岩都不是问题:他的稻田是无限食物、无限金钱来源的,只要有农民在耕作。主要是还能用船运卡片升级和市场里经济资源技术升级,增加产量。
这相当于有一个永久粮仓,前提是不被攻破。
李岩安排人在城镇中心,将耕牛、玉米、番薯、辣椒、小麦、稻谷种子发放诸部后,决定自己带着大明农民和散兵在中心附近加大屯垦。
种子、耕牛怎么来的?李岩激活了船运功能——畜栏卡:牧场经营、畜牧围栏:建造畜牧场,吸引动物来圈养。卡片附赠水牛50头、羊30头、鸡鸭各20只。
李岩带着散兵沿着城镇中心附近河边转了一圈,眼前小河蜿蜒往东北而去,沿着河的两岸,一些大明流民不久前播种的田地小麦正在出苗。可以看出,河两边耕种的田地还是太少,离河边不远,便是裸露的大片大片干燥的土地。
众人策马踏过低浅的河水,来到河的对面,对面也是同样这种情况。
李岩看了看地图,略略一估计,这条河长20里,但是河面不宽,1—1.6米,从中心到河尽头,沿河一带两岸可供开垦的荒地达数千亩之多。
其实这些土地土质都算不错,可惜水利失修,灌溉不便,这些原本算是优良的田地都荒芜了。大明如今就是如此,都是天灾闹得,干旱少雨,农事全赖灌溉,有水之处为沃壤,无水之处便为荒漠,对灌溉系统的依赖性极大。
策马沿河而行,可以看到河岸旁一些原本渠池的痕迹,不过这些河渠多年没有疏浚,水流不到,己经多是淤浅废弃了。这使得离河稍远一些的田地无奈荒废,毕竟那种可供灌田的砖石深井不是随随便便人家便可挖制的。
如果将这些河渠重新疏濬修理,完全可以让这一带成为良田土地。
策马四顾,眼前地势开阔,这是一片多好的土地啊:“这一片都是好地啊,如果挖些池修些渠,再招些军民开垦,将来这一片都可以成为良田。”
李岩想起红娘子前几天吐槽:其实大明对于各地军民开垦荒地向有优惠,开垦土地尽归军民不说,三年成熟后,每顷土地止征少许的牛具银,甚至很多地方应纳税粮还准蠲免十年以上。
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库空虚,需要征收大批的税粮,官绅豪强将自己应纳税粮转派到平民身上,本来开垦荒地投入就大,才一熟后,往往官府卫所便迫不及待地交来催派,造成垦农入不敷出。若是继续追逼钱粮,就不得不迫使垦农逃亡,又造成田地荒芜,这样恶性循环,各地灾荒越来越严重,也造成百姓不愿意开垦荒地。
其实一个朝代的末期总是不缺乏土地,灾荒战乱过后,有些地方整村整城的荒废,甚至千里无人烟,大明各地其实荒芜的土地不少,但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让百姓生活耕种也是白撘!
世人常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更重要,不患贫而患不安!战争荒乱比贫穷更可怕!
李岩盘算着如何招募军民前来耕种,如果能让这些军民安心下来,山寨还是很多希望的。
从中国的农耕历史来说,古代农民对土地的渴望是无比狂热的,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加上每人授以耕牛和几十亩土地,让他们代代相传,足以让很多贫困破产的民众砰然心动了。
再让这些人全部加入军,保证了粮食来源,同时又保证了兵源,同时还是一个强大有凝聚力的集体,将来一边耕种一边征战,便可以让自己势力如滚雪球般不断壮大,成功复制曹孟德的经历。
李岩策马四顾河两岸的土地,心头豪情充溢胸腹,自己的明天,就从这里开始。
看过土地后,李岩兴奋地回到城镇中心计划屯田事务,将其写在纸上,便觉得事情繁多,首先屯田需要青壮人口,此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比如说将来的开荒耕种需要耕牛农具,建堡需要木料青石,还有垦民需要的口粮等。
如果今年可以疏浚修建一些水渠,便要抢着明年春天播种,又需要种子。今年肯定来不及播种冬麦了,只得明年开春种一些水稻、土豆、豆子等。到了明年夏秋再种玉米、番薯、小麦。
千头万绪,首先需要人口,这也是开始最难的。
可是难不倒红娘子啊!红娘子江湖艺人出身,红娘子搞了个“宣传队”,在山寨周围招募流民。
几天后城镇中心营门外聚集了好些人。
这些人按3人一户算,加起来也有150多户,此时众人己是饥肠辘辘,朱绍明高声吩咐刘相:“让食堂快去煮一些粥出来,给新来的他们充充饥!”
接着李岩又补充了一句:“粥要煮得稠一些。”
李岩打量这些投奔他的流民,放眼望去,无不是衣衫褴褛,人虚体弱,可能只有七、八个会显得壮实些的年轻人。而一些缩在父母旁的孩童,更是头发蓬乱,面黄肌瘦,身上衣裳破如麻袋,只是用畏惧的目光打量着人高马大的李岩几人,又好奇地看向眼前高大的城镇中心。
前几日己是过了霜降,天气越发寒冷,这些流民身上的皮袄毡帽到处是破洞,寒风吹来,很多人都是发抖起来。一些男丁还好,他们身旁的妇人小孩更是不堪。
看着眼前这些人,李岩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得花一些时间为他们调养身体啊。
等待中,食堂炊事员终于端一大口锅出来,锅内腾腾的冒着热气,远远的一股米粥的香味飘了过来。
流民们一阵骚动,个个都是使劲地伸脖子往那边看,特别是那些孩童,更是使劲地唵着口水。
炊事员亲热地招呼起来:“喝粥啦,大伙都将碗筷拿过来喝粥啦。”
流民们纷纷从自己行李中找出碗筷,有李岩等人在前,他们不敢拥挤争抢,按着家口,一个个拿着碗上来排队领粥,排在后面的只是不断的探头探脑,非常焦急的等待。
食堂炊事员们不断招呼着那些村民,一边用勺子为各人舀粥,一边大声道:“大伙喝着粥,可不要忘了主公李大王的恩德啊。”
众流民只是没口子的答应,一边各找地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碗中的粥香甜浓稠,都是纯正的米粥,决对没有添加野菜树皮之类的,过久了糠菜度日的日子,喝着这么好的米粥,很多人都是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