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兵工厂的黄崖东发言:“咱们现在通过贸易线从澳门和泉州进口了五万斤火药以及5000支火枪的配件,可以用来组装咱们的膛线燧发枪。”
“那个水力锻锤和生物硝田怎么样了?”李岩问道。
黄崖东拿出一张大图,让卫兵展开:“水力锻锤这玩样就是之前咱们捣米的水碓差不多,都是利用水轮将水力转换咱们物理课上讲的‘机械动能’。只不过一个用于舂米,一个用于锻锤铁器,用途不一样罢了。这种机械,用于制作武器如刀剑、贯甲之类,毫无压力。或者说用于最初的胚料锻打是完全可行的,然后再用人工锤锻修型。最重要的优势就是节约了劳动力,操控锻锤的打铁工可以不用是壮小伙。”
这时副厂长王钧道:“利用机械动能的优势提高了生产力,又节约壮劳力,使得壮劳力可以进行更加精细的锻打。”
王钧说着便拔出佩刀:“哪位兄弟的佩刀拿出来和俺这把刀来对砍?”
“俺来!”鲁达拔出刀子。
旋即两人下桌,王钧举刀和鲁达对劈。
“哐当!”
鲁达的佩刀被劈断了。
“这.....”鲁达嚷嚷道:“老王,你这就不仗义了!有这宝贝还私藏?!”
“鲁军长!”王钧将自己的佩刀连刀带鞘递给鲁达:“兄弟我给你赔不是,这刀就赔给你了。”
李岩问道:“这是百炼钢吧?”
“没错。”王钧笑呵呵道:“都督,有了这锻锤后,咱们可以量产!”
李岩惊喜道:“详细说说。”
王钧挠了挠头道:“里面的弯弯道还是周技术部长说说吧。”
“都督!”兵工厂技术部长周询起身道:“其实主要是新工具和咱们原来打铁的工序区别。”
“咱们原来冶铁是用高炉生产生铁,生铁再炒炼为熟铁,高炉炼生铁,温度高于块炼铁,冶炼过程中已经排除了一次杂质;生铁炒熟铁的过程中又一次过滤了杂质。或熟铁插入生铁液中,又可以再过滤一次杂质。接着反复锻打,遂成‘百炼钢’——缺点就是费时费人力,主要是人力成本太大。”
“而新工具新方法:熟铁吹炼炉直接做熟铁,必须通过不断的锤锻排除杂质,再渗碳才能用于武器和铁制的工具制作,因此对锤锻的工作量需求很高——恰恰水力解决了这个问题。一直锤一直爽,何止百炼!”
“反正就是兵工厂现在只要有原料,因为节约了人力成本,还提高了效率,量产炮胚、枪胚基本能满足六万部队供应。还有现在12斤炮,原料供应充足的话,可以月产50门,6斤炮80门。”
李岩似乎在想着什么:6磅炮应付目前野战够用了,12磅炮顶多是个师级火炮,若是想轰开厚实的城墙,那非得用24磅、36磅炮不可。
“那24斤、36斤、48斤炮什么时候能攻克?”李岩问道。
黄崖东想了想道:“如果是滑膛炮,可以向澳门炮厂购买到实物可以逆向仿制。如是线膛炮?斤数太大不好搞。目前只能拿3斤炮、6斤炮做实验,刻2、4、6、8条膛线逐一实验并记录数据。还有都督之前说的圆锥形炮弹,也在实验中。这个月炮厂完工40门12斤炮、50门6斤炮。”
李岩点了点头,表示对黄崖东严谨的态度很满意:“先把24斤炮弄出来起。向澳门、泉州买炮买枪买配件得完粮纳税完成后再说。”
40门12斤炮、50门6斤炮也就是能装备两个师而已,李岩的部队里头的炮兵都经过严格训练,有了这些火炮之后,射击准头大大提升。哪怕是手里头有这样的利器,他也愿意与清军打一打。没想到,竟然被总参谋部的将领们集体给否决了。
“都督,我军是真的没办法出动。明军此时一路败退,倒是有件事,我想禀报都督。”总参谋长卢儁义说道。
“何事?”李岩有些不太高兴的问。
“据情报部的消息,李自成部已有大股人马向汝宁府运动。”卢儁义道。
李岩接过卫兵传递的情报:“闯王不是和明军在开封对峙么,怎么会有时间向汝宁府开拔?”
卢儁义分析道:“久围不破,粮草难济。可是汝宁府淮河以南是咱们划定的地盘,息县、罗山县、信阳州可不能让他们给祸害了。”
“驻守光山、光州一线是谁?”李岩问道。
“是暂编3旅,旅长是陈新,副旅长周纬,参谋长曹恺,旅政训主任姜棠。”卢儁义回道:“这四人都是信阳老兄弟,在之前教导旅和随军学堂考核成绩优等。此旅以之前教导旅的一个团为骨干发展起来的,几个团长分别是李云隆、丁炜、孔洁、邢智国、赵纲。”
“先让暂编1、2旅布置到二线,依托大别山纵深地带进行防御还,有加强对光州一线的完粮纳税。”李岩提议道:“作战部按照这个大纲拟定汝宁战斗计划。”
“好的!明白。”新任总参作战部长刘博坚起身敬礼道。
“对了,那个生物硝田进行的怎么样了?”李岩看向兵工厂技术部长周询。
周询起身翻开笔记本道:“已经在湖边、河边初步建立起来,再就是准备在县城、村镇建立起公厕,到了冬季再去刮硝、熬硝。”
“我在说点注意事项。”李岩让卫兵给他递过去一个小册子:
“1、原料需要大量人畜粪尿或者富含氮元素的腐烂的鱼虾,需要注意的事这些东西是在净水细菌的作用下完成的。其目的就是产生大量的铵。
2、之后铵的分解是靠硝化细菌(亚硝酸菌和硝酸菌),其生存环境一定、且必须要保证弱碱、富氧、湿润、且比表面积大的颗粒中附着。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3、不能见光,否则的话“见光死”。
4、可以定期在膨松的土质上撒入一些草木灰,这样最后刮硝土以后可以直接得到硝酸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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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9月10日,北到寿州,南至安庆,西抵黄州府,东至滁州。都督府各部积极地在进行完粮纳税行动。
刘星作为短工公吏,其实在培训完就得到消息,9月与10月的工钱翻番,从4元变成了8元。然而兴奋的感觉并没有过去太久,如同山一样的工作扑面而至。
从南到北,各村的税收都得派人下去。一来是担心有地主们敢于反抗,有部队下去可以立刻实施镇压。二来担心不派人下去的话,地主们还会玩老花样,把税负转嫁给佃农。在新投奔李岩的部队里面,出身贫困的农民占据了绝大部分,这么一支穷人的队伍,怎么可能站到地主老财的立场上去。第三则是部队希望这次税收能够作为一个标准。以后的税收额度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水平。
刘星与队伍到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却见穷苦百姓远远的就迎接回来。作为懂文化的短工公吏,他负责张贴告示,并且向百姓宣读内容。具体行政工作干起来让刘星极为不爽。这些内容一点没变,还是不到一个月前就反复说过的。但是百姓们却跟没听说过一样。
“老爷!你们上次说的还算不算?”这算是比较好的百姓们的说法。
“老爷!我们家的那谁就是咱们部队里头的啊!”拉关系的人从来不缺乏。
“老爷!我怎么记得上次不是这么说啊!”有些人就试图胡搅蛮缠。
“你们唬谁呢?你们敢杀我么?”还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就开始挑拨。
“老爷!这里头某某对你们说了瞎话,他还做了某某残民的事情!”还有些人开始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