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昌写的很快,晴木儿只看了一句,还在回味深意,纪昌便收笔,将笔墨吹干站起身来。
“你...你。”
晴木儿觉得第一句还不错,在想看第二句的时候,纪昌就从她身边走过,还咧嘴笑了笑:“公主,你的笔墨还未公之于众呢。”
“我...。”
看着纪昌那充满自信的笑意,晴木儿忽然没了叫板的底气,不过她自认为写的诗词还不算差,上得了台面。
“你先。”
晴木儿依然想先看看纪昌后面写的。
“公主,不是我小看你,要是我先的话,你的诗词即便在惊世绝俗也可能没了光彩。”
晴木儿想了想,纪昌说的确实是对的,如果他的诗词先亮出来,牛逼掰掰的话,谁还有兴致去品鉴自己的诗词,哪怕写的极好。
“那一起。”
晴木儿扬了扬手中的纸张。
“一起就一起。”
纪昌又继续往朱见深高台走去,晴木儿不甘人后,迈着大步追了上去。
“爹,这北元来的公主和这小子好像有些猫腻啊。”
朱觐钧虽然垂涎晴木儿的美色,不过晴木儿不比周馨,他胆子在大也不敢对她轻佻,不过自己不行也见不得别人行,看晴木儿对纪昌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些不爽的问。
“北元使团来的时候就是他迎接的,相熟也是正常。”
宁王虽是这么说,但从朱见深字里行间的话里和京城传出来的蜚语,自然明白纪昌和晴木儿之间的关系绝不只是相熟那么简单,也算明白了朱见深为何要指定纪昌这个毛头小伙去当这次的大使。
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清澈的酒水,宁王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觉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好诗词的。”
朱觐钧一脸看笑话的神情起身也走了过去,只等德王,朱见深对他的诗词不满意,展开嘲讽。
临近高台附件被周恪狠狠的撞了一下,朱觐钧前面吃了一次大亏,这次刚想有所动作忽然顿住,四周看了看,所有人的目光正好都集中在这里,他。
“朱觐钧,你也太没种了吧。”
周恪对朱觐钧隐晦的比了个中指。
朱觐钧先是愣了愣,随后听到周恪的话,差点怒不可揭又要动手了,宁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抓住了他的手道:“不可造次。”
周恪看到宁王,心里一虚,赶紧走人,走到自己母亲那边去了。
重庆公主虽然明着责备于他,却让谁都听的出来,这暗地里在夸奖他刚才的明智之举呢。
宁王和重庆公主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虚伪的笑脸。
“好小子,写的这么快,是不是滥竽充数的?”
朱见深微红的脸凑上前看着纪昌问。
“陛下面前,哪敢不尽心。”
纪昌拱了拱手,将纸张双手递了上去,晴木儿一看纪昌交上去了,也急忙拿上去道:“天子,您一定要一起看。”
“呵呵。”
朱见深笑了笑,也将晴木儿的纸张接了过来,不过他内心肯定是想先看看纪昌的。
将两张纸张平摊放在桌案上,眼睛却往纪昌那张纸上瞄着。
晴木儿和德王也是如此,看几人如此,万贵妃则是不解:“诗词作的在好有什么用,为何陛下如此看重于他。”
“陛下,我们也想看看诗神的大作,能否念出来给大家一起品鉴品鉴。”
朱觐钧怕朱见深对纪昌放水,急忙说道。
朱见深的眼睛现在是直的,根本没听到朱觐钧的话,倒是德王拍手叫好道:“真是绝佳妙作啊。”
把朱见深惊醒,又急忙请罪:“惊扰陛下,臣弟有罪。”
朱见深回过神来摆摆手道:“二弟所为也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这时晴木儿微微将纪昌的诗词念了出来:“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越念越是不可置信,在看纪昌,纪昌却一副随意的样子,还对自己眨了眨眼。
“难道他真的是诗仙转世?”
晴木儿内心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想法,而且越来越强烈。
晴木儿将诗词念了出来,大伙便都开始细细品味起来,有才学的老实人都是深深拜服,心里竖起一个大拇指,暗暗把纪昌当成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高傲的人虽然嘴上不服,但没有一个在呱呱喊着要PK纪昌。
至于那些平庸的人,自然看不懂其中的深意,看不懂不出声就可以了,偏偏有人要站出来,比如朱觐钧,用着发问的语气说道:“引题是家国和称颂,你这首诗和二者根本不沾边。”
宁王皱了皱眉,刚才没来得及阻止自己的儿子,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
朱觐钧的话一出,自然惹来了非议,朱觐钧不解的样子愣了愣,在看自己的父亲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朱觐钧傻帽的还以为父亲是在叫自己继续。
有了父亲的支撑,朱觐钧更加有底气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看大伙都对这个有意见,纪昌,你有何解释。”
纪昌会跟一个傻帽解释?答案肯定是不会。
朱觐钧看纪昌无视自己,以为是纪昌心虚,更加大胆起来,对朱见深道:“陛下,纪昌坏了规矩,他输了。”
朱见深一直在给朱觐钧机会,只是到了这份上,似乎真的没救了,不由得对宁王未来的传承担心,不过宁王一脉变差不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嘛。
朱见深内心微微一喜,站起身,扫了眼众人,尤其是脸色难看的宁王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陛下,小儿无知,国舅诗神称号当之无愧。”
宁王看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站出来。
“爹,你说反了。”
朱觐钧大急。
宁王见朱觐钧这般越来越恼,扬起巴掌心狠的就要打下去,可终究还是没落下去,只是小声的呵斥道:“还不退下。”
朱觐钧这是第一次看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生气,有些懵逼,不敢说什么,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这般,朱见深也不好说什么,便将目光看向晴木儿的诗词,虽然知道纪昌的是绝世佳作,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谁知晴木儿一个前冲,一把将自己的纸张扯回,对朱见深笑了笑道:“天子,我的就别看了,我认输。”
朱见深有些怪异的看了眼晴木儿,这可不像晴木儿的性子。
晴木儿防贼一般的防着纪昌,谁知纪昌笑道:“我已经看到了。”
“什么?”
“京地行人绝,草原信未还。
庭前雪不扫,门外印谁盼。
坐久销银烛,愁多减玉颜。
悬心春夜月,万里照云山。”
“看来你想家了。”
纪昌念了出来,看着晴木儿说道。
“你...你眼睛很灵光啊。”
她的确是想家了,微微撅着嘴不满道。
“公主佳作让我佩服。”
纪昌内心是真的对晴木儿神童之名钦佩,要不是他身负前世记忆,决计不是她的对手。
“你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
“公主的诗词确实是佳作,如果没有纪昌的那一首,今天的头名便是公主了。”
德王也是对晴木儿的诗词细细品味后微微一笑道。
“云汗真是生了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儿啊。”
朱见深也是赞不绝口。
“父皇,那长泰呢。”
“长泰也是朕的好女儿。”
朱见深将长泰抱了起来,微微有些醉意的他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差点跌倒,被怀恩扶住,又将长泰放下。
“朕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陛下,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万贵妃看在这里纪昌出尽了风头,而自己的弟弟却独自在最后一排饮酒,同样是弟弟差距怎么这么大。
不然在这样下去了,万贵妃心中想道。
“其实我还有一首诗,陛下要不要听?”
纪昌看朱见深还能清醒,对自己的计划不利,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哦...你还有?”
朱见深微微眯着眼看着纪昌,而德王朱见泽这些人一脸期许的看着纪昌。
“如果陛下能在喝三杯,我就把它写出来。”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灌醉朕啊。”
“罢了,罢了,朕难得能醉一回,朕喝。”
“陛下,还是算了吧,喝醉对龙体不好。”
万贵妃劝道,有意将不好二字说的很重。
“一次无妨,一次无妨。”
朱见深这才亲自给自己倒酒,看着纪昌道:“小子,你写吧,朕要喝了,最好能在朕清醒的时候给朕看到。”
纪昌颔首,怀恩很聪明的将笔墨纸砚递给了纪昌,现成的墨,沾毛就可以写,而朱见深也喝完了第一杯,正倒着第二杯,纪昌便将诗词写好了。
所有人瞪大着眼睛朝纸张上看去,看不到的等的心急如焚,要不是陛下的高台不能围那么多人,他们铁定一股脑挤过去看。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朱见深喝完第三杯,在德王几人一起念出来的诗词下,心满意足的喊了句:“好....。”然后就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