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新乡县城里。
严恒带着1500官军入城之后,因为知县王清等人被杀,如今的县衙是空着的,所以他就直接住进了县衙里面。
嘭!嘭!
此时,严恒正在县衙的大堂里拍着桌子,脸上满是怒色。
“郑满洪误我啊,我让他领500人先到新乡张榜安民,弄清楚反贼方洛的情况,而他却因为贪功而私自出兵,致使我500军士和300县兵全军覆没,简直可恶!”看着手中郑满洪埋伏方洛不成,反而被方洛杀死的战报,严恒气得咬牙切齿。
严恒的下手处坐着几个身着甲胄的军官,见严恒如此愤怒,一个胡须浓密的男子连忙起身说道:“守备,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依我看咱们还是赶快把这件事如实呈报上去,把责任撇干净再说。”
闻言,严恒难受地摇了摇头:“这次征剿反贼方洛我是主将,这事已经撇不清了,上面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推卸责任。”
定了定神,严恒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剿灭反贼方洛,才可以弥补我们的过失。”
听到这话,一个男子立刻站了起来,抱拳道:“守备,不过是区区农民反军而已,我愿为先锋,带领手下士卒进攻那猛虎寨,擒出反贼方洛。”
严恒沉吟了一下,最后摇头道:“这方洛的贼军能在正面拼杀中打败郑满洪,实力也不容小觑啊,而且我听说如今那猛虎寨共有贼军1400多人,与我们人数相当,实在不好对付,还是要谨慎为好。”
“那该怎么办?如果我们按兵不动的话,朝廷怪罪下来……”
严恒摆了摆大手:“不是按兵不动,方洛的贼军里有一个心向朝廷的人,他前两天联系过郑满洪,我让郑满洪许给了他高官厚禄。”
“下午他又派人送了书信过来,说是反贼方洛正在准备什么计策对付我们,只要我们静待两日他就能弄清楚,到时候我们将计就计,定能大破贼军。”
“哈哈。”大堂内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壮汉大笑起来:“守备英明,现在的反贼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还没有去攻打他,他倒是想先对付我们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严恒等人在县城里讨论着如何对付方洛,而方洛那里,排查内部奸细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第二天早上,方洛刚刚起床,李虎就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
“总兵,按照你给我指点的方法,奸细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些眉目,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李虎拱手汇报道。
方洛一边洗脸,一边随意地说道:“说说吧,是谁?怎么查到的?”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在大沟寨时不是派人往猛虎寨送了一些兵器吗,这送兵器的人里面有一个叫谢东的人。”
“这谢东是刘彪麾下的士卒,这送兵器的事原本是轮不到他的,是冯二专门打了招呼,才让谢东也进入了送兵器的人里面。”
听到这里,方洛突然停下了洗脸的动作,开口道:“等等,冯二,他不是原来猛虎寨的二当家吗?”
“没错。”
“哦…”方洛点了点头,示意李虎继续说下去。
“最后我查到,这谢东回猛虎寨的当天,就去了县城一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而昨天下午,这谢东被冯二招去密谈了一会,再次下山到县城去了,我派人跟踪谢东,亲眼见到他进了县衙里面。”
听完李虎的话,方洛询问道:“你觉得这事跟冯二有关系吗?”
李虎点了点头:“我询问了以前猛虎寨的人,这谢东一直是冯二的死忠,而且这冯二自并入我们义军以来,很不满意自己的军职太低,经常会发牢骚。”
听到李虎调查出来的这些,方洛感觉自己心中有数了。
他直接开口道:“阿虎,你马上去通知各级统率到大厅去议事,就说我有作战计划要宣布。”
“是!”李虎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吴宏义、刘彪、周承祥、王五、郭奉等人都接到方洛的命令,齐聚在大厅之内,他们分列两旁,而最上首的位置还空着,方洛还没有到。
吴宏义和周承祥都稳稳站着,仿佛雕塑一般,不发一言。
郭奉几人却在猜测着方洛要宣布的作战计划。
“郭奉,你说洛哥儿突然把咱们召集起来干嘛,是不是马上又要打仗了?”郭怀义开口道。
郭奉摇头:“不知道,不过打仗是好事啊,不打仗咱们怎么升官?洛哥儿怎么提拔我们?”
听到这话,几人都是相视一笑。
“嘿嘿,现在咱哥几个可都是哨官了。”郭图笑嘻嘻地说道。
沈渊在旁边也附和着:“那是那是,要我说来新乡投奔表叔真是咱们做得最正确的事了,我娘以前说我不读书,害怕我以后没出息,她现在在陕西要是知道我当上官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在四人讨论得正激烈的时候,方洛突然带着陈当和李虎从大厅外走了进来,郭奉四人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发一言。
方洛进入大厅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义军接下来的行动。
那就是采用陈当前面提出的意见,在官军前来攻打猛虎寨的时候,在半路埋伏他们。
连位置方洛都已经选好了,就在一个叫斜石坡的地方,斜石坡道路两边都是很高的土山,只有中间一条官道可以让人通过,是一个非常适合埋伏的地方。
听完方洛讲的作战计划以后,众人现在都疑惑了,昨天总兵不是还说要搞什么瞒天过海的计策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半路埋伏了?
而方洛却不管众人是不是疑惑,他最后直接命令道:“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就这么定了,我已经派人去新乡县城盯着严恒的1500官军了,只要他们一出城,我们就倾巢出动前去斜石坡埋伏。猛虎寨里留几十个人看管粮食就行了。”
在所有命令都说完以后,方洛略带深意地看了陈当一眼,然后直接就离开了。
鱼饵他已经布下,现在就看鱼和渔夫上不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