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徐枭扯了下赵元任的衣摆,低声对二人说道:
“严世宽也不是好惹的,咱们也得做点准备。”
沈昂点头认可,说道:“要不然容易吃亏。”
赵元任沉吟道:“也是,今天若是不弄服他,以后还得找徐老二麻烦,那你这买卖不一定干得下去。”
徐枭和沈昂点头表示认可。
意见统一,三人各自吩咐自家小厮,四处调集人手。
徐枭唤过徐六,俯身耳语几句,徐六立刻冲出人群,直奔城郊。
吩咐完徐六,徐枭盯着严世宽,又扫了眼其身后几位随从,瞬间想到一个阴损的主意。
瞥了眼严世宽,徐枭低声道:“元任,不如趁他的人还没到,咱们先揍他一顿。”
赵元任眼前一亮,给沈昂递了个眼色。
沈昂眼中满是兴奋,点头同意。
意见统一,三人看着严世宽,嘿嘿嘿得笑。
笑声惊动了严世宽,他眯缝着眼睛,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赵元任对着同窗们一挥手,喊道:“揍他。”
还没等众人反应,赵元任、徐枭、沈昂三人直奔严世宽,招呼都不打一个。
“不说好了,等人齐...”严世宽一脸懵逼,话未出口,就被徐枭一脚踹倒。
直到此时,国子监诸生和严世宽几位随从才反应过来。
两方人马迅速开打,场面极为热闹。
围观群众迅速让开场子,还有好事的在一旁喝彩。
徐枭这边人多,几乎是三个打一个。
而严世宽,更是悲惨无比,徐枭三人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只盯着他打。
严世宽本来就胖,常年酒色早就掏空了身子。
被徐枭一脚踹翻后,就再没起来过。
在大街上滚来爬去,嘴里还在叫骂:“唉,停停,你们仨敢不敢让我起来。”
徐枭一脚直奔其腰,开心的问道:“起来能咋地。”
严世宽边躲边爬,好不容易爬起来,刚准备说道说道。
赵元任瞅准机会,一脚踹他屁股上,接茬道:“让你起来能咋地。”
严世宽被打急眼了,叫骂道:“别踹我屁股。”
“踹你屁股能咋地。”沈昂从身后又踹一脚。
严世宽往前一窜,凄惨的喊道:“敢不敢等老子人齐。”
徐枭飞起一脚,直接把严世宽踹出去好几米。
赵元任抬手指着他,猖狂说道:“人齐能咋地,你天生就是挨揍的货。”
三人边踹边骂,嘴角还带着畅快的笑意,这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严世宽实在扛不住了,一打三打不过,一骂三更骂不过,憋屈的在南京街头狂奔。
可怜这严世宽,平日里锦衣玉食,胖的都快不成样了。
此刻为了活命,两条胖腿飞快捯饬,都快跑出幻影了。
严世宽在前面跑,徐枭三人在后发力狂追,誓要在今日把严世宽打服,让他晚上睡觉都做噩梦。
在三人身后,严世宽的随从们疯狂逃命,人太多了,根本打不过。
况且,他们的主子都快被打死了,得赶紧救人啊。
但这是他们想逃就能逃的吗,国子监诸生平日里守着诗书,学着君子言行,少年天性被压抑太久了。
今日好不容易碰到战斗了,个个兴奋的眼珠子通红,跟在几人后面狂追。
大明承平日久,南京城的老少爷们,都多少年没见到几十人打架的场面了。
此刻自然不想错过,跟在后面边跑边喝彩,热闹极了。
这动静越来越大,一些街边食客们,连饭都懒得吃,跟着看热闹。
在这南京街头,跟跑马拉松一样。
严世宽作为领头羊,独自一人在最前面狂奔。
徐枭三人是第二梯队。
第三梯队就是那些随从。
再其后就是二三十号国子监学子。
最后面,是多达几百号吃饱了没事干的吃瓜群众。
“这胖子也太能跑了吧,这都追出去快一里路了。”徐枭跑的呼哧带喘。
沈昂哈哈大笑,说道:“他不跑就得被打死,当然得跑快点。”
“匀速呼吸,保持体力,别说话。”赵元任一脸严肃,死死盯着严世宽。
“哈哈哈。”徐枭和沈昂差点没笑死。
再说这严世宽,都快跑吐了,回头看到徐枭三人紧追不舍,只能咬牙继续往秦淮河畔狂奔。
正此时,在众人前方,一群手持棍棒的汉子,迎着人群狂奔而来,气势汹汹。
快跑吐了的严世宽,定睛一看,瞬间心安了,扯脖子喊:
“快,救命救命,老子快死了。”
前方,一名壮汉吼道:“公子别怕,咱们的人来了。”
人群出现的第一时间,徐枭就看到了,心道不好,连忙拉住赵沈二人,喊道:“快跑,这小子的帮手到了。”
三人紧急刹车,撂瘸子往回奔。
眼见帮手到了,严世宽瞬间翻盘,抬手指着往回奔的三人,怒吼道:“给老子打,不要留手,打死了算我的。”
“是。”
赶来的赌坊壮汉们,齐声吼道,拿着棍子开始追徐枭几人。
徐枭三人往回奔的时候,严世宽的几个随从还有点懵,三人趁机飞奔而过。
徐枭拍拍小心脏,笑道:“好险,这要是被缠住,就死定了。”
赵元任咧着大嘴,笑道:“哈哈哈,这说明咱们命不该绝。”
沈昂脸色涨红,说道:“别嘚瑟了,赶紧跑,被追上就完蛋了。”
三人迅速汇合国子监诸生,也来不及解释,大家都了解形势,转身闷头狂奔。
局势逆转,这次变成严世宽带人追杀他们了。
但不知为何,这群十五六的少年们,非但没有丝毫的担心与害怕。
反而个个脸上带着笑意,时不时还来个飞跃白菜摊。
望着眼前这一幕,徐枭心中无比畅快,高声问:“弟兄们,今天爽吗?”
“爽。”越过人群,诸学子齐声高吼。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放声大笑,踩着街头的白雪,少年张扬,意气风发。
这一幕,也感染了不少行人,不由得想起年少时,整天不务正业,只顾遛狗斗鸡。
虽是到处惹祸,兜里掏不出半两碎银,可生活是那般畅快,活的无比潇洒。
身边,也是一群少年为伴,纵横在南京街头。
少年,就应该这样,爱恨随心,恣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