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出了城又过了一座小桥,便见到一大片竹林。余深看着风景秀丽,山水环绕,阡陌交错的地方,暗叹真是一个好地方,王泉真有眼光啊!
余深带着儿子走进了竹林,一眼便看到四间茅屋。三间排在一起,一间坐落在西边,外面有篱笆围着。西边的那间房很大,比那三间房合在一起还大一点,房中还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余深向里喊了一声,见没人理会。余深想应是声音太小,被学生们的读书声所掩盖住了。于是余深大声喊道:“可有人听见?”
立即便有一位中年妇女从那三间房中走了出来,应是王泉的妻子。
王泉的妻子见有人站在门口,便向余深问道:“先生是谁?可有何事?”
余深指着余安道:“我叫余深,这是我的儿子。听人说王秀才教的好,便想让儿子拜在王秀才门下。”
王氏见来人是来让儿子拜自己的夫君为师的,便开门让余深进了门。
王氏让余深和余安先在堂屋坐下,等王泉下课后与他商量。
余深把妻子准备的糕点递给王氏道:“这是我妻子做的糕点,带来给你们尝尝,望不要嫌弃!”
王氏摆手拒绝道:“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拿不定主意,还是等我夫君下课后,先生与他说吧!”
余深也不再说什么,王氏给余深和余安倒了一杯茶,便到里屋去了。
余深喝了口茶,很是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余深放下茶杯开始打量着房间。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竹子笔直挺拔,枝叶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其中有一个细小的竹子被压弯了身子,却仍倔强的在半空中摇晃,没有低下身子。画技高超,意境深远。画的左上方写着一首诗句:
大雪北风催,家家贫白屋。
玉树犹难伸,压倒千竿竹。
高节志凌云,不敢当滕六。
君子本虚心,甘自低头伏。
无复绿猗猗,何如在淇澳?
寒林尽白封,奚第琅玕独。
寒梅也不禁,何只君瑟缩?
读书小窗前,不见青矗矗。
搦管坐空斋,不听声谡谡。
缅怀文典可,佳画添几幅。
更思僵卧人,岂只食无肉。
余深看的入神,余安见王泉来了,拉了拉余深。余深这才醒悟过来。
余深看见身材廋削,面容亲善的王泉。拱手道:“想必先生就是王秀才吧!安儿快拜见先生!”
余安向王泉拜道:“余安拜见先生!”
“好”
王泉转而向余深谦虚道:“不敢当!运气好罢了!北平侯请坐!”
余深惊讶地看着王泉,转而就想到应是杨坤告诉了王泉自己要带儿子前来拜师。
余深见此,笑着道:“既然先生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王泉看了看余安,又转向余深道:“我收学生不看他是谁的儿子,只要品德端正,天资聪颖,肯努力学习,我就收。否则就算是你的儿子,改不收就是不收。”
余深盯着王泉,果然有名士之风。
余深道:“不知先生如何判定该不该收?”
“一试便知!”
王泉说完便转而向余安询问。余安从容应对,条理清晰,准确地回答出了王泉的提问,有些甚至很是新颖,王泉很是欣喜。
王泉向余深问道:“以前公子是拜在谁的门下啊?”
余深笑着道:“安儿以前是在太学学习!”
王泉顿时被震惊到了,太学是我大宋最高的学府,那里名师遍布,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怪不得小小年纪见解就这么独到。也是,毕竟是北平侯的公子。王泉有些担心道:“北平侯还是给公子另寻他人吧!粗野匹夫才疏学浅,恐耽误了公子。”
余深笑着道:“全潢川县就数先生学问最高,先生莫要推辞!”
王泉惶恐道:“北平侯可别折煞我了。”
王泉向余深道:“既然北平侯如此把公子交给我,那公子这个学生我收下了。”
余深高兴道:“别叫我北平侯了,叫我的字原仲即可,也别叫他什么公子了!就叫他安儿吧!安儿还不拜见你的老师。”
余安立即执学生礼,向王泉拜道:“学生余安拜见老师!”
王泉高兴道:“好好好!快起来吧!”
然后王泉便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例如:要自带课本,什么时候上课,需要自带饭菜等等。
这时,一个与余安差不多大的漂亮精明女孩跑了来。向王泉道:“父亲该上课了!”见有客人,便向余深道:“叔叔好!”
余深笑着道:“好!”
王泉摸着女孩的头,溺爱道:“这是小女王娇。被我惯得顽皮了点!”
余深笑着道:“很是漂亮可爱呢!”接着道:“我就不打扰先生教书了!安儿就拜托先生了。他的课本也带来了。这是我夫人做的糕点,带了点给孩子尝尝,这是安儿的束修。”
王泉接下了糕点,却没有接过束修,对余深道:“安儿的束修就不收了,大人能把安儿交给我已经是对我的信任了。”
“这怎么行!束修还是要给的。要不然先生一家该如何生活!”
余深便把钱强给王泉了。
王泉道:“刚进来见大人盯着我的这幅风雪竹看,不若送给大人了。”说着便取下画圈起来要交给余深。
余深连忙推辞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画我不能收下。”
王泉生气道:“若是大人不收下画,那这束修就还给大人吧!”
无奈余深只好收下。
余深收下了画,便对王泉道:“那我就不耽误先生授课了,安儿就麻烦先生了!”
“余安要好好学习啊!”
“父亲放心!”
王泉带着王娇和余安便进了教房。余深透过窗户见儿子在认真听讲,便欣慰地转身离开了。
余安自从拜在王泉门下,每天几乎都是气呼呼地回来。李彤后来见到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李彤便每天把这事将给余深停。
余深无奈只好亲自向儿子询问。余安开始还不想说,后没被余深诈了出来。余深便笑着讲述了儿子经常遭受王泉女儿王娇智商上欺负的悲惨事件。余深在儿子小时候没少吃儿子的亏,今天听到儿子被一个女孩欺负,当然非常解气了。
李彤见夫君幸灾乐祸的样子,打了他一拳。气道:“安儿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被人欺负了却亲还这么高兴。”说完,便去安慰儿子了。
临近院试,余深也忙了起来。余深一边命人修缮考场,以便安排官员负责监考。因为是第一次做官,很多事都不是很熟练,因此每天从早忙到晚。
转眼间院试便开始了,李彤给儿子整理好了衣服,便对儿子道:“别太紧张啊!母亲相信安儿一定会过的。”
余安笑着道:“孩儿看母亲紧张了吧!母亲放心吧!”
李彤看着余深道:“哪像你父亲什么也不关心!”
李彤笑着把饭盒交给了余深。并说道:“你送着儿子去吧!”
余深把儿子送到了考场门口,便把饭盒交给了儿子。说道:“父亲相信你!你只需认真答题即可,别的什么也别想。”
“孩儿记住了!”
余安提着饭盒向考场走去,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过了好久才到余安,卫卒拦住了余安开始搜查。只见那卫卒连饭菜都巴拉巴拉,馒头也被掰得粉碎,过了一会儿,余安才被允许进去。余深见儿子进去了,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