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计划船队沿着海岸线北上,从黄海进入渤海湾,从盖州附近的娘娘宫登陆,经耀州,海州,鞍山,辽阳再到沈阳见下杨镐看他有啥打算!再随机应变。
行船其实很无聊,开始三天陈羽兴致勃勃,看风景,钓鱼不亦乐乎,三天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一个月后陈羽登上了娘娘宫的地上,船队派人在这修个简易码头后便回去了,要明年三月海水解冻才能回来。
陈羽便率大军缓缓向耀州行去,十一月的辽东已经非常寒冷,好在陈羽准备充分,棉衣皮帽皮靴,三日后陈羽来到了耀州城,耀州守备叫赵辉是个典型的北方大汉,声音洪亮,性格直爽,一顿酒下来便和陈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听闻陈羽要收购木材,人参,皮毛,大喜道:“太好了,俺们这其他没有,这些便地都是,陈大人可帮了俺们大忙了,这些年辽东苦啊,年景不好时下面的兄弟们还得挨饿?”
陈羽略带醉意的说:“放心,和我做朋友的就没有不发财的!”席间气氛融洽,当晚陈羽大醉而归。
第二天陈羽在赵辉的陪同下仔细看了耀州的城防,和兵营武备,看着穿着破烂的士兵,有些担心的对赵辉说:“海州,鞍山也是这情况?”
赵辉无奈道:“差不多,就辽阳,和沈阳好些。”陈羽大惊道:“万一后金军攻来如何是好?”赵辉黯然回道:“还能如何,死而已,大人们才不管我等军汉的死活呢!”
陈羽安慰道:“明年,明年我的船队来了就会好的”赵辉沉默不语。
第三天陈羽率军出发了,一路走走停停,经过海州,鞍山。陈羽充分发挥了他的看家本领,拿银子砸,辽东的苦哈哈们哪见过这一套?全部搞掂,成为了陈羽的供货商。
来到辽阳城已是十二月了
辽东天气越发寒冷,在辽阳总兵刘铤验过陈羽的兵部调令后,大军进城,陈羽则参加刘铤为他准备的接风宴。
此时刘铤已年过六十,不过精神不错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第一眼见到他陈羽便信了,这老头可能真能挥动一百二十斤的大刀。
酒过三巡,气氛渐浓,刘大刀道:“适才见到贵部入城气度森严,行令禁止。一看便是强军。
早就听说陈指挥,少年英才,明将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羽眯着眼睛笑着说:“老将军谬赞了,您才是大明支柱,身经百战,我等后进的楷模!”
刘大刀闻言捋须大笑道“老了,老了,不复当年了。”
陈羽和刘大刀一阵商业吹捧后,刘铤率先进入正题,:“不知陈指挥如何看待此次援辽?”
陈羽沉吟道:我一路经过耀州,海州,鞍山三城,皆武备松懈,士气低落,若辽东之军皆如此,怕就难了。
刘铤手拍了拍大腿,愤声道:“我也是如此说的,可没人听啊!”陈羽又道:“我最担忧的是,兵分四路啊!已天下皆知了!”刘铤道:“因该不会如此了吧?”陈羽道:“在下还好,不用听调,老将军堪忧啊!”刘铤默然不语。
席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担忧。见大家有些消沉,陈羽便道:“想那么多干嘛!不是还不一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诸位干!”
随即席间又热闹起来,陈羽又开始忽悠了,谈起了生意经,一群丘八们被说的晕头转向,喝完酒陈羽又多了一群供货商。
万历四十七年一月,陈羽和刘铤接到经略杨镐之令前去沈阳。陈羽带着一千名骑兵和刘铤一起出发。
走进经略府的官厅,堂中众多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守备。数都数不过来,陈羽和刘铤是最晚到的。
经略杨镐坐在上首,旁边是巡抚周永春,两边各放了几排椅子,坐第一排的自然是总兵,以此类推,等刘铤与两位上官见过礼后,陈羽才不紧不慢的上前躬身施礼:“下官金山卫指挥使见过两位大人。”
杨镐摆了摆手,没说话,周永春倒是点头笑了一下道:“陈指挥免礼!”
起身后,陈羽目光一转,在众多惊异的眼光中坐到了刘铤身边的一张椅子,后排的众多将领这时开始交头接耳互相打探,这位是何方神圣?
坐在第一排的总兵们大多知道陈羽的底细,知道是狂喷经略大人的猛人,偏偏大人还得忍着,惹不起啊!
不过还是有人没忍住,一员六十多岁的老将站起身愤怒的对陈羽说:“小小的指挥使,如何敢于我等总兵官坐在一起,站起来!坐后面去!”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脸色各异,杨镐面无表情但眼中泛出喜色,周永春双眉皱起,看了旁边杨镐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堂上大多数人都用玩味的眼神看着陈羽,一旁的刘铤倒是想帮忙,陈羽朝他使了个眼色,便没说话。
只见陈羽身体一松往椅子上一靠,慵懒的斜着头看着对方,双手随意一拱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老夫李如柏!”
陈羽轻笑:“原来是李总兵啊!”“久仰久仰!”接着阴阳怪气的道:“听闻当年李总兵在朝鲜见到日本人,畏敌如虎,胆小如鼠,我看传闻有误啊!李总兵胆子还是有的。”
李如柏闻言气的满脸通红,一副要冲过来和陈羽拼命的样子,一旁众人将他拉住,陈羽又道:“本官有没有资格坐这里,两位大人都没说,你到是先冲本官犬吠,很是忠心啊!”说完故意看了看杨镐。
李如柏奋力挣扎口中叫着:“竖子,欺人太甚,老夫和你拼了!”突然被众人拉住不停挣扎的李如柏挣脱了出来,霎时李如柏惊呆了,陈羽也惊呆了,刚才拦住李如柏的几位总兵似乎好像也惊呆了,可惜表情夸张了点。
此时刚挣脱众人阻拦的李如柏脸色异常丰富,先茫然,然后尴尬,接着恼怒,最后又有一丝喜色!
陈羽心中恍然,依旧一副旁若无人的嚣张样子一点没将快冲过来的李如柏当回事儿!口中还叫道:“三,二,一,倒!”话音刚落,李如柏在离陈羽不到三步的距离“晕”倒了!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真相的一脸佩服的看着陈羽,知道真相的包括陈羽都一脸佩服的看着晕过去的李如柏。
即为恩主杨镐出头怒怼陈羽,又让陈羽立了威,两面讨好,至于脸什么的,能换银子吗?当即有随从将李如柏抬去救治。
这时经略杨镐咳了下嗓子,开口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要确定此次援辽军略,本官决定还是兵分四路,堂堂正正扫平建奴,说完故意看了看陈羽。
“北路由马林总兵率一万五千人,及叶赫骑兵一万,由开原经三岔堡,入浑河上游从北面进攻。
总兵杜松率兵约3万人的主力部队担任主攻,由沈阳出抚顺关入苏子河谷,由西面进攻;
总兵李如柏率兵2万5千人,由西南面进攻;总兵刘綎率兵1万余人,会合朝鲜军共2万余人,经宽甸沿董家江(今吉林浑江)北上,由南面进攻。”
说完又对陈羽说:“至于陈指挥使,兵部许了你临机决断之权,你随意吧!”堂下的副将,参将们恍然大悟,难怪坐第一排!
杨镐又道:“本来原定三月二十一日出兵,只是陛下和首辅大人一直在催促本官,本官决定提前一个月,二月二十一日出兵。”
此言一出,众将议论纷纷,刘铤战起身来道:“时间太紧了,我等兵甲,武器都缺,辽东二月天气太恶劣,我军火器众多,受限太大,还请经略大人三思!”
众将都随声附和请经略大人三思!然而杨镐心意已决,众将无奈只得从命。
陈羽在一旁冷眼旁观,暗自感叹历史的强大惯性,再过两个月在座的大多数将领都将永远在辽东广袤的土地上长眠!当然最重要的是都是陈羽潜在的供货商!
想到此时,陈羽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顿时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经略杨镐皱起眉头眼光惊疑的看着陈羽。
陈羽大声说道:“经略大人之言,本官不敢苟同,明知我军准备不足,天气不利,加知女真熟悉地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无,还要一意孤行,兵战凶危,此战若有闪失辽东局势糜烂,杨大人啊三思!”
杨镐脸色难看的说:“此事已定,尔等无需多言。各位都回去加紧准备,二月二十一按时出兵,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