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众人惊慌失措,王子睿放声大笑道:“本官的救兵来了,福王殿下你有难了!”
说话间震天的杀喊声传来,不一会儿大批骑兵围住了大殿,一群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军士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城外的骑兵统领王义,陈羽特地派来保护王子睿的。王义见到王子睿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并无大碍。
心中松了口气,口中道:“末将来迟,大人恕罪!”便要去解开绳子,王子睿忙朝他使了个眼色,王义顿时停下脚步。
此时薛同知带着大批属官也跑了进来,一见王子睿被绑在柱子上急道:“大人,可还好?”
王子睿见薛同知带着大批官员来了,他两眼向上一翻顿时“晕”了过去,众人连忙将他从柱子上解开,抬出去找大夫。
此时福王哆哆嗦嗦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攻打王府,本王要禀告陛下,诛尔等九族!”
王统领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想耍威风,传令,即日起封锁福王府,不准进出,违令斩!本官这就传讯南京,等陈帅如何发落。”
薛同知一脸冷色对福王厉声道:“福王殿下就安心等在王府,不日巡抚大人就会前来。”说完转身就走。
朱常洵瘫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一旁长史长吁短叹道:“王爷,不该冲动啊,如今授人以柄,怕是要大出血了。”
朱常洵惊慌道:“宣长史,他们难道真敢杀了本王不成?”
宣长史惨笑道:“只需到时找个替罪羊,陛下又能如何?陈羽手握重兵,江南一言九鼎,河南上下又与之沆瀣一气,王爷退一步吧!”
朱常洵黯然不语。
河南巡抚邱兆麟知道王子睿被福王抓了的消息后,连忙赶往洛阳,半途中又得知人已被救出,可福王府又被王子睿派兵给围住了,头大如斗!
他赶到洛阳见到王子睿,王子睿正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先是大怒,可突然闻道屋内有股淡淡的酒味,哭笑不得。
笑骂道:“行了,王大人你就别装了,起来,告诉老夫你究竟想怎样?老夫也好找福王谈谈!”
王子睿一看知道装不下去了,起身下床,尴尬的笑道:“巡抚大人,慧眼如炬,见笑了!”
又道:“我本来要让福王将地租降至三成,可他既然动手抓我,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再降一成,今后福王封地的地租一律两成,为永例!”
邱巡抚听了眼中闪过敬佩之色,笑道:“既然王大人为了百姓能做到如此地步,老夫就陪你一起演这出戏吧!”
第二日邱巡抚便去了福王府,见到福王吓了一跳。
朱常洵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就怕围在外面的士兵冲进来杀了他全家,脸色惨白人瘦了几十斤,衣服都显得宽大许多。
一见到邱巡抚,就像见到亲人一般,急声道:“邱大人,您可要救救本王,但有所求,本王都答应了。”
邱巡抚没想到,这么容易福王就服软了,一肚子手段还没用呢,也好,省事了。
于是道:“殿下莫急,本官已问过王大人了,只要以后殿下封地的地租不超过两成,这件事就过去了,王大人答应不在追究!”
朱常洵一听又降了一成租,心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邱巡抚见目的达到,便告辞离开王府,回来告诉王子睿结果。
王子睿眼珠一转对邱兆麟说:“巡抚大人,不如借此机会将河南所有王府封地的地租降下来?”
邱巡抚吓了一跳道:“太快了吧,万一这么多王府联手告到陛下那里去,可是有大麻烦!”
王子睿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巡抚大人只需做好准备,不久以后就会有好时机了。”一日后邱巡抚带着满腹疑问回开封了。
同日福王府下令,因感叹民生艰难,福王殿下的封地地租一律降至两成。
无数佃户跑去洛阳知府衙门前给王子睿磕头,福王听闻后破口大骂!
南京,陈羽得知洛阳发生的事,便找来王尚书与杨镐,陈羽先将洛阳的事说一遍。
然后道:“借此事,我准备将南直隶,山东,河南所有的地租降至三成,两位大人看如何?”
杨镐喜道:“太好了,督察院中的御史们正愁管的事太少,正好增加业务!”
王尚书道:“如今南直隶等地的士绅大多从事商贸,靠收地租的已寥寥无几,此事阻力不大可以推行。”
几日后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镐的一篇文章《论高地租的危害》,被南京六部下发各地官府,要求重点讨论形成共识。
随后各省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知府,纷纷在邸报上发表署名文章。
指出高地租残害百姓,致使流民四起,破坏大明根基,危害极大,恳请南京六部限定地租!
一个月后,南京六部下令:南直隶,山东,各府地租不得超过三成,违者严惩不贷!
山东的鲁王与德王早就尝到商贸的甜头,那点地租早就没放在眼里了。
一见南京表态,知道势在必行,便顺水推舟,下令降租。
世家大族们也不是傻子,现在谁家不跟着南京吃饭呢?自然表示全力拥护。
崇祯三年正月刚过,陕西王嘉胤率部已攻击山西阳城附近,离河南已一步之遥。
河南巡抚向南京求援,陈羽趁机派出五万蒙古骑兵,进入河南。
王子睿特地跑到开封去见邱兆麟,一见面,王子睿就急着说:“巡抚大人,减租的机会来了。”
邱巡抚笑道:“本官就知道你会找上门来,放心,如今接口有了,陈帅的大军也到了,你不说本官也要动手。”
三月中旬,河南八个府的知府大人齐聚开封的巡抚衙门。
邱兆麟道:“年前南直隶和山东的地租已全部降至三成,陈帅命我等河南也开始实施,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王子睿率先道:“我等因尽快实施,陕西的流贼都已到山西阳城了,再不给百姓一条活路,只怕河南也会重蹈陕西的覆辙。”
各位知府都意识到了危险,无人反对,邱巡抚见状便道:“如此本官就下令河南全省全面降租,最高三成,违者严惩。”
又道:“陈帅派来的大军就在城外,诸位大人回去时,各带五千兵马,以防不测。”
众人一听,原来兵马都准备好了,最后一丝担心也没了,纷纷领命告辞。
接下来的两到三个月,河南一片混乱,到处都有地主武力反抗降租命令,蒙古骑兵们自然不会客气,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河南各处的王爷们瑟瑟发抖,寝食难安,纷纷向崇祯求援,可是河南早已奏报:“地租太高,民不聊生,为防乱起,不得已而为之。”
崇祯与内阁诸位大人左右为难,不同意降租百姓造反怎么办?陕西已经乱了,山西也开始了,总不能再看河南也造反吧!索性不说话,先看看!
诸位王爷一看,皇帝靠不住,算了,一起投降!同意降租到三成,心里安慰自己,好歹比福王多一成!
河南的贫苦百姓终于能有条活路,纷纷为王子睿立了长生牌位!
陕西,三月开始被杨鹤招降的流贼们又造反了,到处烧杀抢掠,杨鹤的招抚策略完全失败,五月,皇帝下旨,杨鹤夺职,下狱。洪承畴任三边总督。
洪承畴改杨鹤的“边剿边抚”为“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方针,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军。
短短数月杀了数万流寇,陕西形势大为改观,此时洪承畴的目光开始转向盘踞在商州府和兴安府的石磊。
石磊此时正在两府巡视,石磊麾下大多是农民,或是盗匪。
虽然罪大恶极的都被清理掉了,但良莠不齐在所难免,石磊这些天就忙着找内部的害群之马,其他事都交给唐国平和张进贤两个人。
石磊眼中这两个人能力都不错,开年的春耕,这两人可吃了大苦,走遍了两府最偏僻的乡村,发放种子农具,任劳任怨。
石磊想:“过个几年等转变过来都能大用。”
七月,哨骑来报,洪承畴率三万大军逼近商州,前锋已至牧护关,此时石磊正在雒南县。
得知消息之后,随即被随从连拖带拉的送上了去朱阳关的马车。
石天王狂怒道:“放开本天王,小小的洪承畴怎是本大王的对手?再不放手,本官以后给你们都穿小鞋!唉呀!轻点,本官的腰啊!对了!别忘了把唐国平,陈进贤一起带走。”
在得知洪承畴率军前来的消息后,商州府内的官绅们又起了心思,盼望着官军快点打败城外的反贼,老爷们好回去把土地夺回来。
朱阳关,一座大宅内,吃饭时间,石磊对着一桌的美味佳肴长吁短叹,一副要回去于洪承畴决一死战的架势。
一旁唐国平和陈进贤两人却吃的津津有味,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石磊一见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道:“就知道吃,都给本大王想个注意,怎么样才能回去!”
唐国平笑道:“石大人,您就别在忽悠下官们了,到了朱阳关,谁还不知道大人是官啊!”
陈进贤也连连点头道:“石大人,下官等也跟随大人不少时日了,还望大人给下官交个底,下官也好安心为大人效力!”
唐国平也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石磊一想,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了,便道:“本官听命南京陈帅!”
唐,陈两人闻言欣喜若狂!大腿!还是最粗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