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到外由宫城、皇城、内城、外城四道城池组成,包括城墙、城门、瓮城、角楼、敌台、护城河等多道设施。
内城大多居住官宦世家,外城大多居住富商巨贾,皇城大多居住皇亲国戚,宫城则是真正的紫禁城。
内城分东西两区,东区为文官府邸,西区为武官府邸。南北各设镇抚司,管理内城南北事宜。
外城设有京师衙门,由六扇门同一管理,除了本地店铺老板之外,大多数都是进贡的富商以及上京赶考的书生。
这一日,京师流传着两件大事,一是大鸟化人,二是乞丐散财。
这一日,内城腾龙楼里来了两名臭气熏天的乞丐,惹得其他食客纷纷逃离。
小二叉着腰,正想将二人赶出去:“两个臭乞…”
不料那女乞丐直接甩出宝钞怼脸,金钱蒙蔽了双眼,态度一百八十度漂移。
楼外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张大嘴巴,神色惊愕,这女乞丐竟如此豪横,那些自诩纨绔子弟的少爷们纷纷自叹不如。
小二点头哈腰,万般恭敬:“两位大爷,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
“把你们这吃的喝的,全给本姑娘上一遍!这剩下的银子,就当本姑娘赏你的啦!”乔依依一掷千金,眼睛都不带眨,可谓是豪横至极。
小二心里笑开了花,正准备退下去,不料却被男乞丐给喊住了。
“这酒楼勉勉强强还够看,我准备盘下来,你先别急着上菜,你去将老板叫出来。”
程堂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清茶,嘴角扬起弧度,不怀好意的笑着。这笑容盯得乔依依不寒而栗,总感觉心里毛毛的,难道他想…
不出一会,店老板来了,他挺着个大肚子,两撇八字胡,五指皆戴玉戒,可谓是财气逼人。
老板捻须而笑,轻蔑问道:“我听说你想盘下这腾龙阁?”
程堂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地回道:“你尽管开个价!”
老板眯着双眸,漫天要价:“三千万两!”
围观的众人闻言议论纷纷。
“三千万两,你骗鬼呢!这店最多就值三万两!”
“三万两卖我,我也不要,用三万两去买官不好吗?”
“对对对,买官去当土皇帝!”
“诶,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买官应当是要当好官、百姓官、父母官!”
程堂取出布包,哗啦一声,将宝钞、银锭倒了一桌子,然后十分随意地说了一句:“你先点点,若是不足三千万两,余下的我改天再拿来。”
老板望着满桌的钱财,气血攻心,往后一仰,幸亏小二用背顶住了他那肥硕的身躯。
“你可知这腾龙阁是谁家的产业?”
程堂一脚踩在桌上,一脚踩在梨花椅上,俯视店老板,挤眉弄眼,十分霸气地说道:“我管他是谁家的,今个它就得易主,归我程堂所有!”
“他说他是程堂,这是要笑死我吗?”
“这腾龙阁乃是程家的产业,他若是程堂,这是出钱要买自家的产业?”
老板一口气缓了回来,稳住身形,扶额冷笑道:“你可听见了,这可是程家的产业,你敢动吗?”
程堂脸色铁青,从桌上跳了下来,小声骂了句脏话。
乔依依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赢了,我赢了!”
“你赢什么了?这酒楼是我家开的,我说不给你上菜,他们就不敢给你上菜!”程堂气急败坏,一时间竟耍起了无赖。
乔依依早知他会如此,嬉笑道:“那我去别家吃就是咯!”
程堂神色无奈,挥手说道:“好吧,算我认栽,这腾龙楼归你了!”
“他说什么,腾龙楼归这个女乞丐?”
“我没听错吧?”
楼外看热闹的人全傻眼了,这是程家二少与人对赌,输了腾龙楼?
乔依依跳上梨花木椅,拍桌大笑道:“听见没!快上菜!我现在是这儿的老板了!”
众人一瞧,这女乞丐好生无理,竟比那北元鞑靼的蛮子还要粗鲁。
小二想去上菜,又不敢上菜,一直盯着店老板看。乔依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吼一声:“你这小二总盯着他看作甚,我才是这儿的老板,快给我上菜!”
小二点头如捣蒜,快步跑进后厨。
这时,一名锦衣仆从急匆匆地跑进腾龙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痛哭。
楼外看热闹的众人都认出来了,这是程家的仆从,因为锦衣服饰背后有个大大的程字,辨识度非常高。
“二少爷,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少爷,我该死,我该死!”那仆从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往自己脸上呼,打的啪啪作响,听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觉得肉疼。
程堂见他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心中一软,挥手招呼道:“行啦!坐过来一起吃饭!”
那仆从闻言停止扇耳光,改为扑在地上磕头,磕的砰砰作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那店老板脸色煞白,也扑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大声哭喊道:“二少爷啊!钱某苦心经营腾龙楼,为程家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你不能…不能将…”
两人哭喊哽咽,语无伦次,已经吵到了二楼的贵宾。
这时,一名穿深蓝锦衣的仆从站在楼梯口大声囔道:“在这哭丧吗?要哭去外面哭,若是惊扰了王爷用餐,有你们好果子吃!”
两人闻言,连忙捂着嘴巴,程家仆从盯着店老板,欲哭无泪,店老板盯着程家仆从,同病相怜。
程堂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听见没,你们别吵着人家用餐,快坐过来一起吃。”
两人跪地不起,乔依依透过他们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一时于心不忍,插嘴笑道:“程家二少爷要请你们吃饭,你们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二人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敢坐在程堂的旁边,而是坐在乔依依的两侧。
这腾龙楼的佳肴可谓是京师一绝,据说当年程老将军平定川蜀时救了老厨子一命,这老厨子还是皇宫御厨的师傅,几乎全京师的厨子都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
满汉全席,这是满汉全席!足足一百道菜!
楼外观望的人望着满桌的佳肴,口水都要流了一地。
那老厨子端着最后一道佳肴走出后厨,将佳肴稳稳地放在圆桌上,鞠了一躬,笑着说道:“我听闻二少爷光顾腾龙楼,便擅自做主摆了一桌满汉全席,特意为二少爷接风洗尘!”
“老师傅,你也快快坐下!”程堂一把拉住老厨子,十分热情地将他按在自己的旁边。
“二少爷如此热情,老奴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老厨子抚须而笑,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中却在感叹二少爷与程老将军还真是相似呐!
程堂打趣笑道:“你与我爷爷乃是兄弟,我应该称你一声小爷爷才对。”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厨子嘴上说不敢,其实这心里是乐开了花。
就在这时,二楼的王爷下楼了,而且还往程堂那桌走去。
老厨子、店老板、仆从纷纷退出座位,跪地叩拜王爷。
乔依依叼着鸡腿,眼神示意程堂,自己要不要跪啊?程堂瞧了一眼那王爷,自己好像认识,在百岁宴上曾见过他一次,于是眼神示意乔依依继续吃,不用理会。
乔依依满嘴油渍,会心一笑,咬了一口鸡腿,埋头继续干饭。
“堂啊!叔叔可想死你了,快让叔叔抱抱!”王爷张开双臂,笑意盈盈。
程堂也张开双臂,装出非常高兴的模样,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朱叔叔,您快快请坐!”
“好,好!”朱钧连声应好,落坐在程堂的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