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内城十字路口，戏台已架好，横幅已拉好，上面写着：奶茶店将于明日开张，届时欢迎大家光临。
程堂在街边小吃摊间来回游荡，一手炸串，一手糖葫芦。
程堂指着小吃摊，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千万别和我客气。”
一般习武之人，晚上都不会吃东西，程堂并不知道内情，表现得十分热情。
张春丽笑着拿走了一根糖葫芦，并没有立刻入嘴，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三人来到幕后，程伶等人正在化妆准备上台演出。
程堂咬着冰糖葫芦，笑道：“大家放轻松，表演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吃饭！”
“我们已经吃饱了。”程伶脸色较为冷漠，对奶茶一事仍有余悸。
程堂问道：“你们吃了什么?”
乔依依从幕布里钻出，笑道：“煎饼果子！”
“林厨子将煎饼果子做出来了？”程堂有些惊讶，三天就制作出来了，不亏是皇宫御厨的师傅。
“林爷爷还教我们做了，我觉得除了烙饼要点技术活，其余步骤都蛮简单。”姬乐天抬手模仿烙饼的动作，看上去对制作煎饼果子很感兴趣。
几人闲聊片刻之后，乔依依再次探出脑袋，催促道：“你们赶快上台，观众们要等不及啦！”
上台之际，程堂向六人说了一段开场白，并且要求六人一定要说出来，说是要打出自己的品牌，反正六人也不懂什么叫品牌，只要按照程堂说的做就准没错。
帷幕拉开，三人从左，三人从右，以姬乐天为中心，摆出人字形队列。
“各位观众晚上好，我叫乐天。”姬乐天甜美微笑，朝台下抛了个媚眼。
台下口哨声不断，少爷们狂欢吼叫，这露脐装，超短裙，白丝袜，确实勾起了不少男性的欲望。
程伶接过话筒，勾起右脚，左手比了心，笑容格外灿烂，腮红眼影泛起点点星光，显得十分可爱俏皮。
“我叫程伶，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的奶茶店哦！”
台下呼声更高了，不少人吼得嗓子都哑了。
“程伶！你是本少爷见过最美最漂亮的女孩，能不能让程堂给个机会！”
“我每天去买奶茶，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你？”
“我爱你就像爱生命！我愿意等你到天荒地老！”
程伶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疯狂，连忙将话题递给宁婴。
“大家好…”
宁婴只说了三个字。
台下便齐刷刷地喊道：“宁婴！宁婴！”
宁婴放下话题，露出灿烂笑容。
王铭见到宁婴的笑容，一口气没吸上来，直接往后一倒，两名丫鬟连忙用背顶住王铭肥硕的身躯。
“本少爷总有一天要搂你入怀！”王铭眯眼幻想，满脑子全是宁婴的笑脸。
戏台左侧观众区，郑曦偷偷摸摸地前挤，嘴角微微勾起。去NM的兄弟情，一个个打着誓死不送钱给程堂的口号，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去了多少次腾龙楼。
戏台右侧观众区，赵瑄站在最前排，盯着一双双白丝美腿，哈喇子流了一地。幸亏本少爷来得早，占据了这块风水宝地，不得不说这宁婴长得真是诱人啊！
戏台中间观众区，李本源踮起脚尖，妄图瞧上宁婴一眼，只可惜前面的人太多了，连个毛都看不见，于是拼命挤进前排。
六人围成一圈，将手叠在一起，同时高举散开。
“我们是琼华女团！今晚正式出道啦！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们！”
“哦吼！琼华女团冲啊！”赵瑄嘶声力竭地吼道。
同时响起的声音，还有郑曦和李本源的声音。
郑曦：“乐天加油！你是实力派！”
李本源：“宁婴加油！你笑起来最好看！”
三人的神色开始有些慌张，随后夹杂着些许尴尬，最后非常默契地回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专心致志的观看表演。
“缠转歌声绕回廊，穿透紧闭的心房。”
“耳边回荡自己的喜悦和悲伤。”
“舞步踩着烛光，什么时空全遗忘。”
“于今夜，此世间，纷乱就作花飘扬。”
五人拥簇着姬乐天，五只手在空中表演散落花瓣的动作，姬乐天双手持着话题深情演唱，配上二胡和编钟的声音，让人仿佛置身祭典之中。
“芜湖！乐天最棒！大爱乐天！”
台下观众扯着嗓子喊叫，非常想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台上五人交错散开，灯光忽明忽暗，每次闪烁过后，五人的动作变化都很大，给人一种前一秒在京师，下一秒就到了扬州的感觉。
宁婴从五人中走出，灯光全部聚焦于她，其余五人背对着观众，有人半蹲抬手，有人踮脚抬手，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只剩下那悠扬婉转，纯粹动听的歌声在耳边回荡。
“明亮的月光落地如白霜。”
“掌一盏竹笼，径润红光。”
“幽深尽头，暗夜悄然奏响。”
“这花间，起舞蝶，幻飞在身旁。”
……
宁婴始终保持微笑，在即将唱完之际，转过身子，抬起右手，踏着蝴蝶步，仿佛身旁真的围绕着许多蝴蝶。
“宁婴！你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会为你癫狂！”
台下呼声愈加高涨，甚至一度惊动了镇抚司。
“不禁心砰砰作响，顾盼也无妨。”程伶接过话筒，手在胸口处摆动两下，往前迈出一步，深情唱道：“迈开这步，便无法回头张望。”
“这欲望缭乱疯狂，涌上胸腔。”左手划着裙子往上，直到胸口才停止，动作极其撩人大胆。
“那红尘的重量，向往的梦乡。”
程伶左手伸出，深情望向台下的程堂，特意将梦乡二字拉的很长。
“程伶啊！你为什么会是程堂的妹妹啊！我好想追求你啊！可是现在只能被迫去喜欢宁婴了！”台下观众哭爹喊娘，擦着嘴角的泪水，表现得十分不争气。
六人跳着极乐净土，将女性的气质一展无遗，害得台下少爷们春心荡漾。
就在这时，北镇抚司的三名百户来到现场，这其中便有程堂的大哥程壎。
罗百户表情严肃，正直说道：“这台上六女衣不蔽体，实乃不贞之举，按大明律例应当浸猪笼！”
王昊神色凝重，疑惑问道：“难不成此六人是狐妖现世，魅惑众生？”
“二位大可不必惊慌，此六人是我弟程堂雇佣的女工。等明日奶茶店开张，我请二位喝上一杯！”程壎一眼就瞧出了程伶等人，连忙向二人解释道。
罗百户抚须释怀笑道：“原来如此，罗某说话有些重了，程弟还请别放在心上。”
王昊作揖道歉道：“赵灵安一案，让我惶恐至极，程兄勿怪！”
程壎并没有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去年狐妖夜行一案确实动静不少，据说王昊带队亲眼见到了赵府尸横遍野，幸亏西厂彻查了此事，原是一茅山道士装神弄鬼，妄图用怪力乱神来蒙骗圣上。
“卖煎饼果子咯！不好吃不要钱！”
这时，三人耳边响起叫卖声。
程壎在京师还是初次听到煎饼果子，一时好奇便伸手拦住了卖煎饼果子的人。
“你要买吗？不好吃不要钱！”
乔依依掀开竹篮，香味顿时四溢，惹得罗百户和王昊探头往篮子里瞧。
程壎问道：“你这怎么卖？”
乔依依抬头望向程壎，两人四目相对，一段不好的回忆涌入乔依依的脑海里。
乔依依回避视线，低头回道：“一两银子一个。”
他竟然没认出来…
罗百户和王昊闻言摇头不语，这饼竟然卖一两银子一个，不是卖的人疯了，就是买的人疯了。
“我先买一个，若是好吃，我全包了。”
程壎递出一枚银锭，乔依依递出一套煎饼果子，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饼薄！料足！一两银子值当！”
程壎取出一张宝钞，递到乔依依手中。乔依依将篮子塞给程壎，随后立马跑开了。
“兄弟们！吃宵夜！”
程壎挥手招呼一众锦衣卫。
罗百户和王昊两人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尝了尝这叫煎饼果子的东西，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里面起码有七八种馅，怪不得卖一两银子。
程壎咬了一大口，水果的香甜在口腔里回荡，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转身望向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乔依依。
她竟长得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