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凡看着萧敬眉飞色舞的样子,只得陪着笑道:“我能有什么好事啊,只要公公不再圣上面前打我小报告,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萧敬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百户不知啊,圣上体恤百户,知道了百户要研究什么稀奇的学问,所以圣上让杂家给百户找些新鲜玩意,供百户研究。杂家这些日子可是没少为这事操心跑腿啊,终于在前几日让杂家找到了一个人,相信百户肯定感兴趣。”
赵一凡没想到,萧敬这家伙居然是知道自己所想,看来这东厂是名不虚传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赵一凡道:“有劳公公费心了,不知道公公要介绍的是什么人啊。”
萧敬道:“百户不急,人杂家是找到了,不过这人不好相处,他一定要先考察考察,才能跟百户见面。”
“哦?这人这么有性格?我现在对他非常有兴趣了。”赵一凡心想,就是王守仁、唐寅等都是主动要拜我为师,竟然还有人如此高傲。
别过萧敬,赵一凡一阵风似地逃回京西,给朱厚照送了趟花露水,又是拜师又是碰见萧敬,京城好危险啊。
赵一凡刚回到百户所,端起了碧螺春,茶还没喝到嘴里,门外一锦衣卫大叫着跑了进来,差点泼到自己身上。
气的赵一凡把茶杯狠狠的放到桌上:“一天天的,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喝口茶了啊,本百户虽然英明神武,但也是要休息的好不好。”
锦衣卫拱手道:“禀大人,圣上的圣旨到。”
赵一凡心道,我这刚从京城回来,圣旨就来了,难道是太子已经把花露水送进宫中了,圣上传旨让我去送花露水?
结果令赵一凡大失所望,小太监只是带来弘治皇帝的口头中旨,也就是弘治皇帝不经内阁起草用印的旨意。
旨意也不是有关花露水的,只是让赵一凡接旨后马上去紫禁城。
赵一凡一头雾水中,看到小太监宣完圣旨也不走,只是站那里冲赵一凡傻笑。
赵一凡拿出一小块银子垫在手里,笑着道:“小公公,不知道圣上这么急招我,有什么事啊。”
小太监眼睛随着赵一凡手中银子的跳动,上下起伏:“好像是来一个什么弗朗机的洋人,说是要在咱大明传什么教之类的,具体的杂家就不知道了。”
赵一凡明白了,这看来来者不善啊,要不圣上也不会招自己。
小太监伸手就要拿银子,赵一凡却是又藏入怀中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着别人收受贿赂,看本官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小太监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可是赵一凡是圣上红人,自己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咬着牙,狠狠的瞪了赵一凡一眼,转身就走。
赵一凡看着小太监背影,没办法,老子穷啊,还要留着给灾民们发饷银的。
.......
赵一凡刚到暖阁前,就被萧敬拦了下来:“赵百户,大事不好啊,杂家好像惹祸了,而且这祸水烧到我大明朝堂上了。”
赵一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拿萧敬打趣了,正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敬苦着脸,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赵一凡。
原来萧敬东厂的番子,在北京城发现了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就将其带来见萧敬。
萧敬问出,这人是佛朗机国的传道士,带了很多新奇的东西来大明,萧敬想到了圣上要送赵一凡新奇东西的,答应这传道士可以在京城考察。
不成想这传道士竟打着考察的幌子,竟然在京城选址要盖什么教堂,被锦衣卫发现拿下。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亲自审问,可是传道士不服,牟斌不知道拿佛朗机人该如何处理,只好送到了弘治皇帝面前。
在奉天殿当着弘治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传道士拿出几件东西,说如果有人认识是什么东西,就宁愿被砍头,不认识的话就要允许他在大明盖教堂传教。
大明朝长期闭关锁国,隔绝交通,不与番邦国外来往,所以当传道士拿出东西来时,朝堂上文武百官竟然都是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认识的。
就几样东西竟然难住了文渊阁的大学士,气的弘治皇帝也是直挠头,再无人认识,就只能让人家传教了,作为上邦大国这就是奇耻大辱啊。
最后还是朱厚照知道赵一凡,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出些出人意料的主意,才进言弘治皇帝,让赵一凡来试试看看。
赵一凡听明白了,看了这传教士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有备而来的。
可是我就不信我这在后世也算见多识广的人,在这个时代会有我不认识的东西。
赵一凡正要进暖阁,就听到里面传来弘治皇帝的骂声:“你这个逆子,出得什么馊主意,我堂堂大明国,怎么能随便杀一个番邦之人呢,这如果传出去,朕脸面何在啊。”
赵一凡头疼了,看来又要救太子了。
赵一凡硬着头皮进入暖阁,暖阁内很是热闹,弘治皇帝的藤条已经高高举起,太子殿下正跪在地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三位内阁阁老也在,只是三位阁老都是低头考虑着晚上吃什么的大事。
赵一凡急忙跪地请安:“微臣赵一凡拜见陛下。”
弘治皇帝见到是赵一凡,把手中藤条扔给小宦官,换上一副笑脸道:“一凡啊,朕正等着你呢,事情萧敬这个狗奴才应该给你说了吧,如果不是这个狗奴才私自放任这什么佛朗机人,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看来这闭关政策是正确的,不能和番邦的人来往。”
赵一凡皱眉,看来这闭关锁国的政策,一时还是难以改变啊。
赵一凡道:“陛下,不必动气,不就是一个传道士拿了一些东西来吗?陛下如果放心交给赵一凡便是。”
弘治皇帝和三位阁老一听之下,转愁为喜。
弘治皇帝大喝:“萧敬你这狗奴才,一凡的冰镇酸梅汤呢。”
三位阁老也是拉住赵一凡胳膊道:“一凡啊,最近在京西一定过的很苦吧,看把这孩子累的,又黑又瘦的,看着就让人心疼啊。有什么需要,缺什么就给世伯们说,千万别见外。”
朱厚照这次也不说话了,只是跪着地上,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父皇啊,我才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三位阁老啊,我才是唯一的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