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弘治皇帝换上了张皇后亲手缝制的龙袍,高高端坐在龙椅上,威严无比。
满朝文武大臣,按左文右武品级顺序站立两旁。
朱一凡现在的品级只能是站在紧靠大门的后排位置,看弘治皇帝都是看不大清楚。
萧敬站在弘治皇帝身后,气沉丹田一声高喝:“宣鞑靼三王子乌珠穆沁,宰相苏尼特觐见。”
萧敬的声音尖尖的,整个大殿都是充满了回声。
三王子乌珠穆沁,宰相苏尼特腆胸叠肚,迈着四方步慢吞吞走进大殿,站于群臣中间,只是微微向着弘治皇帝微微一点头,算是行了礼。
兵部尚书马文升看到鞑靼人如此傲慢,一声怒喝道:“大胆,鞑靼部乃一微末小部族,竟敢见我皇帝陛下不行大礼,岂有此理。”
苏尼特是和马文升曾经在战场上打过交道的,撇了一眼马文升道:“原来是马尚书啊,不知道当年的箭伤好了没有啊,有空我会送些我们鞑靼最好的金疮药给马尚书。”
马文升被苏尼特提醒,本能的摸向自己的左肩头,当年征战鞑靼被苏尼特一箭射中肩头,直到现在下雨阴天时肩头还是隐隐作痛。
三王子乌珠穆沁呵呵一笑道:“听说当年马尚书是神勇无比,带三万兵马就敢深入我鞑靼腹地,不知道现在的马尚书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啊。”
马文升脸憋的通红,正要开口痛斥却被成国公朱能一把拦住,马文升见是老国公,不敢逾越,恶狠狠的瞪了苏尼特,不情愿的退回朝班内。
朱一凡见到是爷爷挺身而出,心中一紧,担心爷爷过于激动,身体本能的向前凑去。
朱厚照看到朱一凡神情,急忙拉住朱一凡低声道:“老凡,别激动,你要相信成国公,他老人家可是见过世面的,没这么脆弱。”
朱一凡忍住心中的关切,站在群臣之后,只是关心的眼神紧紧盯着爷爷。
这是成国公缓步来到苏尼特面前,满脸带着微笑道:“我说小娃娃啊,说话要留有余地,过于咄咄逼人,到头来倒霉的是自己。”
说完依旧带着微笑,只不过双眼中爆射出一种令人胆颤的杀气。
三王子毕竟年轻一些,突然感受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压,不自觉的退后了三步才又重新站稳。
苏尼特强忍住心中升起的畏惧感,仔细打量着成国公,想不到大明中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成国公依然神情自若:“小娃娃,你不用再想了,想当年我朱能大败你们的老祖宗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
苏尼特听到朱能二字,心头一震,当年成祖横扫大漠,荡平北元时,先锋官就是叫朱能。
强者自强,成国公虽以年迈,但余威犹存,苏尼特想下意识的一躬到地道:“原来是老国公依然健在,鞑靼部宰相苏尼特给老国公见礼了。”
成国公还是笑呵呵的道:“小娃娃,你搞错了吧,我老头子哪敢受你大礼了,能令四海臣服的只有我皇帝陛下。”
成国公说完,转向高高在上端坐于龙椅的弘治皇帝一躬到地。
苏尼特和乌珠穆沁一开始的威风,此时已被成国公打压的一丝不剩,只听噗通两声两人匍匐在地,恭敬无比的道:“鞑靼使者奉我可汗之命,特向大明皇后娘娘寿辰敬献贺礼,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一凡长舒一口气,心中对爷爷的敬佩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爷爷仅凭三言两语就是把鞑靼人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果然是我爷爷没错了。
朱厚照站旁边,紧贴着朱一凡看,看到朱一凡面色红润,非常自豪的样子,低声道:“老凡啊,姜还是老的辣,本宫说的没错吧,老国公可是见过世面的。”
朱一凡拿白眼珠看了朱厚照一眼后低声道:“那是,别人不知道,您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啊,本人的本事也不比爷爷小啊。”
朱厚照鄙夷的道:“老凡啊,你也别吹,真有本事有机会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朱一凡不想再理会朱厚照,扭头转向乌珠穆沁的背后,心里琢磨着,这个就是鞑靼小王子最为出色的儿子了吗?
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这次被派出来,不会只是简单的送贺礼吧。
弘治皇帝这时已经接过萧敬转递上来的鞑靼贺礼清单,简单的看了几眼后道:“辛苦两位使者了,鞑靼部也是有心了,朕要赏赐。”
不等弘治皇帝说完,苏尼特插话道:“陛下,本次三王子特意前来,除了为皇后娘娘恭贺寿诞外,还有想结识下大明的英雄豪杰们。”
朱厚照拍拍朱一凡道:“看到没,好戏要开始了。”
朱一凡悄声道:“往下听,看看这鸟人要拉什么屎。”
朱厚照不断的回味:“鸟人,鸟人,老凡啊好词啊。”
弘治皇帝却是眉头一皱道:“不知,鞑靼三王子打算怎么结识?”
乌珠穆沁已从成国公的威压阴影中缓过神来,把腰杆又挺了挺道:“早就听说大明俊杰如云,本王子来自偏远大漠,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只会些粗疏的骑射功夫而已,所以想和大明俊杰们比试一下骑射功夫。”
朱厚照笑着对朱一凡道:“老凡啊,你露脸的机会没了,不过看来轮到本宫要露脸了。”
马文升出班道:“陛下,三王子是太过谦虚了,据臣了解,三王子的骑射功夫在鞑靼中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三王子可以策马飞驰中,三百步外射中空中的铜钱,弹无虚发。”
群臣本来不了解情况,都是猜测这三王子的功夫水平高低,此时马文升出面说出了三王子的真实能力后,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就连朱厚照不像刚才那样跃跃欲试,现在已是低头不语,神情落寞。
朱一凡碰了一下朱厚照道:“太子殿下刚才不是还说露脸的机会到了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朱厚照已没有心思和朱一凡说闹,低着头道:“老凡啊,你不会功夫你不懂,一般人能在百步外射中铜钱,就可以说是神射手了,本宫当然是高于常人,但也仅限于一百五十步射中铜钱,而这三王子却是能在马上三百步外射中铜钱,本宫确实做不到啊。”
朱一凡听到后也是高兴不起来:“那咱们大明有谁能够做到?”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不是本宫自夸,在大明将官军校中没有人的骑射功夫能超过本宫。”
朱一凡无语了,看来这大明是安逸的太久了,没有人再去刻苦练功,钻研骑射了。
乌珠穆沁听到群臣的议论,更是趾高气扬,大声道:“如果大明朝任意一人,只要能够骑射赢的了本王子,鞑靼愿意进献骏马五百匹。”
群臣听到后,议论更是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