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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马丁嫁张确

风雅宋 硬核的熊猫 2353 2024-07-06 15:28

  秦淮河的水泛着轻微的波澜,看不见水下复杂的生态。就像是此时的局面,只剩下轻微的波澜,却是各怀心思。

  此时有些人话风一变开始和稀泥,不再是有决定性的意见。江宁长史谢获见状慢慢地往下坐了一半,余光看见旁边那人的神色,吸了口气又站起来,尽量稳住自己,说道:“徐公高见,下官叹服。只是得道有先后,我们不能让前人栽树孤苦无依,后人乘凉鸡犬升天,煞是不公,不公啊……”

  甄风知道既然保住了根本,就到了自己做出让步的时候了:“感谢徐公仗义执言,我辈后起之秀却也不敢妄自菲薄。既然大家要个公平,那在下就在此表态,既然肖潇娘子吃斋念佛一个月,那望江楼就停业一个月,待一个月后再与肖潇娘子的‘易牙’厨艺一较高下。”

  柳妈妈虽然心下非常遗憾,没能斩草除根,却也比较满意了。她看得出,这几天望江楼几乎可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天的“五冠宴”能挣上百贯,停业一个月意味着损失三千贯,这可是个巨大的数目,甚至花间楼利用这一个月时间超越了望江楼,或许未来就没有望江楼什么事了。

  寒衣节诗会在这“一个月之约”中落幕了,秦小小再次获得“行首”美誉的结果也不胫而走,这个夜晚留下了许多谈资,也把江宁城的水搅得更浑。

  甄风几乎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望江楼,只记得并没有和皇甫高鸣一起,他留宿花间楼了。自从有了那段特别的记忆,自己不再是“甄傻”开始,做了如此多的努力,想了许多的花招,好容易才将望江楼的势造起来、人气拉起来、价格炒起来,眼见马上就能兑现承诺在过年前把债还了,这才刚开始便被扼杀了。若非有徐游在,自己的小命甚至都堪忧。

  步子迈得快了容易扯着淡,后人诚不欺我。想要在夹缝中快速发展,就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或者引起一些人的眼馋。没有后台的支撑,就需要自己有牢固的地基。少年郎甄风给自己上了一课。

  甄风回到了望江楼门口,从望江楼旁一个阴暗的角落窜出一个人,拽着他就往阴暗僻静出跑。天有些冷,甄风拉紧了自己的领口。

  这人便是马丁。马丁愧疚、不安地问道:“风哥儿,你刚才为何要阻止我,我上去作证,是我偷了你的秘方。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和望江楼这些兄弟姊妹们差点就丢了半条命了?”

  甄风不想对马丁实施什么惩罚,没有马丁,可能会有牛丁、羊丁,至少马丁是受往事人情胁迫逼不得已,忠人之事罢了。但是他的内心是良善的,及时跳了出来,也算是帮了自己。况且,一个好的马丁,可以让望江楼的所有人觉得世界是美好的,包括马丁自己。

  “你若是上去,本来我们还有半条命,就会变成没命了。他们早就布好局等着我去钻,当你交出配方和酒的时候,这一切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他们一句话就会让你成为受我指使、诬陷花间楼的走狗,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明明是我害了你们,到了这时候你为甚么还要替我着想?一个月啊,二十多个兄弟姊妹们可怎么过活?我去找吴婶和展叔认错,打我骂我都可以。”

  听到这里,甄风有些错觉,这不应该是言情剧里的女主角或女配角的经典台词么,怎么被一个大胖子说得如此瘆人。

  “你就省省吧。事已至此,就别让婶娘和展叔伤心难过了。大伙儿的问题有我在,不用你操心。你若是有这心思,不妨想想之后如何弥补。就按照官方说法,花间楼和望江楼都研制了配方,我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其实甄风心里想的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凭啥我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凭啥我退。越是忍让退却,别人越要得寸进尺,只是把自己逼向另一个绝境。忍与退,都是表面上的,不能像之前挣钱挣得那么张扬,那么惹人嫉妒。

  而马丁心里想的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甄风竟然自己忍气吞声了,这和驱逐夏小娘、讹诈江陵、胁迫何妈妈的霸气甄风完全是两个人了。这才是真正的感情,为了这样的兄弟,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以后把命卖给他都可以。想到这里,他竟然松了一口气,感觉心中的憋闷、烦恼、内疚、痛恨之气一扫而空,仿佛找到了新生。

  马丁轻松地说道:“好,听你的,我马丁以后都听你的。”

  甄风诧异地看着马丁,怎么转变得如此快,跟女人变脸似的,难道马丁是女的?天啊,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甄风保持淡定,道:“那你嫁给张确吧。”

  “风哥儿,你疯了吧你!”马丁知道这是甄风在开玩笑,于是装作气呼呼地跑回望江楼了。

  当甄风回到楼门口,便听到楼里传来异样的对话。

  “确哥儿,掌柜的把我许给你了,我要嫁给你。”

  “你,你,马丁,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说此等疯话!”张确发出惊惧的声音,然后就是一溜烟的脚步声。

  马丁挑逗成功的开怀大笑声瞬间在楼里炸裂。甄风感受得到,这是马丁放下心事后畅快地发泄。甄风突然觉得世界很美好,原谅对的人比毁灭所有带来更多的正能量。假如当初选择报复马丁,或许马丁将走向极端,自己也会继续陷入被背叛的阴郁之中难以自拔,这是两人的心魔。

  后来,甄风知道了,马丁本是与自己母亲相依为命,平时在码头、铺子做工,三教九流接触不少,年初倒春寒,母亲病重,四处借钱四处碰壁,他把家里值钱的都当了,包括祖传的鎏金簪子,也难以填补窟窿。后来花间楼柳妈妈看在他干活勤快有点武艺份上预支了数倍工钱帮他熬过一阵子,但还是没能救了他母亲性命。他不愿欠人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就把仅剩下的宅子卖了还债,从此他自己一人继续在江宁城里讨生活。

  生活本就是如此现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中间穿插着不同程度的事故。而此刻,甄风将面临的是酒楼停业,外债高筑,无以为继的局面。二十多张嗷嗷待哺的嘴,需要尽快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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